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頭臉色變了變，但是隨即笑了笑，吆喝了一聲，把老闆叫上來了，讓他拿上來三把椅子，還有三套餐具。

另外兩個人，也是扶起來了被我們收拾的那個人，然後把椅子往王大頭那邊靠了靠，給我們騰出了位置。於是，這個飯桌上，就形成了對立的局面。

王大頭見我們落了坐，冷笑了了一下，說道：「看不出來，你們還真是挺有本事的，之前算是我小瞧了你們！」

我咧嘴笑了笑，說：「練過點功夫而已。」

「呵呵，」王大頭摸了摸腦門，說道，「功夫再高，也怕菜刀。道上，誰弄得了誰，不是誰功夫好就能決定的。我讓你們坐下，可不是說我王大頭怕了你們，只是不想破壞了自己的安穩日子而已。」

說完，王大頭目光落在了陳雨身上，說道：「看樣子，你是他們的頭頭？」

陳雨想了想，說：「不算是。我們哥幾個，沒有頭頭這一說，只是我在這裡呆過，所以什麼事兒他們聽我比較多。」

王大頭擺擺手，說：「我不管你們誰是頭頭，反正有什麼事兒，找你談就得了吧？這起興街這麼亂，我也爭累了，忙活了這麼一年多的功夫，也就打下了這麼一點的地盤。人大了，就不想拼了。你們要是一夥兒毛頭小子，我肯定是不搭理你們。不過看起來，你們也沒那麼簡單。罷了，我不跟你們拼，你們想談，那就談。我這塊地方，你們是不是看上了？」

陳雨毫不掩飾地點點頭，說：「沒錯。這塊地盤離我們住的地方近，我們想收過來。」

「好，」王大頭竟然出人意料地沒有反對，想了想之後說道，「這樣的吧。在這一塊，我有十六個店鋪，店鋪前的那些小攤位，也是我管著的。店鋪我分你們三個。小攤位，你從這家飯店往東數，一直到大馬路，這幾十米的也都歸你們。剩下的，我用來養老，養我這幾個手底下的人，怎麼樣？這些都是無償讓給你們的，也不用你們幹什麼，別給我找麻煩就行。雖然攤位不多，划拉划拉一個月幾千塊沒什麼問題。白送你們幾千塊，這個買賣，挺好乾的吧。」

一聽這話，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一旁，高山這貨「哼哧哼哧」已經開始吃起來了，也沒管我們說什麼。反正他也聽不懂，該動手的時候，直接上手就得了。

陳雨不是傻子，我都聽出來的東西，他自然也聽得出來。

他呵呵笑了笑，說道：「王老哥，您老的意思，就是想用這幾千塊錢打發我們走嘍？」

王大頭臉色一僵，但是隨即就恢復了正常，喝了口酒，說道：「這年頭，誰混得容易呢？我這手下的醫藥費也沒讓你們給，還把自己地盤割出去一部分，已經夠意思了。你們要是不滿足，可以去那邊鄭偉那邊鬧一鬧。他那邊的店鋪，油水可比我的足。你們要是能搞下來，豈不是比跟我耗著強？要不然，咱們合作一把，我出錢，你們三個去鬧，沒準，咱們合力就把他那塊地方給拿下來了！」

陳雨又笑了：「王老哥，您要是不想談，就別談了。那幾千塊錢打發我們走不算，還想拿我們當槍使。我們要是真把鄭偉的地盤拿下來，你不得第一個上去跟我們搶吃的？吃相不要太難看，更不要把我們當傻子。」

王大頭還沒說話，他旁邊一個混混就忍不住了，站了起來，一把把酒瓶子抄了起來，罵道：「給臉還不要臉了？！我們王哥都已經讓步到這種份兒上了，你們還想怎麼樣？！說到底就是幾個小比崽兒，在這裡裝什麼蒜，老子現在開了你們，你們屁都撈不著！」

他這一站起來，高山那邊也站起來了。高山端著盤子，一邊舔一邊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：「坐下……下，不然，我讓你躺下……這個陳醋花生真是不賴……」

高山那個體格子著實駭人，加上剛剛高山已經露了一手了，所以這個混混一時也猶豫了，也因此，我們兩邊人才沒有徹底打起來。

王大頭估計也是覺得現在動手，雖然他們人多，但是勝算卻不大，所以一把把這個人拉住了，說：「幹什麼你，坐下！」這個人「哼」了一聲，坐下了。高山也坐下來，繼續「哼哧哼哧」地吃。

王大頭臉色明顯不太好看，所以也不打算繼續唬我們了，自己點了根煙，皺著眉頭說道：「看來，你挺難對付的。那咱們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，你到底想怎麼著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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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雨想了想，說道：「我們不會把事兒干絕，總得給你留條生路不是。人，你都散了吧，我們接了你這塊地方。你給我個卡號，我每個月給你我們租子的十分之一，夠你吃喝玩樂了，怎麼樣？」

「媽的，這還不是把我往絕路上逼？！」王大頭一拍桌子就站起來了，他肚子頂了桌子一下，打翻了兩個啤酒瓶。

「給你們幾分面子，真當我王大頭是好欺負的？剛來這裡，就想接我所有的場子，心倒是不小。逼急了我，我不管你們這個那個的，直接跟你們兌命！」

陳雨笑了笑，說：「也可以，不過你要是輸了，我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。」

「草泥馬的……」王大頭一下子也猶豫了。

陳雨站了起來，我和高山也同樣如此。我們雙方人就隔著一張桌子，等著王大頭的答覆。

王大頭看了看我們，似乎在對比著我們兩邊人的實力。最終，他還是挺聰明的，重重呼了兩口氣，語氣稍稍軟了一些，說：「這樣吧，三天，三天後你們再過來，到時候我考慮清楚，給你們一個答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