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關上。

  雖有天下第一雄關的保護，雖然關內的戰兵，也都是熊無我的舊部，都是見過場面的戰兵。

  他們面對吳年的馬步軍之後，剛開始還很鎮定、從容。但是當他們聽到這山呼海嘯的聲音之後，都是色變。

  「真是強大啊。這就是輔漢將軍吳年的軍隊嗎？與蒙元人交戰，能一步步扭轉局勢，並占據上風的軍隊。」

  「是啊。就算是我們的熊將軍，手握八萬馬步軍，也只是守著城池，才能與蒙元人交戰。而吳年可是攻城略地，屢次與蒙元人野戰的。」

  「這樣的軍隊。王忠弼敗的不冤啊。」

  戰兵們竊竊私語，抬頭看向關外的吳年軍，露出了驚嘆、尊重之色。

  楚國的戰兵，被吳年連續吃下。但是目前鎮守山海關的三萬戰兵，卻沒有與吳年軍交手過。

  先聲奪人。

  吳年只是顯露出氣勢，便讓他們大為震撼。

  但是戰兵們仍然沒有崩潰，震撼歸震撼，打開城門投降是不可能的。有本事，你們過來啊。

  天下第一雄關的山海關，它可不是紙老虎。

  「噠噠噠！」沉穩的腳步聲響起。卻是目前守備山海關的三個游擊將軍，沿著城牆來到了瓮城上。

  守軍戰兵頓時嚴肅了起來，竊竊私語的聲音消散一空。

  三個將軍分別是劉豹、令狐愚、北宮伯玉。他們的出生籍貫天南地北，年紀也有大小。

  但都是熊無我的舊部，十分有能力的武將。

  在王忠弼做出戰略部署，守備克縣、靈縣、山海關三點一線的時候。令狐愚、北宮伯玉是靈縣守將。

  得知消息後，他們一弓沒射，便卷甲逃遁，捨棄了靈縣，撤兵回到了山海關。

  三人對於「打開城門」這個喊話，不置可否。但是對於吳年的軍隊，卻也是感慨萬千。

  「劉將軍。這就是吳年的軍隊啊。熊將軍在的時候，我就不多說了。吳年在廣川擊敗了狐沖、曹亭。又在克縣擊敗了王忠弼。不僅進兵迅速，而且所向披靡。」

  「我們得知了王忠弼被殺後，灰溜溜的從靈縣跑了。狼狽是狼狽了一點，丟臉是丟到家了。但也是個明智之舉。如果我們守備靈縣，怕也是個城破兵敗的下場。」

  「你率領一萬人鎮守山海關，恐怕也守不住。」

  北宮伯玉嘆了一口氣，對於自己棄城而逃的舉動，不僅沒有羞愧，反而是覺得無比明智。

  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，戰術撤退，並不可笑。

  「也不僅是吳年強盛的緣故，還有王忠弼削減了我們的戰鬥力。我們死守靈縣，只是負隅頑抗而已。退兵回到山海關，則是進退自如。」

  令狐愚點了點頭，嘆氣道。

  劉豹聽了二人的話之後，沒有回答，但卻輕輕頷首，表示了贊同。

  他抬頭看著城外吳年軍的士氣、軍容、軍威。便生出了一種，「這一支軍隊，是我戰勝不了」的感覺。

  這不是種族的問題。大家都是漢人，都是強壯的戰兵。

  也不是訓練的問題。在熊無我時期，他們的訓練也是很嚴格的，戰兵的作戰水平很強。

  這或許是看不見，摸不著的東西在作祟。

  劉豹不太懂，但覺得可怕。

  「幸好王忠弼死了。被熊將軍打下來的南海府，得而復失。還損失了五萬戰兵。」

  「不僅如此啊。相比於蒙元人。朝廷更在意吳年的威脅。現在吳年可是有三府十八座城池了。」

  「朝廷那邊，再怎麼遲鈍，現在也應該亂套了。你們覺得，熊將軍會被重新起用嗎？」

  劉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，轉頭看向二人道。

  北宮伯玉、令狐愚的目中精芒閃爍，如果是熊無我回來，再加上朝廷的大力支持，補充兵源。

  他們很有信心，在兩三年內，拉出一支不錯的十萬精銳戰兵。

  但是朝廷.......

  「我不知道，也不敢回答。朝廷上的那幫屎尿，能幹出把關金瀚、黃虎的家眷交給吳年，換取吳年不稱王的承諾。又自毀長城，撤了熊將軍的職。讓王忠弼頂上來。這些個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。」

  「儘管現在的局面，已經是很難看了。但他們可能還是不會起用熊將軍。」

  說到這裡，北宮伯玉冷笑了一聲，說道：「死鴨子嘴硬。不認錯。這是掌權者的通病。」

  劉豹皺起了眉頭，問道：「我們要不要聯名，上奏朝廷。重新起用熊將軍為總兵？」

  「算了吧。你這是火燒澆油，捧殺了熊將軍。我們三個武將，聯名上奏朝廷，請求熊將軍回來。武將串聯，結黨營私。想幹什麼？」

  令狐愚對此嗤之以鼻，擺了擺手說道。

  「是啊。不要多此一舉了。」北宮伯玉也是點頭贊同。

  二人已經把朝廷看的明白了，真的是一言難盡。

  「哎。」劉豹聞言仿佛是被潑了一盆涼水，整個人透心涼。他上前幾步，抬頭看向了城外的吳年大軍。

  雖說楚國與吳年，雙方在幅員上，在人口上，在經濟上，都不是相同水平的勢力。

  甚至於整個遼東的漢人人口加起來，也不過是幾百萬人而已。連蒙元人的體量都比不上。

  但是雙方給劉豹的感覺，一個是朝氣蓬勃的青年，一個是日薄西山的老頭。

  真是憋屈啊。

  山海關乃是天下第一雄關。

 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。

  但是吳年軍的氣勢，仿佛是武林高手的內力。一招隔山打牛，打的山海關內的將軍、戰兵，都是難受的要吐血。

  削減了他們的士氣。

  關外。前往關下喊話的親兵王定，策馬返回。而戰兵們的大吼聲，也漸漸停歇了下來。

  吳年抬頭看向前方雄關，不由的也嘆了一口氣道：「關山難越。」

  「退兵回去靈縣。」既然山海關沒有機會，那麼待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，吳年抬起右手，下達了命令。

  便在這時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入了吳年的耳中。吳年回頭看去，便見十匹快馬從後方飛馳而來。他們與親兵交涉了一番之後，其中一人拿著一個包裹，來到了吳年的面前，單膝跪下，把包裹舉過頭頂，稟報導：「將軍。趙鹽亭校尉的書信。」

  「衛校尉舉動不妥當，恐怕要敗壞大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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