蝴蝶藏起來的血書,是一塊破爛的白布,似乎是從某件襯衫上面撕下來的一塊,有些泥漬,有些血跡,看起來飽經風霜。
髒兮兮的白布上面,用血寫著一行字,已經有些模糊了,但還能勉強看清。
映入眼帘的,首先是一個大號的英文單詞,「help」,就是救命的意思。
接下來,就是一連串的人名,「我們,劉金霞、張鷗、史國青、溫方、趙安、宋雪被兇殘的土著抓住當了奴隸,在西北方向的叢林深處,救命!」
救命兩個字被重複寫了好幾次,沾血寫出來的字十分扭曲,傳達出一種莫大的恐懼。
我看到這血書之後,大約就明白了她們的意思。
估計蝴蝶他們,是認為外面或許會有救援的人,蝴蝶冒險從土著人手裡逃出來,就是希望將他們這些人被土著抓住當奴隸的消息,傳遞給外界的人,到時候外界的人,說不定就能來救他們。
我仔細看了一下血書上的那一份名單,心底也是大吃一驚。
這裡面,有好幾個人,我都認識,宋雪、張鷗都是我的同事,其中張鷗更是我的一個好兄弟。
而且,我居然還在這血書名單上,看到了溫方的名字。
那天中槍逃走之後,大頭溫這個小人,居然沒有死!
這個小畜生倒也真是命夠大的,居然還被土著人抓住了,不然的話,前幾天的大雪他絕對熬不過去的。
不過,我卻也沒有多麼的憤怒、失望,大頭溫這個小人,落在了土著人的手裡面,只怕還不如死了算了吧。
要知道,蝴蝶身上可是傷痕纍纍,想來大頭溫也不會例外,他肯定在土著部落里,過著生不如死的凄慘日子,每日如豬如狗一般。
另外,看到這血書之後,我和劉姐兩個人神情都很複雜,溫方這個小人就不用管了,但是宋雪和張鷗兩個人,可都是我們的熟人啊!
宋雪還是劉姐的好閨蜜呢,我和張鷗的關係也非常好,平時稱兄道弟的,張鷗以前還幫過我不少忙。
現在得知他們落難了,我們心底怎麼能不難過呢?
「小飛,我們要不要去救他們?」
劉姐忍不住問我。
我卻不由有些沉默了,去救他們?
我們不知道這些土著人,有多少人,戰鬥力如何?去救他們?怎麼救?就憑我一個人嗎?
就算我有槍,但也不是就無敵了,我的子彈已經要空了。
可是,就這麼不管他們嗎?好像也不對。
宋雪和張鷗兩個人和我們關係匪淺,就這麼不理會他們,我們是不是顯得太自私了?
「你們別想這麼多好嗎,也許這幾個人都被土著人折磨死了,我們衝過去救幾個死人?不可能是不是?」
黑辣妹一把拉住了我,彷彿生怕我去救那幾個人,一個勁的勸我。「再說了,飛哥,你這可不是自私,不是見死不救,飛哥你還要養活我們幾個女人呢。又不是我們害他們被抓的,我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。」
「我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。」
雖然黑辣妹是有私心的,但是她說的也有一些道理,第一,不是我們害他們被抓的,第二我們能力有限,第三,我們自己也想活下去。
我們沒有義務去救他們,因為去救他們,我們有極大可能會被抓,被土著人殺死!
接下來的日子,我和劉姐都儘力不去想這件事情,我們的生活又步入了一段罕見的平靜時期,每天我白天就在森林裡打獵,有空的時候,就砍幾根竹子。
我們還想再造一個竹筏出來。
這段時間食物也不缺,劉姐和寧小秋兩個甚至還稍微長胖了一點。
偶爾有那麼一些瞬間,我甚至覺得,這孤島上的生活,也挺不錯的,有幾個美女相伴,我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遠離的人世的紛爭和喧囂,這不正是所謂的世外桃源嗎?
只不過,每到夜晚,我在獸皮草窩裡,卻總是難以入眠。
我想起蘇珊,想起韓嫣,想起蝴蝶,想起那封,被我藏在了我的床鋪下面的血書。
的確,我沒有義務去救張鷗和宋雪,但是每當我想到,他們會受盡折磨,最後凄慘的死在野人部落里,我就時常遭受到良心的拷問。
這也許是我自己犯傻吧。
用寧小秋的話說,你還是心太軟。
實際上,我們不但沒有去救他們,而且在得知西北方的森林裡有野人土著之後,我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遠離那個方向。
我們之前在這一片活動了那麼久,都沒有遇到野人,我們都認為,只要我們不亂走,或許野人是不會過來的。
可是,我們顯然猜錯了。
災難在不知不覺之中,再一次朝著我們靠近了過來。
這一天,我照常出去打獵,我當時行走在叢林里,正在追蹤一隻野雞,為了不被它發現,我小心翼翼的潛藏在樹叢里。
我等了很久,正要射出手中的箭,然而嗖的一聲響,一隻箭尾有著紅色翎羽的箭矢,卻先我一步,破空而來,將那一隻野雞釘死在了樹榦上。
我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,藏在樹叢里大氣也不敢出。
很快,就有一陣嘰嘰哇哇的奇怪聲音傳了過來,好像是幾個男土著在說話,然後我就見到,三四個穿著獸皮,頭上綁著羽毛的黝黑野人走了過來。
這些野人看起來雖然發黑,但似乎也是黃種人,他們的臉上有油彩,卻是不多,光看面孔,和外面的人似乎差別也不大,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愚昧。
但是很快,我就知道,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了。
卻見這些人手裡面,還牽著一根繩子,起初我以為繩子的那一頭,是狗或者其他的什麼動物,但是我萬萬想不到,繩子另一頭,被狗一樣牽著的,居然是人!
被用狗繩牽著,四肢著地爬著走的,不用說,就是他們的奴隸,一共有兩個奴隸被他們牽著。
他們對待那些奴隸的態度,極為惡劣。
我躲在樹叢里才看了這麼一會兒,他們已經對那兩個奴隸,拳打腳踢、鞭笞了不知道多少次,完全就是打著玩。
讓我更加意外的是,其中一個奴隸,居然就是溫方那個小人,這個小人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極為凄慘。
枯瘦如柴不說,身上還到處都是淤青、疤痕,甚至於臉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刀疤,貫穿整個面部,極為猙獰。
而讓我異常憤怒的是,溫方這個小人,搖頭晃屁股彷彿狗一樣的和土著人比比劃划,居然是在給他們引路,告訴土著人,這附近還有其他外來人!
這附近其他的外來人,當然只有我們了。
溫方這個畜生,自己被抓了,居然想陷害我們也被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