葉白汀:“是什麽?”
仇疑青觀察片刻:“看形狀大小,很像匕首。”
匕首?
可是本案並沒有任何匕首製造出來的傷痕……
“稟廠公,那個丫鬟已經收拾好,可以提來問話了!”
“好,”班和安轉向葉白汀和仇疑青,“不如就現在?”
仇疑青點了頭:“可。”
丫鬟看起來膽子有點小,進來就跪下,誰也不敢看。
葉白汀看看左右,只有自己看起來不凶,也沒什麽官威,便開了口:“你是死者院裡的丫鬟?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?他都做了什麽?”
那丫鬟頭垂得低低:“婢子是這裡的粗使丫鬟,最後一次見到三老爺,是午飯後,今日府中聚餐,所有主子都參加了,好像也都午睡了,三老爺也是,院子從裡到外都很安靜,到底出了什麽事,婢子不知道,婢子就是打掃的時候,看到一個白影子從三老爺書房衝出來,渾身都是血,像鬼一樣,可嚇人了,婢子沒忍住,就喊出了聲……”
“那人是誰?”
“婢子不知。”
“長什麽樣子?”
“婢子不記得了。”
“渾身都是血?”
“婢子……”丫鬟明顯不大敢說話,都快嚇哭了,“婢子膽子小,真是一時受驚,才不小心喊了出來,真沒看清是誰,做了什麽……”
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了一眼。
這大概不是什麽都沒看清,什麽都不知道,更像是看到了點東西,不敢說。
就在這個時候,院裡突然走過來一個女子,花信華年,梨花面,淺櫻唇,長眉過鬢,風姿綽約,紗布包著頭,隱有血漬,穿著一身素裙,肩膀到前胸的位置也有血跡,鬢邊頭髮有些亂,眼底有失措的驚慌,手裡攥著一枚匕首,緊緊攥著刀柄,不見刀鞘,鋒利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寒光。
“我……”
女子走到眾人面前,一臉很害怕的樣子:“我……她們說這裡死了人,好像是我殺的。”
班和安悄無聲息地走到葉白汀身側,低聲道:“這便是應恭侯府二夫人,四年前丈夫死後,一直在守寡的蔡氏。”
四年前因意外離世的二老爺,不就是應溥心?那這個蔡氏,就是他們今日想要拜訪的人?
葉白汀看向仇疑青,仇疑青點了點頭。
“你說書房凶案,是你做下的?”葉白汀看著蔡氏,“你為何要殺人,計劃如何,過程如何,且一一道來。”
蔡氏握著刀柄的手一直在顫抖,眸底隱隱有水光,像是很尷尬,又像是很害怕:“可我……記不起來了。”
“記不起來了?”申薑一怔,什麽意思?
蔡氏咬了唇: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突然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,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。”
我的老天爺……申薑都愣了,以前覺得,跟少爺辦了這麽多案子,還有什麽沒見識過,什麽辦不了,今天這場面,還真沒見識過。
現場疑點還沒搞清楚,外頭就來了個嫌疑人,光是額頭上包的紗布,紗布間浸出的血跡,還有衣服上的血,手裡的刀,一看就知道有問題,可嫌疑人失憶了啊!
她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!
人還非常配合的找過來,說看自己這個樣子,懷疑自己殺了人。
這要怎麽查?
第152章 妯娌不和
這個案子可太巧了。
案子發生,現場牆上的血跡解釋不清楚,大概率有個女人在現場出現過,可有無掙扎廝打,血痕如何留下的,怎麽想邏輯都拚不上,他們剛覺得有些可疑,還沒來得及鋪開排查尋找,嫌疑人自己就找上門了。
額頭有傷,身上有血,手裡還拿著匕首,一看就脫不了關系。
可她說自己失憶了,什麽都不記得。
偏偏這個女人,是應溥心的未亡人,是原本他們今天過來的目的。
葉白汀看了仇疑青一眼,有些話根本不用說出口,對方會懂——
這裡的人,知道你會過來?
仇疑青點了點頭。
身為指揮使,也不能不講理,過往之事有求於人,緣由有些敏感,可以不說,但總得知道現在應恭侯府是怎樣狀況,他們要找的人生活如何,狀態如何,品性如何,他們的確有求於人,為了這份結果,交換些利益也不是不可以,可他必須得確定,有無風險,對方會不會配合說實話。
昨晚他就派了人收集評估侯府信息,綜合考慮認為可行,今日忙完,從皇宮出來後,就順便讓人送了拜帖,說稍後過來。
他當然不會點名說要見一個女眷,只是說會來拜訪,準備進來後再找機會提起,遂要過來的消息,家主門房,肯定都知道,蔡氏知不知道,他不清楚,可蔡氏一定不知道他們過來的目的是為了她。
葉白汀便明白了,除非有什麽意外的,他們不知道的信息或變量,否則這個案件,還真不是衝著他們來的。
他再一次仔細觀察蔡氏。
顯而易見,這是一個容貌相當出色的女人,花信年華,最好的年紀,哪怕身著素衣,也掩不住自身芳華,過鬢長眉顯得有些英氣,一雙杏眼黑白分明,透著一點點迷茫,這種懵懂感在成年人身上出現很特殊,的確很像失憶,不過也為她身上添了幾分無辜,氣質非常獨特。
她衣服上的褶皺很明顯,肩膀前側到胸前有血跡,不多,看起來像是滴落後經過擦拭,面積才有點大,再加衣裙色淺,看著嚇人。臉上沒有水漬,鬢角發間卻有濕,很明顯,她洗過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