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廠長是軋鋼廠的一把手，在軋鋼廠幹了也有十來年了。他為人算是比較正派的，頗受廠里職工的尊敬。在軋鋼廠眾多的領導當中，算是實幹派。

李副廠長來軋鋼廠的時間比楊廠長晚一些，分管後勤這一塊，也算是一個比較肥的職務。

與楊廠長一心撲在生產上不同，李副廠長更加地善於鑽營。但他也為軋鋼廠解決了不少的困難，是以楊廠長對於他的招待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
但李副廠長卻不這麼認為，他的目的很明確，就是取代楊廠長，成為軋鋼廠的一把手。

這一天，王庭軒正在廚房準備工人的午餐，就接到了李副廠長的通知，晚上要準備招待。

「庭軒，怎麼李副廠長又在二食堂弄招待，廠領導不是都在一食堂嗎？」

「問那麼多幹什麼，李副廠長一個月也來不了幾次，咱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。」

「每次李副廠長做招待，咱們就要加班，好處都讓一食堂得了去，憑什麼啊。」

吐了口氣，王庭軒也沒有什麼辦法。

當晚上的招待做完，天色已經晚了，看了下手上的表，八點十二分。軋鋼廠六點下班，今天又加班了兩個小時。

糟了，忘了讓人去告訴曉娥一聲。

想到這個，王庭軒推著自行車，就要往家趕。

等到了長門口的時候，意外地發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。

「許大茂，你這個時候來廠里幹什麼？」

許大茂除了下鄉放電影的時候，很少會在廠里準時上下班，更別說加班了。他只有在陪領導喝酒的時候，才會加班。

「王庭軒，我還要問你呢，你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回家。」

此時的許大茂，有些灰頭土臉，情緒也有些沮喪。但看他全身，衣服有些凌亂，身上沒有傷痕，應該不是挨揍了。

既然如此，王庭軒騎上自行車，留許大茂在軋鋼廠門口。

「庭軒，你等等我。」

許大茂也騎上他那輛廠里配給他用來放電影的自行車趕了上來。

「知道哥們今天去哪裡了嗎？」

「告訴你吧，哥們今天跟著楊廠長去見一個大領導了，就是楊廠長見了那個領導也低頭哈腰的。」

得意的話語，配上許大茂那得意的神態，真真一個小人的樣子。

「大領導就沒留你吃飯？」

「當然留了，哥們就是從大領導家裡吃過飯，才回的廠里。」

王庭軒就沒從許大茂的身上聞到飯菜的味道，很明顯，許大茂是沒撈到吃飯。但為了避免和他糾纏下去，他也沒有拆穿許大茂的謊言。

反正這個謊言與自己無關，就當了別人侃大山了。

他們住的地方離軋鋼廠其實不遠，騎自行車十五分鐘足夠了。沒說幾句話，就回到了四合院。

在街口處，看到了一輛吉普車，車牌顯示車主的身份不一般。其實，這個時代，能坐上小汽車的都是領導，職位肯定不低。

像他們軋鋼廠，除了廠長單獨配了一輛小汽車外，剩下的副廠長都沒有單獨的小汽車，需要用車的時候，就只能提前調劑。

他們這個街道，基本上都是工人，連混上自行車的都沒有多少，更別說小汽車了。

汽車的燈光照亮了街道，也吸引了他們的目光。

車是好車，在大部分是土路的地方，車身上也沒有多少的灰塵。就是車上的人不咋地。

「王庭軒，許大茂，你們兩個半夜什麼時候狼狽為奸了。」

「呸，傻柱，你才狼狽為奸呢。」許大茂看清楚車上下來的人後，有些氣急敗壞。

「許大茂，被人趕出去的滋味怎麼樣，我還專門在路上找你呢，就怕你這小身板扛著放映機掉溝里去了。」

「你才掉溝里去呢，要不是你在背後使壞，我能被趕出來嗎？」

我就說嘛，許大茂今晚有些異常，原來是被人家趕了出來。

不用問，肯定是楊廠長帶著他倆到別的領導家，結果事情被許大茂搞砸了。不過，何雨柱應該做得不錯，要不然也不會被領導安排司機送回來，手裡還拿著不少的吃食。

王庭軒也沒工夫陪這兩個光棍在街口吵架，從一邊繞路回家了。

「你怎麼才回來呀。」家裡面婁曉娥抱著孩子走來走去，時不時向著院門望去。

「今天李副廠長有招待，我晚上加班了。忘了讓人給你帶口信了。皓皓睡著了嗎？」

「一晚上都等著你回來，直到剛才睡著。」

「你把他放在床上吧。這麼抱著，時間長了胳膊受不了。」

「你們廠的招待，不是傻柱在做嗎？他又被楊廠長帶出去了？」

「對啊，剛才回來的時候，在借口碰上了傻柱，他是坐著小汽車回來的。」

「喲，看樣子，今天傻柱去的地方不一般啊，居然派汽車把他送回來。不過，這個李副廠長也真是的，怎麼每次傻柱出去做菜，他就有招待。」

領導的藝術，還能因為什麼。

「你還笑，有什麼好笑的。」

眼看著婁曉娥要惱，王庭軒趕緊求饒。

「我說，我說。李副廠長一心想要取代楊廠長，當然不會在場面上輸給楊廠長。所以呢，楊廠長在一食堂做招待，他就算再喜歡我做的菜，也必須在一食堂做招待。」

「這是不是輸人不輸陣，明知道傻柱不會好好地給他做招待，也要和楊廠長一樣。」

對啊，李副廠長的目標就是廠里的一把手，要是讓人知道他在二食堂做招待，那會讓別人怎麼想？

要是讓別人認為他鬥不過楊廠長，連招待都被趕到二食堂去了，他還怎麼爭取支持，幹掉楊廠長。

「官不大，心眼子倒是不小。我可警告你，李副廠長的風評不好，你不能和他攪和到一塊。」

「放心吧，我就是個廚子，除了吃飯的時候，誰還能想起我。你就不要操心那麼多了。」

李副廠長當然有自己的目的，他想要取代楊廠長，當然是要獲得更多人的支持。婁振華雖然把軋鋼廠的股份捐了出去，上上下下還是有不少人賣他的面子的。李副廠長就是想要通過王庭軒，獲得這些人的支持，至不濟保持中立也可以。

這些廠里的爭鬥，王庭軒沒有打算告訴婁曉娥，省得她整天提心弔膽。

其實呢，要是沒有以後不平靜的十年，李副廠長未必能斗得過楊廠長。但在那個十年，李副廠長這樣的人才是主流。

王庭軒與李副廠長沒有利益衝突，當然沒有不要得罪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