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
發布會過後不久,某晚吃飯的時候,楊頌提出,應該請雲彥和沈疏珩到家裡來吃個飯，算是上次的回禮。
兩個小姑娘紛紛捧場,興奮地簡直要鬧翻天，琪琪甚至表示要苦練廚藝親自下廚,讓偶像嚐嚐自己的手藝。
餘婧瀟心裡覺得怪怪的,但沒有立場拒絕，勉強笑著答應了，給雲彥和沈疏珩發了邀請。
他們來的那天,恰是餘婧瀟的生日。
餘婧瀟原本邀請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，心想做好了飯讓他們來吃就好，卻沒想到那對夫夫半晌就到了,帶了不少禮物不說，還要親自下場幫廚。
餘婧瀟看到雲彥和沈疏珩一點也沒有偶像包袱的樣子，心中忽然有些釋然。
事情是有些奇奇怪怪，但並不妨礙她很喜歡雲彥，也很喜歡沈疏珩。
也許……她不應該獨自在那些過往中打轉。
蛋糕上的蠟燭被點燃，一家人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，楊頌切了蛋糕,兩個小女孩拿著奶油互相抹的不亦樂乎，午飯吃到一半，門鈴忽然響了。
餘婧瀟去開門，門一開就見到一張大大的笑臉：“乾媽,生日快樂！”
“袁靖啊！”餘婧瀟驚喜地叫道，接過來人手裡的禮物，幫他拿了拖鞋，邀請他進來：“我的生日就你最記得了，最近不是聽說你在出差嗎？怎麼還回來了？”
“您的生日我能不來嗎？”袁靖笑道。
余小魚聽到外面的聲音，驚喜地顛顛跑去，抱住來著的小腿：“袁靖哥哥！”
剩下的幾人也起身，沈疏珩卻注意到，雲彥神色陡變。
“袁靖！”雲彥對沈疏珩做了個口型，皺著眉頭，有點慌亂。
他沒想到今天會遇到袁靖——袁靖是他高中時候的鐵哥們，最初他要幫沈疏珩的時候，是袁靖攔著他，但後來袁靖也幫過不少忙，只是他死之後，袁靖就開始格外仇視沈疏珩。
他沒想到，後來袁靖竟然認他母親做了乾媽，這麼多年了，竟然還有聯繫。
雲彥心中百味陳雜，覺得感動，卻又有些憂心——他見了沈疏珩，恐怕不會有什麼好脾氣。
沈疏珩卻給了他一個安撫的手勢。
轉眼間，袁靖已經換好了鞋子，一把抄起余小魚，轉過玄關。
在看到餐桌邊的人時，腳步卻忽然頓住，連被抱著的余小魚都感覺到了他全身肌肉的緊繃。
沈疏珩和雲彥也沒有說話。
餘婧瀟這時候才意識到不對，趕忙打破冷場，拍拍袁靖的胳膊解釋道：“我不是跟你說過嘛，我現在在泊靈科技任職，這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袁靖放下余小魚，笑著看向沈疏珩，笑意卻未達眼底，語氣也相當不善：“這麼關懷下屬，沈董現在這麼閒嗎？”
至於一旁的雲彥，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。
客廳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，連余小魚都收斂了，扒拉到姐姐旁邊，有點怕怕的。
“袁靖！”餘婧瀟小聲嗔怪，又拉了一張椅子來，按著他坐下。
正好坐在沈疏珩對面。
袁靖看到沈疏珩，滿身的不舒服，卻也知道這畢竟是餘婧瀟的生日，不好胡鬧，於是安靜下來，沉默片刻之後又笑開了，拿著酒杯祝餘婧瀟生日快樂。
最初那一瞬的劍拔弩張一下消散乾淨了，大家一片和樂，誰也不願意在餘婧瀟生日的時候敗了興致。
午後吃完飯，幾個大男人讓余婧瀟歇著，手忙腳亂的把碗筷收拾收拾洗乾淨了，還沒休息一會兒，袁靖就靠在沙發上看著沈疏珩道：“沈董平時日理萬機，今天怎麼這麼閒啊？還不走嗎？”
雲彥心中緊了緊——他們原本是要在這裡待到下午的，但現在袁靖來了，他想要說話，頂著“雲彥”的身份卻又沒有說話的立場，只能沉默。
沈疏珩看了他一眼，他點了點頭。
沈疏珩於是起身，對著餘婧瀟欠了欠身：“餘姨，那我們差不多走了，也到了午休的時間了，您好好休息。”
這話一出，說的袁靖也不好待在這裡。
“嘖，”袁靖也一起站了起來：“乾媽，那我也先走了啊，好久沒見沈董了，我們敘敘舊，您好好休息，改日我再來看你。”
餘婧瀟看場面尷尬也不好留，便笑臉相送，三個大男人中午都喝了點酒，表示已經讓人來接，讓她放心，硬是沒讓她出門。
三人走後，餘婧瀟在家裡坐立不安。
“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，”餘婧瀟跟老公吐槽：“小袁來之前也不說一聲，我就知道不能讓他見著沈疏珩。”
