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菲利普意識到這一點，想要抽身而退時，卻發現眼前這不人不鬼的東西，就跟跗骨之蟲一般，憑藉著那吸收的三個黑洞漩渦，牢牢的跟菲利普成為了一體，大有不將菲利普吸成人干誓不罷休的架勢。

菲利普情急之下，使用了自己所有的保命手段，卻依舊無法將趴在自己身上的這隻螞蟥給拍下去。

菲利普終於意識到憑藉著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眼前的困境，如果持續下去，自己不但會修為全失，就連生命恐怕也保不住。

「查理！查理！救我啊！你再不出手我可就要死了，你難道想接受聖女大人的怒火嗎？」菲利普絕望的跌坐在地上，對身上的餓鬼道他也不管了，算是徹底絕望了。

這怪物到底是什麼煉製而成的？任何驅除邪祟的物品，都對他無效。

菲利普不知的是，若是他手上那些教廷的聖物，用在黑甲身上，或許還有一點功效，可是用在餓鬼道與修羅道身上，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。

餓鬼與修羅，準確來將，既不是人，也不是鬼，他們兩個純粹是傀儡而已，就跟現代的機器人沒有任何區別。

只不過這機器人採用的技術，不是現代的高科技，而是神秘的輪迴眼。

那菲利普在絕望的求援了幾分鐘后，發現黑暗中並沒有出現那個苦行僧老者也就是查理的身影。

估計是這查理看到現場的情況不妙，根本就不敢現身，甚至於都已經跑了。

時間持續了一刻鐘，而此時的餓鬼道已經被撐得圓滾滾的，就像是一個氣球一般，一碰就破。

它體內現在幾乎全部都是菲利普身上的光明之力，治療之力，而現在，它已經在吸收菲利普的生機與壽元了。

只待菲利普生機耗盡，這一頭金髮英俊的不像話的男人，就會變成一具醜陋的乾屍，在這莫斯科的郊外，籍籍無名的死去，讓羅馬，讓巴黎，讓柏林的那些貴婦們，好一陣牽腸掛肚。

終於，菲利普也意識到了這一點，他眼睛里流露出強烈的求生意願，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，想磕頭求饒，不過身前的「皮球」擋住了他。

菲利普只能用一口磕磕巴巴但方慎還能聽懂的華夏語說道：「大人，我求您了，我菲利普，願意捨棄上帝，信仰您的吞噬大道，從此便是您最忠誠的僕人，還請您一定要饒恕小的一命啊！」

「你一個廢人而已，誰給你的信心？」方慎瞥了一眼皮膚已經乾枯的菲利普，頗為無情的說道。

「我，我，我知道很多教廷的秘密！我也知道，在俄羅斯，最近會有大事發生！我還知道教廷聖女的消息！只要您肯放過我，您的僕人菲利普，便會將這些消息，如實相告。」

「哦？」方慎頓時來了興趣，便揮了揮手。

只見兇猛如惡狗的餓鬼道立即就從菲利普身上離開，拖著跟氣球一般的軀體，到旁邊去煉化光明之力去了。

菲利普大口的喘氣，眼中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。

「說吧，你說的若是不能讓我滿意，你還是要死。」

「是，我這就說，這就說。」菲利普忙不迭的磕頭，隨後組織了一下語言，正待要說，方慎卻猛然上前，直接一劍向菲利普的頭顱上斬去。

「大人，您！」菲利普魂飛魄散，剛剛稍微放下的心，此刻又是提到了嗓子眼。

不過隨後，菲利普的耳邊就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，瞬間，一個穿著灰色麻布的老人顯現在了空中，正是之前那個遁入黑暗的苦行僧查理。

這查理對教廷可謂是忠心耿耿，想來也是，也只有這樣全心全意侍奉上帝的人，才有可能選擇苦行僧這樣的近乎於自虐的修行之路。

剛才，菲利普即將死亡的時候，查理忍住了，但是此時菲利普準備出賣教廷的利益，這查理按捺不住，終於跳了出來。

「查理！你竟然敢殺我！」那菲利普頓時暴跳如雷，雖然他現在修為全失，已經跟一個廢人沒有什麼區別，不過他顯然還沒有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弱者的覺悟。

不過在下一秒，菲利普突然就捂住了自己的脖子，他想說話，但是他的脖頸似乎已經被人完全的切開，湧進去的空氣破壞了菲利普的氣管聲道。

「你竟然煉成了虛空之刃！」菲利普靠用手捏著脖子，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，身子一栽，徹底死亡。

