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魯王世子手裡的東西,現在在哪裡?”
“不是很聰明?”仇疑青淡淡看了他一眼,“自己想。”
葉白汀:……
領導你不至於這麽小氣麽?氣到現在還沒消?
他心下微微一轉:“那日東廠扣了申薑,廠公富力行雖明槍暗箭,每一句都夾帶了私貨,對這件事的急切卻不似作偽,魯王世子之死,一定不是他安排的,他也全然沒有料到。”
“怎麽說?”仇疑青隨便搭了句話,似在考驗。
葉白汀心底明晰,笑了下:“以東廠的勢力范圍,關注重點,民間市井發生了什麽,他們可能不大清楚,皇宮裡有什麽異動,一定能感覺到風吹草動,富力行對世子失蹤身死一事沒有任何防范,也未任何懷疑誰,那這件事大概率上是意外——也就是說,凶手跟宮裡的彎彎繞,世子手裡的‘重要東西’,沒任何關系。”
“照一般人邏輯,至關重要的東西,要麽隨身攜帶,要麽放在一個穩妥的地方,若是隨身攜帶……已知案發現場,死者是脫了衣服的,這個東西,凶手很大可能會看到,可凶手動機既然和‘東西’無關,應該不認識,不感興趣,也就沒有拿走的必要,錦衣衛搜查房間時,就應該會發現,可我們並沒有發現……這個東西,一定還在外面。”
具體在哪裡,葉白汀不知道,但這王府,做為魯王世子生前停留最多的地方,肯定要搜一搜了。他猜,東廠的人現在肯定很鬱悶,談好的交易,說好的東西,你都答應了,怎麽突然就死了呢?
少年眉目如畫,唇紅齒白,眼梢微揚時,滿滿都是促狹。
仇疑青垂了眼:“笑什麽?”
“沒什麽,”葉白汀笑歎,“就是覺得,宮裡主子也不盡都是聰明的人,這魯王世子,我們隻查查案,就知道他不是什麽股肱之臣,主子們為什麽非要跟個蠢人杠上,用點心思,套一套哄一哄,不是方便又快捷?”
仇疑青:“隱患太多,反而無從下手。”
葉白汀一怔,原來是他想岔了?主子們不是不想解決,一勞永逸,而是小辮子在別人手裡攥的太多,真下了狠手,旁的人兔死狐悲……沒準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。
老鼠不可怕,可怕是可能會摔碎的玉瓶。
“玩戰術的,心都髒。”
是他淺薄了。
仇疑青:“嗯?”
“沒什麽,”葉白汀微笑看他,“所以指揮使也派了人去?”
仇疑青表情相當淡定:“別人的事,錦衣衛摻和什麽?”
就這過於裝逼的表情話音,葉白汀根本不會信:“是麽?”
仇疑青:“不過要是別人沒辦好事,漏了掉了什麽東西,被錦衣衛撿著了……並不算過錯。”
葉白汀:……
他就知道,這男人看起來老實,實則心眼多著呢,總往自己懷裡劃拉東西!
“咱們現在去哪?”
“燕柔蔓,不是不對她感興趣?”
二人不疾不徐往前走,還沒看到燕柔蔓的人,先看到了容家班班主容凝雨,她正在被一個男人騷擾。
“……容班主害什麽臊?我這可是大生意,吃一單……能讓你活一年……”這個男人也很眼熟,正是之前在靈堂前公然調戲李瑤的鄭弘春,聲音油滑,動作猥瑣,光看一眼就讓人胃口不適。
容凝雨被拉住胳膊,沒強行扯開,也沒順勢依附,隻淺淺笑道:“今日魯王府掛白,大家都忙,不若改日……尋個合適的時間,我幫大人拉線,尋個更合適作耍的機會,你也不必被在此落人口實,如何?”
這話說的還挺聰明,沒有不答應,也不算婉拒,提出了‘拉線,尋更合適作耍機會’的概念,於鄭弘春來說似乎是雙贏,只是改一個時間而已,美人也到手了,今天面子也不虧。
可別人說的拉線是真是假,更合適作耍的機會又是否合乎男人期待,就未必了。
鄭弘春明顯被哄住了,眼神更油膩:“那你拖了我日子,可得許些補償……”
“喲,這不是鄭大人麽,有大生意,怎麽不來尋我?”
不遠處,燕柔蔓身姿曼妙的走過來,擠開了容凝雨,順便拉住了鄭弘春的手,眼神嫵媚又挑逗:“怎的,是奴家不夠年輕,還是不夠好看?上回那一夜——大人都忘了?”
鄭弘春本就是色中惡鬼,哪裡受得了這個,眼神立刻飄了起來,滿心滿眼只看得到燕柔蔓:“自然沒有,當然是你好,你最好了……”
燕柔蔓指尖緩緩劃過他胸前:“那大人還尋別人麽?”
“不了不了,就找你。”
“可方才奴家都看到了,大人如此三心二意,奴家可不依呢。”燕柔蔓做生氣狀,把男人推開了。
鄭弘春吞了口口水,看看容凝雨,又看看燕柔蔓,最後一狠心一跺腳:“我這就走,回頭約你,可不許小性子了!”
燕柔蔓揮了揮帕子:“那我晚上等著大人啊——”
男人身影離開很久,現場仍然十分安靜,兩個女人誰都沒看誰,中間只有風吹過的聲音。
良久,燕柔蔓才哼了一聲,話音嘲諷:“徐娘半老,風韻猶存,姐姐可真是魅力不減啊。”
容凝雨垂眸:“不若燕班主生意興隆,風生水起。”
燕柔蔓拂了拂發:“羨慕?那好說,你操老本行啊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