“唉……”楊頌嘆了口氣，拍拍她的肩膀：“孩子們來給你過生日都是好心，他們的事兒他們會解決的，你就別操心了，啊？”
餘婧瀟沉默片刻，點了點頭。
又坐了一會兒，想到袁靖那個暴脾氣，又坐不住了。
“不行，我得去看看，”她拿著鑰匙就出了門：“我怕他們打起來。”
9、
出門沒幾步，袁靖看到沈疏珩和雲彥低調避人的樣子，就陰陽怪氣起來。
“公眾人物就該有個公眾人物的樣子，沒事兒了待在家裡別亂跑，免得給別人添麻煩。”
沈疏珩沒有回應，也沒有辯解。
雲彥看著袁靖現在又傲又衝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，又很是感動，可唯獨沒有說話的立場，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三人就這樣沉默地走著，直到地下停車場的入口，袁靖也跟著下去。
雲彥和沈疏珩知道他的車不在這裡——地下停車場全是私人車位，他的車要是進來了，餘婧瀟一定會預先知道。
袁靖是有話要說。
果不其然，到了地下車庫，袁靖看左右無人，就開了口：“沈疏珩，當年那事兒之後，我乾媽她就不可能想看見你，你心裡應該有點數吧？”
沈疏珩站定了，回頭看他。
“還有這個……”袁靖轉頭看向雲彥，挑了挑眉：“你叫雲什麼來著？”
“……雲彥。”雲彥心中暗嘆。
袁靖笑了一下，明顯對他叫什麼並不關心，又回過頭來質問沈疏珩：“你帶他到我乾媽家來什麼意思啊？”
雲彥看了沈疏珩一眼，只見沈疏珩面色不變，平靜地解釋道：“泊靈基金會是我和雲彥共同設立的，餘女士在這其中功不可沒，現在也在泊靈供職，我們只是一起過來表達感激之情。”
“感激之情？”袁靖緩步上前，盯著沈疏珩的眼睛，嗤笑：“我可去你的吧，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感激，現在想起來了？還帶著新歡出現在她面前，這叫感激之情？你這是在噁心她！”
說完，他又轉向雲彥，輕蔑道：“還有這位姓雲的大明星，他讓你來你就來，你心裡就沒點逼數嗎？”
“袁靖，”沈疏珩上前一步護在雲彥面前，道：“你應該看出來了，餘女士跟雲彥很投緣，她並不反感。”
“不反感那是她善良！她不願意戳你心窩子，你就反過來戳她？真他媽給你臉了！”
沈疏珩沉默。
他和雲彥也曾顧慮過，知道餘婧瀟看到他和雲彥不會好受，但他們又怎麼能忍住不去接近呢？
為了將來某一天相認的可能，中途的種種不愉快，也許都是值得的。
見他們兩人不說話，袁靖愈發憤怒：“當年喬思諭喜歡你你是不知道嗎？喬思諭死了她多難受，這很難想像嗎？不管是你還是雲彥，只要出現在她面前都會讓她想起喬思諭——一遍一遍揭開別人心裡的疤很好玩嗎？你他媽管這叫投緣？”
“袁靖！”雲彥聽不下去了，袁靖的職責都是衝著沈疏珩的，但他知道，他才應該負起全部的責任。
可一時衝動打斷了袁靖，雲彥卻又什麼都不能說。
“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？”袁靖上上下下打量他：“想維護沈疏珩啊？行行行，全天下都知道你愛他，但現在沒你說話的份兒。”
“袁靖。”這次開口的是沈疏珩：“你想怎麼樣？”
“我不想怎麼樣，”袁靖雙手合十：“你以後帶著你家屬離我乾媽遠點兒，我就算是謝天謝地了！”
“這不可能。”
“有什麼不可能？你一個大總裁，和下屬維持簡單的沒有私交的工作關係，很難嗎？”
沈疏珩直直地看著他，顯然並不打算妥協。
兩人僵持了片刻，忽然聽到一旁的雲彥出了聲。
“我的錯。”
雲彥揉了揉眉心，神色有些疲憊，兩隻手做投降狀：“我以後儘可能不出現在她面前，可以了嗎？咱們今天先回去，這個地方不適合……”
“你呢？”袁靖卻不想听他多說，執著地看著沈疏珩，等他表態。
沈疏珩知道云彥此刻心裡不好受，也知道他心裡的自責和猶豫——雲彥這麼說，恐怕以後就真的要對余婧瀟避而遠之了。
他們用了這麼大功夫才和余婧瀟親近起來，他不願意云彥就此放棄，不然這一定會成為他心裡的一顆石子。
沈疏珩沒有服軟，只是皺著眉頭，握了握雲彥的手。
“草。”袁靖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就不順眼，心裡忽然升起一團火來。
當初他最好的兄弟為了沈疏珩而死，他每每想起就氣不打一處來，他當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期待沈疏珩為了喬思諭孤身一輩子，但沈疏珩竟然攜著新歡秀到他面前來了，真是越看越氣。
