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什麼時候，領導班子之間的矛盾再大，也不能鬧到明面上，那樣誰都不會得到什麼好處。

軋鋼廠的領導班子居然連這麼小的事情都相互耍心眼子，這讓上級部門的幾人對他們都沒有了什麼好印象。不過，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。楊廠長是大領導的老部下，這件事情要如何處理還要看大領導的意思。

楊廠長心裡的火氣都快壓不住了，要不是有上級部門的人在，他肯定要罵李副廠長一頓。

李副廠長呢，別的本事沒有，交際應酬，看人眼色的本領是一流的。他看看大領導和上級部門的人，又看了看楊廠長，心裡捉摸著到底要如何選擇。

他自己背後的人肯定是比不上大領導的，再耽擱下去，楊廠長沒事，他要首先倒霉了。可楊廠長又是大領導的老部下，說出來，恐怕也討不了好。

早死晚死都要死。

李副廠長一咬牙：「楊廠長，這件事情要不咱們私下說。」

你這還不如不說。就這麼點事，有什麼好隱瞞的。

這是明目張胆給自己下絆子。

楊廠長黑著臉，「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。不就是讓你去叫個人嗎。他要是有什麼問題，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完了。」

楊廠長此時以為婁振華的女婿可能犯了什麼錯，但這又沒什麼問題。婁振華的女婿犯錯，那是他婁振華眼光不好，你們有什麼好替他掩飾的。這又不是咱們故意給婁振華使絆子。

這可是你讓我說的，那就別怪我了。到時候，大領導要怎麼處理你，跟我沒什麼關係。

李副廠長其實是巴不得楊廠長被罰，最好把他調走。

「大領導，婁振華的女婿前兩天被楊廠長開除了，他現在不是我們廠的工人。所以，我們沒法去叫他過來。」

「我什麼時候把婁振華的女婿開除了。」楊廠長完全忘記了上級領導還在這裡，也顧不了什麼素質，就差對著李副廠長大罵了。

大領導此時對楊廠長有些失望，這麼多年了還沒有長進，連幾個手下都管不了。

「小楊。」大領導喊了一聲。

楊廠長聽到了大領導的話，心裡明白大領導是生氣了，也對自己失望了。這讓他更加不好受，大領導沒有發火，說明自己是真的辜負了他的期望。

楊廠長了解大領導的脾氣，此時也不敢說話了。

「小李，你說說是什麼情況？」

李副廠長見到大領導平靜的態度，心裡更加不安，可都已經到了這一步，他沒有退縮的餘地。

「大領導，婁振華的女婿原來是二食堂的廚師班長，幾天前被楊廠長停職反省，第二天就被開除了。」

李副廠長很想加油添醋地多說點什麼，可話到了嘴邊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。

楊廠長瞪著眼睛看向李副廠長和其他的廠領導。這下子，不用他們說，他也明白了，婁振華的女婿是王庭軒。

難怪第一次讓他停職的時候，居然是區領導過來說情。他還以為王庭軒是有什麼背景呢，原來是婁振華的關係。

他又有些恨婁振華，不就是當初從你手裡收回了權力嗎？你至於這樣嗎。要是早知道王庭軒是你的女婿，這點面子我肯定會給你的。

再一次看向這些同事們，你們都知道王庭軒是婁振華的女婿，就瞞著我一個人是不是。

「哦，他叫什麼名字，犯了什麼事情。」

楊廠長可不敢再讓李副廠長說下去了。

「老首長，他叫王庭軒。」

楊廠長特意在王庭軒的名字上重重地點了一下。

王庭軒，這個名字大領導聽過，還是從傻柱的嘴裡聽到的。

這個王庭軒，欺負孤寡老人，欺負寡婦、對軋鋼廠的八級工不尊敬。上一次，自己聽了傻柱的話就生氣。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在軋鋼廠，特意給楊廠長打了個招呼，要好好地教育一下這樣的同志，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。

他居然就是婁振華的女婿，怎麼可能。

大領導是沒有見過婁振華的，對於婁振華不熟悉。但婁振華的一些作為，大領導還是清楚的。他不相信婁振華的眼光會那麼差，選這樣的人為女婿。

還有，自己只是讓小楊好好地教育他一下，不能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就欺負老人和寡婦，也不能仗著領導的賞識就不尊敬廠里的老工人。

對了，王庭軒不就是仗著李副廠長的看重，才這麼肆無忌憚嗎？

怎麼小楊就把他開除了。

要是一般的人，被廠里開除了，哪還有什麼活路。現在外面，就連一些干零活的地方也不要被廠子開除的人。

大領導沒有說話，其他人也不敢開口，場面一時靜了下來。

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同時冒出了冷汗，都在猜測大領導的意思。

李副廠長心想，自己還是冒失了。以前想借著婁振華的手，給楊廠長點苦頭吃。結果王庭軒滑不溜手，整天給他裝聾作啞。好處是一點都沒撈到，還因為他得罪了大領導和楊廠長。

楊廠長呢，心虛著呢。他是接到了大領導的電話，要教育王庭軒。可他哪有工夫管王庭軒一個廚師。再說了，食堂是李副廠長的地盤，除了傻柱和李副廠長不對付，其他的人都算是他的手下。既然要對付王庭軒，哪還用留什麼面子。

王庭軒要是有本事，你直接找到大領導的頭上，要不然就別想著恢復工作。這一次，區領導的話也不好使。

至於把王庭軒開除，那是易中海的提議。廠里馬上要成為試點了，易中海的八級工是軋鋼廠的門面之一，他跑過來提議開除王庭軒，楊廠長不好拒絕。

軋鋼廠的效益好了，不僅軋鋼廠的職工受益，國家也受益。為了這麼多人的利益，為了軋鋼廠的效益，王庭軒自己受點委屈怎麼了。

可是，事情怎麼那麼寸呢。

王庭軒是婁振華的女婿，別的廠領導都知道，就楊廠長不知道，一下子鬧了這麼大的烏龍。

其實，別的廠領導之所以知道王庭軒是婁振華的女婿，都是那些基層領導說的，他們在自己的直屬領導面前誇讚王庭軒的廚藝。

至於楊廠長為什麼不知道，那是因為楊廠長喜歡傻柱的廚藝，誰會那麼不開眼，在楊廠長的面前說另一個廚子手藝好。要是為了一個廚子，讓楊廠長誤會了，那不弄笑話了嗎。

當然了，沒有人給楊廠長說，還有楊廠長的態度在裡面。每次他派何雨柱出去做菜的時候，其他的領導就只能到二食堂做招待。這說明什麼，說明楊廠長的地位高。

有著這樣的因素在，也就沒人說王庭軒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