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，婁曉娥在家裏接到了何雨水的電話，電話那頭明顯帶着哭腔。

「曉娥姐，傻哥住院了，他想要見見庭軒哥。」

王庭軒慢慢地放下了茶杯，嘆了口氣，說道：「走吧,見見也好。」

這些年，送走了太多熟悉的人，現在也輪到何雨柱了。

他這也算是自作自受，明明秦淮如的三個孩子對他不好，非要來在四合院裏陪着秦淮如。

為此，何雨水都不願意和他說話。

這次,估計何雨柱真的撐不過去了。

等到了醫院，只見到了何雨水和秦淮如在這裏，沒見到秦淮如的三個孩子。

病床上的何雨柱,骨瘦如柴，滿頭白髮，王庭軒第一眼都沒有認出來。

「咳咳，你們來了。」

王庭軒看了一眼躲在一邊哭泣的秦淮如，說道：「來了，來見你最後一面。」

婁曉娥輕輕地打了一下王庭軒，提醒他不該這麼說。

何雨柱沒有在意，說道：「還記得在大領導家裏你問我的話嗎？我說過，等我死的時候，再告訴你答案。現在，我覺得是時候了。」

何雨水傷心地抹着眼淚,說道：「哥，你別這樣說,醫生會治好你的。」

「雨水，別哭了。哥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。我現在沒什麼力氣，讓我把話說完，不要留下遺憾。」

沒有人再說話了,都在等著何雨柱。

他緩了口氣,才接着說道：「秦姐，我一直想問問你。這輩子，你到底愛過我嗎？」

秦淮如還是老樣子，叫了一聲傻柱，就開始流淚，什麼也不說。

都這個時候了，秦淮如還如此表演，實在令人作嘔。

「呵呵，算了，你不願意說，我也知道。你當年就是這樣，一大爺又跟着說要我幫着你家，我才開始借給你錢，給你家帶飯盒的。」

「沒想到，這一帶，就是一輩子。」

「你什麼都沒說，我也明白了。我在你的心裏也只不過是養孩子的工具罷了。」

秦淮如這下才坐不住了，說道：「傻柱，不是這樣的。」

可不是這樣，還能是什麼樣呢。

何雨柱接着說道：「聾老太太當年去世,我問過她對我是不是真心疼愛的。她告訴我是真心的，我相信她。」

「因為那個時候，聾老太太拉着我的手，哭得不成樣子，乞求我原諒她。」

「我沒辦法，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，原諒了她的作為。聾老太太是笑着離開的。」

聾老太太最後的日子是何雨柱跟一大媽照顧的，到底發生了什麼，也只有何雨柱自己知道。

只是，誰也沒有想到，她跟何雨柱之間還發生了這件事情。

「聾老太太交代我，讓我遠離秦淮如和一大爺，我當時應了下來，卻沒有做到。這是我唯一虧欠聾老太太的。雨水，你有空幫哥到聾老太太面前替我道聲歉。」

何雨水點了點頭。

何雨柱說了這麼一段話，閉上眼歇了一會，才又睜開眼。

「後來，我按照一大爺的吩咐，照顧著院裏的老人，把他們一一送走。可以說我對四合院已經仁至義盡了。」

「後來，到了一大爺，他臨終的時候也是我照顧的。」

「我同樣是在他臨死前問了那個問題。可惜，他說的那些話，讓我失望了。到死他都不願意跟我說實話。」

「秦姐，我真的想弄明白，你和一大爺到底是什麼關係，為什麼臨死還要幫着你們家。」

秦淮如說道：「傻柱，那是一大爺看在我照顧他的份上才幫着我們家的。」

誰也沒有在乎秦淮如說什麼。

何雨柱說道：「他不說話也沒關係。我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麼，不就是有人給他送終嗎？」

「他住院那段時間，秦姐的三個孩子都沒有露面，只有我在醫院陪着他。」

「呵呵。」何雨柱笑了一下：「他指望秦姐的那三個孩子給他養老送終，真是笑話。」

「他臨死還想着用道德綁架，讓我給他送終。你們都叫我傻柱，可我又不是真的傻。」

「小時候，他說照顧着我們兄妹，我也一直以為是這樣。一直都被他當成收攏人心的工具，甚至連妹妹都不管。」

「要不是後來許大茂那孫子，把何大清找了回來。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，四合院裏的道德標桿、人人尊敬的一大爺居然私自藏匿了何大清寄來的錢。」

「我這輩子第一次反抗一大爺，就是在他臨死的那幾天。我讓他把房子過戶給雨水，也算是我這麼多年照顧他的報酬吧。」

真是出乎意料。

記得易中海死的時候，可是當着眾人的面說過要把房子留給何雨柱的。

王庭軒想起了易中海住院的時候，何雨柱曾經找過公司的律師，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弄的遺囑。

秦淮如卻有些大驚失色，易中海的房子過戶給了何雨水，那不就是跟她沒什麼關係了嗎？

「傻柱，你······」

秦淮如一開口，屋裏的人都看向了她，也把她要說的話給壓了回去。

何雨柱艱難地轉過頭，對着秦淮如說道：「秦姐，我最後再問你一次，你這輩子有沒有真心對待我。」

秦淮如依舊是沒有什麼改變，展現著自己的柔弱。這是一種刻到骨子裏的習慣。

可屋裏的人都算是老頭老太太了，她那樣地作為一點波瀾都掀不起。

何雨柱是真的絕望了，說道：「王庭軒，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，最後求你一次。你幫我到大領導的墓前，說一聲，就說傻柱後悔了。」

王庭軒點了點頭。

何雨柱滿意地笑了，對着何雨水說道：「雨水，傻哥這輩子沒有做到當哥哥的義務。你別恨我。」

何雨柱冷漠地看了秦淮如一眼，說道：「剩下的，就按照你的心意辦吧。」

這句話耗光了何雨柱所有的生機。

何雨柱依舊給了秦淮如一個機會，可惜她沒有抓住。四合院裏的房子全部都在何雨水的名下，除了何雨柱的存款，她什麼也得不到。

護士開始進來給何雨柱收拾。

何雨水、秦淮如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孩子打電話。

王庭軒沒有興趣送何雨柱，帶着婁曉娥離開了。

婁曉娥問道：「傻柱這樣做，值得嗎？」

「在他的心裏，聾老太太、易中海、秦淮如三個人的答案可能更加重要吧。」

「他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。」

「還記得傻柱的外號是怎麼來的嗎？」

為了幾個包子，就能追着潰兵跑。這麼看來，為了三句話，他還真的能做出來。

可惜，他終究是失敗了，只得到了一句話。

婁曉娥靠在王庭軒的肩膀上，小聲地問道：「你呢，這輩子為了什麼。」

王庭軒摟着相伴一生的婁老太太說道：「為了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