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苦笑著搖了搖頭,說:「那,老魏,你在這裡的生活好像挺苦的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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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魏點點頭,說:「沒錯,是挺苦的。不過,一旦能在這裡站得住腳,那後半輩子基本不用愁了。你看看那邊,趙尋!」
我順著老魏指的方向看去,那是一排剛建起來的門面房,跟其他建築有明顯區別。而且,現在還是毛坯,沒人入駐。
「這是……」
「第一批重建的商業區,不過沒人敢買,因為這裡勢力太多太複雜,這麼一大塊肥肉,誰也不敢動。因此,這幾家店鋪的價格也是被壓得很低。誰要是能把起興街給佔了,買下這幾個門臉,自然是沒人敢說什麼。這個,算是起興街扛把子的彩頭了。」
說著,老魏慢慢點了一根煙,笑了,說道:「其實,當時我過來,就想把這塊地方打下來,那幾個面臉我都想好了,開了寵物收容站,給家裡那些小東西找個好人家,雖然不掙錢,但是憑保護費,也夠花了。可惜了,才剛剛起步,就被楊初八拖回去了。要是這小半年我還在這裡,現在,估計也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了吧。」
我自己也點了一根煙,看著周圍的一切。說到底,老魏想打起興街,還是為了自己和許紅的下半輩子,至於什麼寵物收容所,也是讓許紅可以繼續跟家裡的狗在一起而已。
這一下午,我跟老魏把起興街轉了個遍,除了看出來這裡混混多一點,其他倒也沒看到什麼。不過,這裡空氣中的火藥味兒,確實是十足。
最後,我們吃了頓飯,又回了旅店裡。
老魏說,今天也就算是摸摸情況了,明天開始,好好查查羅強的底子。羅強在這裡混得時間可比老魏多多了,所以應該不難查。
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,我聽到下面有人鬥毆,起身就要爬窗台上看看怎麼回事兒。老魏躺在床上,抽著煙,淡淡地說:「不用管了,天天晚上都是這動靜。這都是小摩擦,出不了幾個大魚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羅強不在這一塊混,明天再說吧。」
我點點頭,也安安穩穩躺了回去。果然,沒一會兒的功夫,下面就安靜了下來。
這塊地方,確實不好混啊……
我看老魏已經把眼睛閉上了,自己也沒事兒干,乾脆一卷被子就睡了。
第二天,我是被樓下吵雜的聲音給吵醒的。睜開了眼睛,我就看到老魏叼著煙,站在窗戶前看著樓下,眼睛都沒眨一下。
我揉了揉眼睛,也湊過去了。只是看了一眼,頓時也愣住了。
下面,有兩撥人正在火拚,兩輛尼康撞在了一起,車玻璃都干碎了,然後上面不斷有人從上面下來,手裡抄著各式的武器,都不是學生玩得棍子什麼的,而是實打實開了鋒的砍刀,還有棒球棍什麼的,懟在了一起。
旁邊幾家店見到這個情況,直接就把店門給關了,免得惹禍上身。兩撥人拼得很兇,沒一會兒的功夫,地上已經都是血了。這才是混社會的交鋒,學生打架跟他們一比,真的是跟過家家似的。
不過,現在畢竟是清晨,他們這麼拼,肯定是要出事兒的。沒一會兒的功夫,警笛聲又拉起來了,兩撥人一見這情況,也不打了,紛紛上了自己被撞的已經有些變形的尼康,離開了這裡。
這個時候,老魏的煙也抽完了。他把煙頭隨手就壓滅在窗台上了,說道:「這裡的形勢變化還真是挺快的,跟我走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。」
我指了指下面,說:「怎麼,下面的人你認識?」
老魏點點頭,說:「認識一邊。有幾個是熟面孔,跟著一個老大,叫顧新涼,北關一個學校過來的大混子,之前跟我有過摩擦,不過後來也不了了之了。這個人以前倒也不怎麼扎眼,這小半年也混成了氣候,收了幾波人,也算站穩腳了。至於另一邊,我就不認識了,不過能和現在的顧新涼對著乾的,應該也是『起興街四傑』之一吧。」
「『起興街四傑』?這是什麼?」
「這裡站的比較穩的四個人。那麼多人在這裡打那麼久,優勝劣汰,總得有人出頭。現在,起興街跟我走得時候相比,形勢清楚多了。顧新涼就是其中之一,那麼長時間,他也是混出頭了。」
我想了想,說:「那羅強也是『起興街四傑』之一?」
老魏點點頭,說:「是,現在混得挺牛逼的,也算是打下起興街最熱門的人之一。」
我疑惑地看著老魏,問道:「老魏,你這都是什麼時候得來的消息?我記得昨天晚上,你對這裡的一切還都挺模糊的。」
老魏笑了笑,說:「一晚上可以干很多事兒,出去走動走動,這種事情也能掃聽到了。我對這裡挺熟的,所以,自然知道哪裡能了解起興街的狀況。至於你,反正在這裡也是兩眼一抹黑,倒不如安省地睡一覺呢。」
我也不得不承認老魏說的是對的。起興街這一塊,我是一點都不了解,在這裡,也只能聽老魏的了。
沒一會兒的功夫,警車過來了,把這裡排查了一遍,也無非就是走個過場,問一問行人,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。這裡那麼亂,警察估計想管也管不了,反正,別鬧出什麼大事兒來就行。
等警察一走,老魏就把自己的外套穿上了,說:「走吧,下去吃早飯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