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臻汐聽著這些話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厲清辭知道自己可能嚇著她了！

可他不想將話說一半留一半。

於是，他繼續語調平靜的開口：「我是厲家的繼承人，但我從小就沒有自由，從我記事的時候起，就接受著繼承人嚴格的培養，我的童年沒有哪天是屬於我自己的，直到我遇到了你，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努力又奮進的樣子，深深打動了我。」

「……」蘇臻汐從來都不知道這些。

她刷的抬起眼眸，看著厲清辭的眼睛，想判斷他說的是不是真的。

畢竟聽起來，有點滑稽。

「呵！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。」

厲清辭淺淺笑了一聲，望著她，眸色淡淡的，「但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，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，讓我在有生之年享受到了自由。」

他又說：「臻汐！在我眼裡，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學生。」

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。

放在桌面的手，緩緩伸過去，抓住了蘇臻汐的手，輕輕的握在手裡。

「我不想只做你的老師，我想做你的男朋友，可以嗎？我和他公平競爭。」

「……」蘇臻汐張了張嘴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只能先尷尬的抽回自己的手。

要不是看著厲清辭面前，的的確確擺著的是一杯咖啡，她都懷疑厲清辭是喝了酒。

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奇怪的話？

他這是在跟自己表白？

想到這個可能性，蘇臻汐渾身都局促不安。

在她的心裡，厲清辭從來都是哥哥般的存在。

是她的親人，甚至是家人。

可厲清辭對她，竟然存著這樣的心思？

這……不是真的吧？

這讓她如何能接受？

「臻汐，你不用覺得害怕，我只是向你吐露了我心裡的真實想法而已，我不會逼著你做任何決定，更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，但請你給我喜歡你的權利，可以嗎？」

「……」蘇臻汐是徹底懵了！

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這樣強的魅力。

霍衍喜歡她是因為孩子，是因為她當初替婚。

「老師，我不明白！」

蘇臻汐雙手捧著咖啡杯，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都在抖。

「你的家世和顏值都是頂配，無論走到哪裡，喜歡你的人都特比多，而我只是個結過婚，還帶著孩子的女人，無論從什麼方面看，我都不是你的良配，你能很輕鬆的就找到比我更合適你的女孩，可為什麼是我?」

「因為，只有你。」

厲清辭覺得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！

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裡，就有點兒逼她的嫌疑。

「我們之間關係的轉換，我會給你時間適應的，當然，如果你願意的話，也可以繼續叫我老師。」

厲清辭說完就站起身，「今天就這樣，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考慮，不會再去打擾你。」

從咖啡廳回去之後，蘇臻汐的整個腦袋都是蒙的。

到了晚上，她才看見江稚妤發來的簡訊。

然而江稚妤已經氣炸了！

拿著手機向她滔滔不絕的抱怨。

「你知道嗎?我當時還哭了的，他既然都把我拒絕了，就該老死不相往來才是，他又出現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「那件事都過去六七年了，他現在才回來，他憑什麼覺得我會等他六七年？」

「而且我已經遇到了更好的，很快就要結婚了！他現在回來做什麼?」

對於江稚妤的抱怨，蘇臻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
她雙目空洞的坐在沙發上，腦子裡滿是厲清辭對她說的那些話。

「稚妤啊！」

蘇臻汐問她：「你以前上學的時候，老師喜歡你嗎？你有喜歡過自己的老師嗎？」

「老師當然喜歡我，我可是三好學生！我最喜歡我的體育老師，覺得他當時年輕帥氣又好看，最關鍵的還單身，就比我大幾歲……」

江稚妤呶呶不休。

可不知道為什麼，聽在蘇臻汐的耳朵里，覺得好變態。

她決定換一種問法，「那如果是，你把他當做親哥哥，親爸爸那樣的男人，他突然向你表白，你會接受嗎?」

「可我沒有哥哥，不好意思，恕我不能感同身受。」

「我只是的打個比方，你沒有哥哥，總有爸爸吧？」

電話那頭有了片刻的安靜。

也不知道江稚妤想到了什麼，突然傳來憤怒的咆哮聲：「蘇臻汐！你變態啊!」

「……」聽著是停變態的。

無奈，蘇臻汐掛了電話。

她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。

花了一個多星期，都沒消化掉厲清辭的那些話。

並且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，再正視自己和厲清辭之間的師生情了！

甚至以前那些她覺得很正常的擁抱，此刻想起來都污濁不堪。

忍不住猜測，厲清辭抱著她的時候，都在想什麼？

蘇臻汐盡量讓自己忘掉，讓自己無視。

可偏偏她晚上還做噩夢了！

夢見厲清辭微笑著摘掉了臉上的眼鏡，然後撲過來將她壓住，伸手扯了她的裙子。

「以後不許再叫我老師，我要做你的男人，做你孩子們的父親！」

「啊！」

蘇臻汐低呼一聲從噩夢中驚醒，驚喘連連。

還在書房裡辦公的霍衍聽見了動靜，立刻推門而入。

進門就看見蘇臻汐呆愣愣的坐著，目光低垂，不知道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。

「蘇臻汐？」

霍衍走過去抱著她，試探性的問道：「醒了嗎？做噩夢了？」

寬闊的房間里，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，蘇臻汐木訥的轉頭，看見是霍衍，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。

「沒事了！沒事了！」

霍衍伸手一下下撫著她的後背。

等她情緒平靜了些之後，才將她重新放平。

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面頰，低低的聲音哄著她：「睡吧！」

「我可能睡不著了。」

她呆愣愣的望著天花板，「你還有多久忙完?」

聽見這個問題，霍衍心底微微一盪。

他輕輕握住了女孩的手，給她按摩著柔軟的手指頭：「想我陪你睡覺嗎？」

「……不想。」

蘇臻汐羞得把臉邁進了被子里。

「我明白了！」

霍衍笑著，輕輕點了點頭，伸手掀開被子爬進了她的被窩：「女人說不想，就是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