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！！！龍？！！！！」

  「是龍啊。是龍王。」

  「那是打雷了。」

  「什麼打雷，那就是龍王啊。」

  「要下雨了，要下雨了。老天爺啊，你是感應到了。所以恩賜我們雨水嗎？」

  正在叩拜的百姓驚呆了，紛紛站起來，看向西邊方向，而很快他們又跪了回去，虔誠禱告，有人口中念念有詞。

  便是護衛在祭壇四周的萬戶戰兵，也都動搖了。互相看了看彼此之後，雙膝跪在了地上，露出了狂喜之色。

  兵、民都是一家的。

  遼東在燃燒，在哀嚎，他們當然也是感同身受的。

  「這是？？？天命嗎？！！！！」官員、僧、道、儒齊齊抬頭看向天空，許多人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。

  這些人比百姓更清醒一些。尤其是僧、道、儒。要是他們真信什麼因果報應，能做出把銀子、金子融化製作成大球藏起來這種事情？

  對於僧、道來說，他們這一次更像是上了保護費。我們交錢了，這位輔漢將軍，也不好意思再對我們舉起屠刀吧。

  但是在這一刻，他們的內心都動搖了。自正月開始。已經連續數月乾旱，大地都哭了。

  民間的求雨比比皆是。有村子求土地公公的，有人求龍王爺的，有人花錢請僧道來做法事的。

  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。

  人們還聽說，北邊的蒙元人、南方的南海府楚國，也有做了求雨的活動，但也都沒用。

  偏偏在今天，在輔漢將軍吳年設壇求雨的時候。流程走完，進入到最後的時候。

  竟然打雷了。

  真有龍在空中，行雲布雨嗎？

  「這都是巧合啊。我不敬蒼天，甚至頗為輕蔑。如果蒼天真的有意識，肯定不會幫我的。」

  「但是這巧合來的，還真是可喜可賀啊。」

  吳年站了起來，轉身看向了西邊方向。在電閃之後，轟鳴的雷鳴直襲而來。有人形容戰鼓聲，如雷轟鳴。

  但是在真正的天地之危面前，戰鼓聲只是個笑話而已。

  大風大雷真是個氣勢磅礴。

  吳年的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。

  四周官員的竊竊私語聲，吳年都聽到了。

  天命？

  他並不需要，也不在乎這種東西。現如今，他只要登高一呼，便是個遼東王。楚國、蒙元人或者是高句麗人，都奈何不了他。

  要這天命何用？

  但是這一場雨，真的是及時雨啊。儘管莊稼已經死傷無數，死的是保不住了，但人總要喝水啊。

  百姓有水喝了。

  「黃帝軒轅、炎帝神農。我就說嘛。都旱了這麼久了，按照自然科學，也該下雨了。」

  吳年抬起頭來，露出了舒爽之色。

  「不管是真的也好，假的也好。這都是天命啊。吳家的勢力，將堅若磐石。皇帝也自稱是天子。但有幾次能求雨當場成功的？」

  「要說天子。將軍才是天子啊。」

  劉知行很清楚吳年的為人，知道神佛為虛，但是這一刻。他想的很遠。假的也好，真的也罷。

  人們只信自己看到的。這世界上的寺廟中佛多了，但是被百姓記住的，也就那麼幾位。

  因為這些佛【靈驗】。

  而別看現在吳年請了這麼多僧道來求雨，真正的主祭是吳年。

  在百姓心中，現在的吳年，怕就是一個真神。

  「真是天佑啊。將軍真是天命所歸之人。」少數如公孫桑既是吳年的支持者，也是野心勃勃的官員，都是抬起頭來，一臉狂熱的看著吳年。

  這一刻。只有吳年站立，而群臣、百姓、僧道都是叩拜。

  在他們的心中，吳年已經光芒萬丈，與天齊高。

  他是王、是皇帝，是我們的君啊。

  公孫桑雙手放在地上，無比虔誠的朝著吳年五體投地。

  神仙算什麼？蒼天算什麼？

  能管榮華富貴嗎？

  而君是手握生殺大權，能賦予任何人類榮華富貴的人啊。

  「轟隆隆！！！！！」隨著雷聲持續襲來，天空中閃電此起彼伏。起風了，風吹的祭壇上掛著的旗幟仿佛瘋了一樣，獵獵作響。

  繼而，巨大而厚重的黑雲，被風吹了過來。也吹起了飛沙走石，一時間天昏地暗。

  這仿佛是末世一樣的景況，場面實在是太大了。對於古人來說，這真的是有龍在行雲布雨啊。

  否則怎麼解釋，上一秒還是晴空萬里，旱的厲害，而下一秒，黑雲蓋日，閃電雷鳴？

  真的是龍王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
  「請上蒼賜下雨水吧。」有白髮蒼蒼的老人淚流滿面，舉起了雙臂朝向天空，大聲祈求道。

  「請龍王降雨啊。」有個老婦人，虔誠的雙手合十，叩拜神龍。

  這光打雷，不下雨也不行啊。不管龍王還是蒼天，或者是漫天神佛。都應了輔漢將軍的請求，降下雨水吧。

  而其實這種場面，不下雨是不可能的了。這又不是晴天旱雷，這可是有風有黑雲的。

  「來吧！！！」吳年展開了自己的雙臂，昂起頭來準備好了迎接暴雨了。他頭戴金冠，身穿寬袖的紫袍，貴氣而雄武。

  狂風吹的他的髮絲、衣袖狂舞。這一刻，他仿佛是那對抗天地之威的神話中人。

  來吧！暴雨！

  我等你很久了。

  眾人的祈求，吳年的迎接，很快都得到了滿足。

  「嘩嘩嘩！！！！」先是一滴豆大的雨滴，打在了吳年的臉上，也打在了百姓的身上，然後這天就像是缺了一個口一樣。暴雨傾瀉而下，打在了所有人的身上，很快就把所有人的衣衫給打濕了。

  人們的欲望，無比強烈。

  「下把。下把，多下一點。哪怕感染風寒，我也樂意。」

  「請龍王爺，可憐我們，多下一點雨吧。」

  人們的願望再一次的得到了滿足。雨越下越大，越下越大。很快狂風暴雨就打濕了乾燥的土地，繼而形成了積水，然後是人們都受不了了。

  電閃雷鳴，擊中了旗杆，「啪」一聲，旗杆折斷，而旌旗燃燒了起來。

  這太過分了。

  「將軍。快走。」公孫桑站了起來，走到了吳年的面前，大聲說道。

  一副忠臣護駕的樣子。

  「將軍。解開佩劍，取下金冠。」

  「來人。快取傘蓋來。」

  官吏們一擁而上，紛紛說著。

  「不必驚慌。」吳年一揮手，從容不迫。隨即。吳年既沒有取下佩劍，也沒有摘下金冠。有戰兵拿來了巨大的傘蓋，護著吳年下了祭壇，一行人從容的往城中返回。

  百姓們也是抱頭鼠竄，各回各家了。

  一場雨下了，下的如此酣暢淋漓。但是更大的風雨，卻掀了起來。

  吳年真的是天命所歸嗎？

  所謂天命，虛無縹緲。但是這一次，所有人都看見了。

  所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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