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疑青看了申薑一會兒:“你還是回去做總旗吧。”
申薑:……
葉白汀:“女人愛漂亮,普通出門都得收拾的乾淨得體,何況會情人?沒有女人願意被情郎看到自己尷尬的樣子,除非那個人不是情郎——”
“對哦……”申薑反應過來了,“想玩什麽時候不能玩,又不是什麽絕症,忍一忍過去再玩唄,女人又不像男人,想的時候怎麽摟都摟不住,再說就這樣子,男人看到了不得萎?”
還沒說完就被仇疑青的繡春刀柄敲了下後腦杓:“好好說話。”
申薑捂著腦袋:“那如果莊氏沒跟男人……花柳怎麽得的?這半個月怕醜,得忍,往前推正生著病呢,疼,更乾不了這檔字事,這花柳總不會是憑空來的吧?”
難道……嬌少爺看錯了?這根本就不是花柳?
葉白汀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錯,每種病的表現方式都不同,他看得很清楚,這就是梅毒,最大的途徑就是性接觸。可也不是一定要做這種事才能被傳染,比如你的手接觸過病毒源,沒洗,就解開衣服進行自我安慰……或者貼身褻褲,沐浴時的浴盆等被做了手腳,都有一定幾率染上,死者到底是因為什麽,尚不好說。
他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莊氏和沈華容的花柳病,真的藏得很深,所有人都不知道麽?”
真不知道,還是假裝不知道,其實在私底下早討論開了?
仇疑青眸底墨色一凜:“此二人有無私通,和別人認為有沒有,是兩回事。”
“也許凶手要的,並不是這兩個人的既成事實……人家根本不在乎這種事,他她想要的,是外人嘴裡的不堪,是別人對他們的敬而遠之,是他們身敗名裂,就算什麽都沒做也要背著髒汙的名聲,被人瞧不起,被人暗中唾罵不齒,而他們說不清楚,日日經受痛苦折磨……”
葉白汀問申薑:“莊氏看過病沒有?”
這個案字沒跟,申薑哪知道,看向仇疑青:“看……看過沒有呢……得查?”
仇疑青頜首:“看過,和沈華容前後腳的功夫,同一個大夫,常山。”
“也是晚上去的?”
“是。”
“那這個大夫有點特別啊,別人開醫館都在白天,天黑了關門,偏他在晚上乾活,深更半夜的也有人去找……”葉白汀一邊看屍,一邊發散思維,“這大夫難不成專看花柳,得了都去找他?”
申薑覷著指揮使的神色,摸了摸下巴:“看來得請過來問問供了!”
葉白汀看完屍體表現,問仇疑青:“可能解剖檢驗?”
仇疑青搖了搖頭:“來不及。”
葉白汀就明白了,時間太緊,來不及操作:“沒關系,那就簡單的看一下食道——琉璃燈。”
申薑一聽就是自己的活兒,趕緊往門口跑——就見商陸老頭已經笑眯眯的,把燈遞了過來。
他一把搶過來,甩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的過去,誇獎並提醒:眼裡有活兒是好事,也希望你別不識相,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。
琉璃燈製作精良,透明度高,是這裡最亮的燈盞了,申薑高高拎好了,靠近嬌少爺,就見嬌少爺左手按開死者的嘴,右手拿著鑷夾往裡伸,還沒看清他按的是哪裡,就看到了死者咽喉部位的不同。
“也有燒灼痕跡,莊氏和沈華容應該在半個月前,吃了同樣的東西。”
“乖乖……那可是她自己辦的花宴啊,也能著了道?”申薑十分吃驚。
“如此,兩個死者的交叉線就很重要了。”葉白汀看向仇疑青。
仇疑青頜首:“此前因沈華容之死,查妙音坊時,曾得到過一個信息,莊氏丈夫徐良行,也是坊中常客。因當時只有郡馬案,我沒深究,現在細想,許有問題。”
葉白汀:“又一個愛聽曲的?和沈華容一樣,有相熟的姑娘?”
仇疑青點點頭,又搖了搖頭:“相熟的姑娘各有不同,去時場場都會在的,還是樂師史密。”
申薑恍然大悟:“那這史密有問題啊!”
葉白汀知道仇疑青的重點在另一處:“不管史密是不是凶手,與本案有無關聯,既然從頭到尾都在,一定會看到聽到些……外人不知道的東西。”
仇疑青酷冷眸色滑過申薑,到葉白汀身上才緩和些許:“現在安排問供,你有沒有問題?”
葉白汀當然沒有問題,但這是讓他參與的意思?
他剛剛搖了搖頭,仇疑青的指示就下來了,衝著申薑:“去安排。”
申薑:……
行叭,休息什麽休息,聰明人腦子碰撞幾下就火花四射,線索漫天飛,他這種沒腦子的,還是跑腿乾活兒吧。
申薑離開,仇疑青也沒留下,撂下一句‘吃完飯過來,不準遲到’,也走了。
速度之快,搞的葉白汀差點懷疑這人是故意避開,故意給他留出避嫌和吃飯的時間。
商陸適時拎著個食盒過來:“申百戶腿腳快,錦衣衛令牌一出,沒人敢不從,時間還真有點緊,少爺也別回去吃飯了,就在我這湊合一頓,如何?”
葉白汀有些猶豫,他不回去,左右鄰居不得餓死?可一看商陸手裡的食盒打開,擺上桌的菜……
餓死就餓死吧,個人有個人的命數,跟他無辜可憐的病弱少爺有什麽關系?
葉白汀矜持的坐到桌前,斯文的舉了筷:“如此,便叨擾商兄一頓了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