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聰明勁簡直了!換了別人,誰會記得一個多久之前看到的不起眼的東西?還和現在聯系到一塊兒?
仇疑青更了解葉白汀所想,看了眼屍體黑色肌膚底層泛著的藍色:“如若此人與本案有關,那他很可能就是凶手殺害的第一人,或者——”
葉白汀眯眼:“是今日所有事件的起因。”
申薑:“我們可以立刻讓馬香蘭過來認屍,砸實死者身份!”話剛說完,他自己又否定了,“不行,不能認屍,起碼現在不可以,她都說不祥了,認出來又不讓剖屍檢驗怎麽辦?”
不得不說,少爺學會了啊!
不過本案死者還有一點不同,申薑道:“幾個死者都玩了遊戲,身上有很多痕跡,繩子鞭子什麽的……這個會不會也有?時間過去這麽久,還能有所保留麽?”
“繩子鞭痕是沒有的,我已仔細檢查過,剩下的,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。”
葉白汀微微一笑:“我開始了。”
商陸早已默默站在一邊,把一切都準備好了,隨時準備輔助。
“死者男,身材高大,體壯,顱頂矢狀縫已基本愈合,第一磨牙和第二磨牙的磨損程度分別是4級和三級,死者年齡大致在三十五歲以上,四十五歲以下。”
“顱骨有石器擊打傷,致死因應該是左胸細而堅的創口,正中心臟,造成大出血,死者面部藍色,死前應該中過毒……”
葉白汀從仵作箱裡挑了一把最鋒利的解剖刀,果斷又迅速的打開死者胸腔,取胃檢驗。
比較慶幸的是,這種陳年已久的屍體,體內脂肪水分早已消解,味道有些許不一樣,卻不如新鮮的屍體胃袋打開刺激性大,可在胃裡找不找得到東西,就得看幸運值了。
“還真有東西!”申薑盯著少爺的手,就見他十分靈巧的,從那有點看不出是胃的器官裡,夾出了東西,“這是什麽?黑乎乎的,看形狀,有點像碎了的花生米?”
葉白汀不僅夾出了花生米碎,還夾出了一片葉子。
顏色沒那麽新鮮,可這個形狀,這個感覺,和婁凱胃裡的東西,盛瓏房間裡瓷瓶裡裝的東西,一模一樣!
“還真的是同一種毒!”
葉白汀將東西一一陳列在托盤:“死者身上沒有鞭痕,也沒有綁縛痕跡,整個人維持著被拋屍時的姿態,致命傷就是胸口,可尋常人被扎心口,一定會下意識抵抗,死者身上這個創口非常乾淨,入的非常深,沒有猶豫及反覆,明顯是一擊即中,他沒有反抗,就是因為後腦被重擊,當時已經暈倒,無法反抗。”
仇疑青:“而能隨便向人展示後背,那這個人,一定是死者熟人,且很信任。”
申薑:“死者的身份,和鄭弘春的關系,一樣的藍臉毒,花鈿,再加上熟人……咱們的嫌疑人裡,一定有和他有特殊關系的人!”
商陸這時說話了:“少爺出門前跟我說了一嘴,看下面錦衣衛誰有空跑個腿,不過人手少,剛剛傳回來的也只有粗略結果,只知道這鄭弘方是個強勢又衝動的人,脾氣大,年輕時多次帶人茬架生事,並未娶妻,有一段時間財運很好,搭上了大人物,應酬和花費都很多,後來不知什麽原因突然消失,再無蹤跡,外頭的人都說與生意有關……更多的,有待細查。”
葉白汀點了點頭,指著自己寫下,方才被申薑拿起來的屍檢格目:“死者鄭弘春屍體檢驗已經完畢,具體的線索都在上面,我大致還原了死者臨死前走過的地方,可能會遇到的事,照著上面信息重新走一趟,問詢相關鋪子,人家,就能拚湊出死者大概的時間線。”
說完,他又補充了一點:“已知鄭弘春去那個小院子是與人有約,那大概的時間裡,深夜人少,這條路凶手是不是也走過?有沒有可能被夜裡的其他人看到?如有交叉點,便可以按痕跡追蹤。”
申薑用力點頭:“嗯!”
仇疑青看著黑乎乎的鄭弘方屍體,眼睛眯起:“一個混跡市井,不娶妻的強壯男子,一朝勢起,他的應酬和花費,都會在哪些方面?”
他身邊會出現什麽樣的女人?需要怎樣特殊,他才不會提防?這個花鈿,是否是特殊圖案,都有誰曾經用過?
有幾個嫌疑人,明顯已經浮現在眼前了。
葉白汀又言:“還有兩個小姑娘,朱玥和鄭白薇,她們房間裡的鞭子和匕首,是新買的,還是使用了很久的?使用痕跡都有哪些?確定和案子有關麽?”
仇疑青:“關於鄭弘方的死,馬香蘭到底在隱瞞什麽?杉樹樹葉之毒,有滑胎功效,這一點上,都有誰可能會需要?”
葉白汀:“還有不在場證明,每一個與死者恰巧關系緊密的人都很篤定,那其他人呢?在這個時間做什麽?”
仇疑青看著申薑:“去查,每一個點都不能放過。”
申薑苦了臉:“是!”
葉白汀微笑:“我有預感,這些線索集結出來,我們就會知道凶手是誰。來,我們這樣……”
三人圍在一起說完話,仇疑青肅聲道:“案子破解,本使有重賞,為了能好好過個年,讓兄弟們加把勁,早乾完早歇息!”
“是!”
申薑就帶著人出去忙了。
仇疑青也沒閑著,要麽盯著下面人忙,要麽自己也出去,親自處理一下底下人做不了的事,或者查漏補缺,將整個線索邏輯補圓,又或者……身為指揮使,他身上還有更多更多的事需要處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