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頭鯨，只見它頭生一支獨角，約摸有著十來丈之長，此刻背上正有一根瑩白的水柱衝天而起，被他從背後噴出。

牧長生知道它這是在呼吸，而在它噴完水后，開始吸氣的同時，牧長生髮現天地靈氣竟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被它吸進了體內。

這還是一頭開了靈智，會修鍊的鯨，但看起來它的修鍊並不快，因為它只有紫府境。

「呵，不怕你開靈智，就怕你聽不懂人話。」

牧長生指著那頭鯨道：「玉面，看見那邊的那個大傢伙了沒有，你把那傢伙捉過來給咱們當坐騎，這樣咱們就可以省些力氣了，你抓它的時候，只需制住它的那根獨角就行了。」

玉面公主抬眼看去，笑道：「好主意，公子，看我的。」

說罷手捏劍指朝那頭鯨一甩，指尖一道法力化作一條發光的繩索，被她一甩就甩出了百丈遠，正好套在了正在吸納天地靈氣的那頭鯨的獨角上。

「嗚……」

那頭鯨被套住獨角后發現了不對，立刻停下修鍊，並搖頭擺尾、攪海分波，一頭就扎入了海中。

「不好，這傢伙好大的力氣！」

玉面公主臉色大變，露出吃力之色。

「放心，它跑不了。」

牧長生向旁邊一步，一把扯住了還連在玉面公主手上的法力繩索，便感覺到海中繩索的一頭，此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不斷掙扎，直把人要往海中扯去。

「哼！」

牧長生冷哼一聲，右掌突然用力一扯，便將繩索從海中拉出一截，再一扯就又一截，如此幾番下來，被他扯出海水的繩索也越來越長，同時海中繩索的另一頭也據離岸邊越來越近。

「公子真是神力也。」玉面公主驚嘆。

牧長生搖搖頭：「這算不得什麼。」

「嗚……」

此時繩索幾乎到了他們身前，海中大鯨怒吼，此時它不僅沒有屈服，反而反抗的更加劇烈了。

噗！

牧長生再次用力一拽，大鯨的獨角與半個身子便露出了海面，出現在牧長生與玉面公主前。

可等它出來后不由大吃一驚，道：「怎麼可能，一個凡人居然比我力氣還大，喂，你這人抓我幹什麼？」

「只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。」

玉面公主溫和的笑道：「我們有事要去東海中一趟，能不能請你帶我們過去？」

「不能！」那大鯨當即拒絕：「你們是想讓我給你們當坐騎吧？哈哈哈，我才沒那麼笨呢，我不去，你們兩個快些放我回去。」

「我最後問你一次，你當真不去？」

這時在旁邊默不開口的牧長生忽然笑道。

「不去不去，你再問幾次我也不去，怎麼樣，你們現在滿意了嗎，可以放我走了嗎？」那大鯨得意道。

「哈哈……」

牧長生拍了拍肚子，大笑道：「你不去那可太好了，我剛好感覺到肚子有點餓了，既然你這頭鯨不去，那我就把你從海里拖出來填一下肚子，等吃飽了再抓一頭願意去的鯨好了。」

「你要吃鯨魚？」

那頭大鯨聽完嚇了一跳，結結巴巴道：「你……你少嚇唬我了，沒用，我才不信你一頓能吃那麼多。」

「唉，你不知道啊，這人力氣大了，那飯量自然要比一般人大了，我有時候一頓一頭牛還吃不飽。」

牧長生裝模作樣的苦惱道：「結果後來我家裡人養活不起我了，就把我趕出家門自生自滅了，你這傢伙的話……嗯，夠我吃三天了，我長這麼大還從沒吃過鯨魚呢，好想嘗嘗大鯨魚的味道啊，如果味道不錯，嘿嘿，那我以後就留在這裡天天獵鯨魚吃！」

說完盯著大鯨吧唧了下嘴，舔了舔嘴唇。

「撲哧！」

聽到牧長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，嚇唬大鯨魚，一旁的玉面公主終於綳不住臉，撲哧笑出了聲，結果被牧長生狠狠瞪了一眼。

「別，大哥，大哥，別吃我，我去，我去還不行嗎？」

大鯨魚大叫道，從沒上過陸地的它，加上牧長生確實有一身嚇到了它的力氣，使得它根本沒有懷疑是真是假就選擇了相信，此刻在它的眼中牧長生儼然成了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。

牧長生考慮道：「別呀，我看你挺不願意的，我這人最不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強人所難了，你還是讓我吃了填飽肚子，再捉一條願意給我帶步的鯨魚吧！」

話音剛落，水中的大鯨魚頓時打了個激靈，急忙高聲叫道：「我願意，我願意，大哥，我們這就走行嗎，你不知道，我游得可快了，保證帶你們到地方……」

「玉面，你說怎麼辦？」

牧長生一臉為難的看向玉面公主，而海中大鯨魚也一臉希冀的看向玉面公主。

玉面公主強忍著笑意道：「那要不……就先讓它帶我們走一段吧，如果它要是讓我們半路不滿意了，咱們再拿它填肚子不遲。」

「啊，女的……也吃鯨魚？」

看著用不懷好意的目光，不住在它全身上下打量的玉面公主，大鯨魚真的快哭了，今兒個碰到的這一男一女到底還是不是人啊，都這麼彪悍。

「那好，我們走！」

兩人輕身一縱，便從海崖跳上了鯨背。

「嗚……」

大鯨魚哀鳴一聲，搖頭擺尾，攪海分波，帶著兩人賣力的往茫茫東海深處游去。

「公子，還是你厲害。」玉面公主笑道。

牧長生笑著搖搖頭，沒有說話，複雜的目光投向渺渺東海之中，可是他的心中卻嘆息一聲，因為他剛才之所以嚇唬這隻鯨，其目的只是想稍微驅散一下他心中的緊張與不安而已……

此去生死未卜，用九死一生形容都太過樂觀，他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自欺欺人，因為只有經歷了死亡的人才能更加懂活著的美好，也會更加珍惜。

牧長生不想死。

若是可以，他也不願意去業火紅蓮中，忍受紅蓮業火對他身體和元神的煅燒，那簡直就是自己找罪受，自虐。

可是他不去又不行。

他若不去，他的修為便無法恢復，他的壽元也只有不過短短的幾十載，就算死了，那噁心的業力也會纏繞他的元神生生世世，讓他永遠無法擺脫，永世都不得安寧。

更何況他心中還有無比的憤怒與不甘，被玉帝如來列為妖魔的憤怒，以及眼睜睜看著既定的命運發生，自己卻無能為力無法改變的不甘。

對他而言，現在面前有兩個選擇。

要麼生生世世飽受業力的摧殘與折磨，在這個世上苟延殘喘著，要麼賭上神魂俱滅的代價進行最後一搏，去業火紅蓮搏一個輝煌的涅槃新生，或一個悄無聲息的黯然落幕。

他死也不會選苟延殘喘，像狗一樣悲慘的活著，所以事實上他的選擇一直以來只有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