“沈疏珩，”袁靖忽然後撤一步，對沈疏珩招了招手：“來打一架。”
沈疏珩和雲彥雙雙意外地看著他。
“來打一架吧，我想這麼幹很久了。”袁靖吊兒郎當地說：“你腿現在不是挺好的嗎？我相信你們泊靈質量過硬，我也不算欺負你。”
雲彥皺眉：“袁靖……”
袁靖卻根本不理他，繼續對沈疏珩道：“我讓你先動手。”
“這裡不合適，”沈疏珩開口：“我們先離開，你想打，我隨時奉陪。”
袁靖此刻卻怒火中燒，看著沈疏珩臉上的冷靜愈發不爽，挑釁道：“我要就想在這兒打呢？”
“袁靖，你冷靜點。”雲彥道。
“這跟你有什麼關係？”袁靖目光如炬看向沈疏珩：“你不動手，我可就先動了——”
說罷，一拳就衝著沈疏珩砸過去。
然而下一秒，這大力的一拳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接住，這手的力量卻不容小覷，雲彥擋在沈疏珩面前，一手以不容置疑的姿態將袁靖那一拳擋回去，脫口而出的是一句怒喝：“靖子！”
袁靖僵住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雲彥，一瞬間幾乎有些恍惚——他叫自己“靖子”的那一瞬，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，都太像喬思諭了。
然而幾秒之後，他怒極反笑：“沈疏珩連這個都跟你說？你是在模仿喬思諭嗎？你這樣——你們這樣有意思嗎？！”
雲彥回以沉默。
片刻之後，他終於抬頭，認真地看著袁靖，低沉的聲音在午後空曠的地下車庫中響起：“我就是喬思諭。”
袁靖看著他，半晌才反應過來：“你玩我呢？”
“真的，”雲彥看著他的眼睛，道：“我能從你穿開襠褲的時候糗事一直講到你高中追校花是怎麼失敗的，要不要找個地方，一起回憶一下往昔？ ”
10、
“怎麼樣？沒打起來吧？”楊頌捧著茶杯，調侃著問開門進來的餘婧瀟。
抬頭，卻發現餘婧瀟表情不太對，像是聽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，整個人都木木的。
“怎麼了？”楊頌放下茶杯，問她。
“……”餘婧瀟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，擺擺手：“沒事，我去看了看，他們已經走了。”
楊頌直覺不太對，狐疑地看著她。
“我……有點困。”餘婧瀟視線有些飄忽，最後視線定格在客廳的時鐘上：“快三點了，我去睡一覺啊。”
“……啊。”楊頌點了點頭。
看著餘婧瀟往房間走去，他還是有些擔心。
餘婧瀟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午睡的習慣了，恐怕不是覺得累，而是有什麼事不願說。
但這個時候，她也許更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。
一回到自己的房間，餘婧瀟幾乎是立刻失去了力氣。
身體滑落在床邊，她用盡力氣克制，卻還是抖的不成樣子。
方才聽到的那句話在體內掀起的驚濤駭浪讓她幾乎無法動彈，一半是超出承受能力的吃驚和歡喜，另一半是理智在瘋狂的告訴她這不可能，千萬不要相信，這一定是什麼騙局。
不可能，不可能，不可能……
但萬一，是真的呢？
“……我就是喬思諭。”
他怎麼能那麼平靜地說出這樣一句話？
理智告訴她，這一定是個玩笑，但腦海中卻又不自覺浮現出自己曾經與雲彥相處的種種，想起他和喬思諭相似的表情，想到自己和他莫名的親暱感，想到雲彥和沈疏珩提到的“她”和“我媽”，想到沈疏珩家中的天堂鳥，想到沈疏珩在發布會上那句深情的“回來”……越來越覺得，那不是一句玩笑。
真是瘋了……
一個下午，餘婧瀟都沒有睡好。
她甚至在責怪自己，當時就應該衝出去抓住雲彥的肩膀確認，一句一句的盤問所有的細節，而不是被驚的愣在原地不敢動彈，任由袁靖跟著他們兩人離開。
她知道袁靖一定會認真確認，可是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她不知道他們會聊多久，也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，只能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冷靜，無論結果如何，都不能再被第二次失望打垮。
