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縝抬手,神色很溫和,揉了揉她的太陽穴:“別急啊。”
楚殷卻忽然伸手,握住了陸縝的手腕。
陸縝的手指頓時一顫。
她的掌心細膩,貼在陸縝的手腕上,陸縝下意識屏息:“你……”
“陸縝。”
她一叫他名字,陸縝的聲音就繃緊了:“……我在。”
楚殷抿住唇,卻不知道怎麽說。
她心底升起一股沒來由的焦灼,有一瞬間甚至希望眼前的人就是上輩子的陸縝,這樣她就能無所顧忌地把所有隱情問清楚,愛過的恨過的、都明明白白。
但最後她只是泄氣地塌了肩膀,松開手,轉身:“走了。”
沒關系,她還可以從劇本裡找。
“……好。”陸縝說。
陸縝陪著她走到快出野林的地方,停下腳步。
楚殷走遠了些才發現身後沒人了,回過身:“你幹什麽呢?”
陸縝笑著看她:“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去。”
他本來就是偷偷來的。
如果可以,他依然想把她從這場漩渦裡分離出去。帶著她自己的“赦免權”,快樂自由地生活在規則之外。不要因為規則而受折磨,最後早早離開。
她不該是一段“月光”。
她是他生命裡長久的太陽。
楚殷微怔。
她已經隱約聽到林子外班主任在喊,讓學生們清點自己周圍有沒有少人。沒過一會兒,宋兆霖的大喇叭嗓子響了起來,在叫喚她的名字。
楚殷不得不走了。
陸縝站在幾米外的樹下,胳膊上還纏著她的絲巾,笑著揮手:“保護好自己,然後……等等我。”
他這一次做好了準備。一切會很快了。
楚殷捏了捏手指頭,然後壓下所有疑惑,轉身離開。
走出林子的一瞬,她回頭看了一眼。
少年遠遠地衝她一笑,然後轉身消失在樹叢間。
那一刻,竟有種像要去做什麽大事的意味。
……
“老師!楚殷不見了!”
宋兆霖著急忙慌地大喊著,周圍人也跟著慌了起來。
“怎麽辦!救命啊——啊!!”
最後一聲拐了個調,變成了慘叫,他被人從後邊給了一掌。
“號什麽喪呢?我在這兒。”
宋兆霖連忙回過身,一臉驚喜地叫喚出聲:“我的姑奶奶喲!您可嚇死我們了,你去哪兒啦?”
楚殷指了指遠處的小亭子:“做卷子。”
宋兆霖摸摸腦袋:“啊?剛才怎沒看到你??”
楚殷把他糊弄了過去,沒有解釋。
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那間小賣鋪,賣水的老婆婆已經不在了,原來是專門堵她的。楚殷沒有提起差點被抓走這件事。
同學們卻紛紛感歎。
“臥槽,殷姐不愧是我殷姐,在這種地方都學得下去!”
“高三就是要有這種精神啊!”
楚殷:……受之有愧。
虛驚一場,班裡沒有少人,班主任總算松了口氣,然後帶著大部隊下山。
宋兆霖湊過來逼逼他們剛才在山上看到的風景,但楚殷一直有點走神。
“——哦對了,我之前看到一個和縝哥好像的人來著!”宋兆霖說,“不過肯定是我看錯了,縝哥前兩天就去了外省考察,怎麽可能過來爬山呢哈哈哈。”
楚殷的眉梢輕挑。
對外宣稱去考察,來了也不出現在人前,陸縝是在故意防著誰。
宋兆霖天真無邪地說:“不過我還挺羨慕那個路人,隨便長長就能長得像縝哥——怎麽我就不能這麽會長!”
楚殷:“……”
-
高三的日常仍在繼續,但豪門之間,風起雲湧。
陸縝在商界嶄露頭角,經常被各路媒體報道。楚殷學習之余,常常能看到陸縝的消息——開發的項目高額盈利啦、經營的小公司市值膨脹幾倍啦、已經被推崇為商界新貴啦……
牛逼得不行。
那天的少年轉身離開,的確是去大殺四方的。
但楚殷不免有些疑惑,17歲的陸縝就已經有這麽強的業務能力了嗎?照這麽看的話,陸縝應該不至於守不住家產吧。
雖然從劇本上看不出更多細節,但簡單幾句,楚殷都能想象得到那狼煙四起的場面。畢竟上輩子在他身邊的時候,陸縝也是這麽過來的。
薈文的學習生活倒是平靜如水。
新一屆的校花校草評選又開始了。
宋兆霖說:“殷姐,今年要不這樣,你當校草,我衛冕校花,你看合適嗎?”
楚殷:“……”
由於陸縝太久不來學校,新入學的高一學生完全沒見過這個傳聞中的校草。在投票的時候,在高二學生們的煽動下,最後都把票投給了一個人。
結果公布之後,楚殷喜提校花校草雙擔頭銜。
就很無語。
去年她為了不當校花,甚至把這個頭銜轉嫁給了宋兆霖,沒想到今年直接往頭上壓下來了兩個。
不過今日不同往日,現在她就是再加十個頭銜也沒什麽好怕的。
已經沒有人敢再找她的麻煩了。
高三的學習很枯燥,楚殷每天都呆在學校裡,自我調節的方式就是看劇本。
那天抓人的事件再也沒發生過,導致她一直沒有揪住那根線。不過倒是因為看劇本看得勤,發現陸麟淵這老變態還在活躍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