而在旁邊的方慎，則是怒極反笑。

剛才他本來打算救下菲利普，只不過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在近在咫尺的被人殺掉。

方慎記得，自己在察覺到查理出現之後，明明第一時間出劍阻攔，卻還是讓這查理給得手了。

這老頭好不容易現身，方慎一個念頭之下，他本身的天照黑焰，瞬間瀰漫在查理的周身。

修羅道的機炮也是在瞬間朝著查理開火，黑甲和已經消化完畢的餓鬼道也是雙雙撲了上去。

只不過即便是這樣，那查理愣是以極快的速度，在方慎的眼皮子底下，重新隱身。

「好，好，真是不錯。」方慎臉上的皮肉顫動了幾下，顯然是氣急，隨後，方慎伸手一招，直接將修羅道，餓鬼道，以及黑甲，全部重新又收進了神威空間。

隨後，方慎就像是卸下了防備一下，表情輕鬆的準備離開此地。

就在方慎走到街道的路燈下面的時候，突然，方慎的脖頸後面，一道身影，從空氣中憑空出現。

伸出的是一隻手，這隻手呈現出一個握著匕首的動作，可是手上卻並未出現匕首。

方慎似乎毫無察覺，只是在那一瞬間，嘴巴動了一下，彷彿是說了幾個字。

「成了！」查理按捺住內心的狂喜，同時手上用力的一揮。

雖然他與方慎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直接接觸，但是他那麼一揮之後，本來走路走的好好的「方慎」，突然像是得了魔怔一樣，整個人栽倒在地，隨後便是渾身一陣劇烈的抽出，不久后就徹底沒了動靜，只是「方慎」的腦袋與身體赫然已經分開了，他的脖子上，出現了一個光滑的切面。

在那切面上，有著一些深紫色的氣泡浮現。

查理見方慎栽倒，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，方才是鬆了口氣。

「不枉我費勁一輩子的心血，練就了這虛空之刃，今日一用，果然是不同凡響。」查理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。

隨後查理又是冷哼了一聲，頗為鄙視的看了方慎一眼：「這華夏人雖然強大，但是到底是太過於稚嫩，若是換一個老成一點的來，還真未必殺得了。」

查理說完，彎腰在地上一撈，撿起了「方慎」斷開的頭顱：「既然菲利普已經死了，我得趕快回去報告上面，唉，這菲利普可是聖女大人最喜歡的男寵，如今跟我一起執行任務死了，真是麻煩，真是廢物！」

這灰衣老頭嘴巴里罵罵咧咧的，根本不復剛才的冷酷模樣。

只不過在下一秒，他那嘟嘟囔囔的嘴巴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，根本發不出半個音節。

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，準確來說，是手上提著的東西。

就是他的戰利品——「方慎」的頭顱。

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！

查理頭皮發麻，他四下打量，發現不遠處菲利普的屍體就躺在那裡，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，而周圍的環境與景色，也沒有變化思考，甚至於莫斯科上面的星空，那天上星星的排列，也跟之前一模一樣。

一切都沒有問題。

唯一不同的是，「方慎」的屍首不見了，不但是手上提著的頭顱，就連那地上躺著的下半身也不翼而飛！

「這是什麼情況？」查理緊張的四處打量，正在他為了追求穩妥，準備再次遁入黑暗時，卻發現自己的整個胸膛都是一涼。

他低頭一看，自己的整個胸膛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。

就像是被一根柱子，給直接撞穿了一般！

別說內臟血肉了，便是連麻衣，都被整齊劃一的切開，然後瞬間消失不見，不知道去了哪裡。

「唉，還是輸了。」查理頹廢的嘆了口氣：「想不到那華夏人竟然是有這般手段？」

查理在生命的最後關頭，彷彿聽到了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，他費力的扭過頭去，赫然看到了方慎正背著雙手，朝著自己走來。

而方慎，別說是斷了頭顱，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。

查理怎麼也想不明白，自己的虛空之刃明明正中了方慎的脖子啊，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？

虔誠的教徒查理開始為自己的組織擔憂起來。

「我們的人，要面對的是這樣的一個怪物，我們還有把握獲取勝利嗎？」

不過這件事已經跟查理無關了，他的生機，在飛速的流逝，隨後終於是身子一歪，栽倒在地，再無絲毫的動靜。

方慎走到這查理的屍體旁邊，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「為了殺這麼一個人，居然逼著我接連使用了伊邪那岐和神威，西方教廷，不簡單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