戰戰兢兢地等到了夜晚，八點，她想要打電話給袁靖。
[不，八點還不夠……萬一他們還在聊，萬一袁靖有事……再等等。]
九點，餘婧瀟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又一圈，所有人都知道她心神不寧。
十點，餘婧瀟終於再也忍不住了，趁著楊頌把小魚哄睡了，又去給琪琪輔導功課的時候，在臥室里關上門來，打通了袁靖的電話。
電話通了之後，餘婧瀟嘗試著張了張嘴，卻忽然覺得口乾詞窮，幾乎說不出話來。
“乾媽？”袁靖覺得不對，先開了口。
“嗯，”餘婧瀟終於發出了聲音，清了清嗓子：“你……回到家了嗎？”
“啊。”袁靖覺得奇怪，應了一聲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我……沒什麼，我就是想問……”餘婧瀟手都在抖，卻又拐彎抹角：“問問你今天有沒有跟……沈董他們起什麼摩擦，沒別的什麼事……”
她忽然發現，自己有點害怕知道答案。
她的語氣讓袁靖覺出了不對，但他還是避重就輕：“沒有，我還能怎麼樣啊，我們都這麼大的人了，還能真打起來啊？後來找了個地方敘敘舊，挺好的，您別操心了，嗯？”
回答他的，卻是餘婧瀟的沉默。
沉默片刻之後，是一聲奇怪的抽泣。
袁靖心裡打鼓，連忙問道：“乾媽……到底怎麼了？”
“是他嗎？”餘婧瀟的聲音傳來。
“……”袁靖屏住了呼吸。
“我今天聽見你們在車庫說的了，當時我……我不敢問，所以只能這時候才打電話給你，所以你實話告訴我，他說的……是真的嗎？”
輕輕嘆了口氣，袁靖猶豫了一下，終於說道：“是。”
聲筒中一片安靜，片刻之後，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。
袁靖有些慌亂，趕忙說道：“我，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啊，乾媽。他們估計是覺得我承受能力比較強，今天把什麼都告訴我了，我翻來覆去確認了很久，確實找不到什麼漏洞，但是這事兒真的太匪夷所思了，我想小諭……雲彥他們也是怕刺激到您所以才不說的，那個，您也別怪他們，他們這麼費盡心機的接近您也不容易……”
明明中午吃飯時還劍拔弩張，現在袁靖卻已經開始幫著雲彥和沈疏珩說話了。
餘婧瀟哭著哭著就笑出聲來，笑著笑著又覺得心酸。
袁靖咽了咽唾沫：“您也別太激動了啊，注意身體……不是，這又哭又笑的我有點害怕……其實我現在也覺得挺玄幻的，我都不太敢確認，不然您親自打電話過去確認一下？唉，別到時候我弄錯了又讓您空歡喜一場……”
餘婧瀟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連忙點頭，點頭之後才意識到對面看不見，“嗯”了一聲，很快掛了袁靖的電話，猶豫了很久，才給雲彥打過去。
“餵，餘姨？”
雲彥接起電話，那邊沉默了許久，才終於響起帶著哭腔的聲音：“是小諭嗎？”
雲彥腦海中“嗡”的一聲。
“是，是。”他舌頭打了個結，小心翼翼地開口：“……媽？”
接下來再也沒了言語，聲筒中由小而大，漸漸爆發出一陣哭聲。
雲彥亂了陣腳。
“袁靖告訴您了是不是？”
“我可以解釋，我會跟您好好解釋……但我真的是喬思諭。”
“媽，媽您別哭了，我現在就去看您好不好？我現在就過去！”
……
這通電話過了好久才掛斷，楊頌早已發覺不對，敲了幾次臥室反鎖的門，餘婧瀟都沒有開，在門外心急火燎。
不久之後，門終於開了，楊頌發現一向冷靜的妻子早已哭紅了雙眼，摀住了嘴，某種難得一見的幸福卻從眼中流出，和著眼淚，奇怪而動人心魄。
“怎麼了？”他溫柔地抱住妻子。
“是真的……”餘婧瀟幾乎是立刻摟住了楊頌的脖子，也顧不得他眼中的懵然，語無倫次地分享自己的激動：“真的是真的啊，我太開心了… …”
……
她又哭又笑，興奮地擁抱跳躍如同少女。
當年的痛苦，她可以默默埋在心裡，忍耐多年。
此時此刻，卻無法忍耐幸福。
番外一·完
作者有話要說：越是在乎的親人，越是不敢說。
期待她知道，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。
我想，雲彥應該是一直懷抱著這樣的心情接近母親的。
但是愛早晚都會露餡，所以他們最終會相認~
一個番外解決啦~下一個番外，就是甜甜的綜藝啦~
mua~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