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過神,發現小仵作好像生氣了,用力推著他的手,唇抿的很緊,臉憋的微紅,明潤眼底似乎都微微有了濕意,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……
剛剛好像的確有些收不住手勁。
仇疑青松開葉白汀:“……抱歉。”
葉白汀垂頭理了理衣服,尤其領口的位置:“……嗯。”
仇疑青看著對方纖細白皙的手掠過頸邊,一時也分不清是手更白,還是頸邊肌膚更誘人,挪開了視線:“這次是我失誤,下次必不讓你再置身危險之境。”
葉白汀頓了下,才皺眉看向對方:“我才想要誇讚指揮使,以後一定要像這次一樣,相信我,信任我應對危機的能力。”
空氣靜默了一瞬。
仇疑青顯然不同意這個建議:“世人險惡之處,你未盡知。”
“那我不也得面對?怕危險,幹什麽這一行?”葉白汀不同意他的不同意,眉眼端肅,“與其出了事後悔,不如保持訓練,積極調整面對危境時的狀態,你的錦衣衛——不都是這麽操練的?”
仇疑青唇線緊抿:“他們是他們,你是你。”
葉白汀:“有何不同?”
仇疑青沒再說話,葉白汀也發現了,他們在這個問題上似乎有分歧,需要思考和分析的時間,繼續說,怕只有吵架了。
“先回去。”
“嗯。”
“夜色深暗,跟在我身邊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除了幾句沒什麽營養的提醒,二人沒再說話,氣氛卻不似以往溫緩愜意。
到了北鎮撫司,仇疑青看向葉白汀:“一起去審問人犯?”
葉白汀卻搖了頭:“不是說世人險惡,很危險?”
空氣瞬間冷滯。
仇疑青眸色越來越暗,內裡似有看不見的波瀾翻湧。
葉白汀摸了摸鼻子,看別處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我就不必了,之前的案子已經破了,關於李宵良,指揮使需要的是更細致更龐雜的特殊信息,我也幫不上什麽忙,如若不太機密,可以讓我知道的,之後告知我便是。”
話說完,他轉身就走了,未有絲毫猶豫和留戀。
少年身影纖細又孤傲,隨著屋角宮燈拉出長長的影子,不至於被茫茫夜色盡數吞沒,終也一點一點,遠離了。
轉過身來,仇疑青眉鋒凝刃,眸卷暗芒:“走,隨本使審人。”
話說的再平靜,神情也過於可怕了!隨行錦衣衛趕緊跟上,總覺得今夜氣氛有些不好,抓到的那個人……李宵良是吧?只怕要倒大霉了。
葉白汀一到暖閣,對著桌上燭盞,安靜了良久。
今夜收獲不大,李宵良和賀一鳴的對話簡直沒什麽營養,還沒聊到真正重要的信息,就被外邊動靜打斷了,好在錦衣衛辦事仔細,李宵良跑路姿勢也很熟練,雙方對戰發生在暗巷之外,並沒有被人發現,賀一鳴應該也不知道。
就在窗外看到的畫面來說,賀一鳴對那個藍色的蛇形標記並不熟悉,像是根本不知道,從未接觸過,那這個組織的人為什麽要找他?
賀一鳴現在已非朝廷要員,在刑部的位置也不再舉足輕重,如果接下來不痛定思痛,反思自己,或者劍走偏鋒,走得更歪,很可能沒辦法爬起來,別人到底看中了他哪裡?
葉白汀捧著茶盞,都忘了喝,想起之前詐過賀一鳴的話……
當時賀一鳴的表情有些不對,難道真的存在這麽一個寶貝?或者說,一個信物?別人圖的並不是賀一鳴本人,而是他背後的誰?
可仇疑青派了人在賀一鳴身邊觀察,一直未有所得,要麽,賀一鳴非常謹慎,並不會隨意聯系對方,要麽,他們早有什麽默契,不需要聯系,現在形勢,遠遠沒到那種境地。
李宵良看中的……是這個?
葉白汀指尖下意識摩挲著茶盞壁,是什麽東西呢?賀一鳴身上藏了什麽……讓人這麽在意?
還有父親的案子,說是任上貪汙,證據確鑿,那些證據……賀一鳴是怎麽拿到的?為什麽敢往上遞?盡管並非親生,義子告義父,也是巨大的道德瑕疵,一個處理不好,是要被打到泥裡的,賀一鳴怎麽敢這麽做,不怕任何風險,可是篤定了……一定會成功?
是什麽,是誰給了他這麽大的信心?
他手裡的那個東西,可是使用過了?
可不管葉白汀怎麽努力,前身過往記憶都像蒙了層紗,怎麽都想不出來,應該還是少了刺激……有些問題,看來還是得等姐姐一來,才會有答案。
“嗚嚶……”
對著燭盞發呆的時候,玄風嗒嗒嗒跑過來了,爪子搭著暖炕沿,頭湊上來,用鼻子拱他的小腿。
葉白汀放下茶杯,拍了拍炕頭:“來,上來。”
狗子卻嗚汪了兩聲,尾巴搖的飛起,動作卻很克制,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跳上去。
葉白汀揉了下狗子頭:“怎麽了?之前沒見你這麽客氣?”
“嗚汪!汪!”
狗子把腦袋湊了過來,身子繃得很緊,好像想讓他摸一摸似的……
葉白汀就摸了一把,毛毛是濕的?
他又摸了一下,的確有些地方有點潮,還有點髒髒的,當然不可能是出汗,像是不小心蹭過什麽地方,留在了身上。
“剛乾完活兒?”
“汪!”
“執行任務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