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不要，是他不知道珍惜。」

小雪微微一笑，「是啊，他的損失。」

她垂下的目光一暗，失去東方，也是她的損失，當初執意要把陸臻的身體調養好，結果失去了這段感情，說是一點遺憾都沒有，那是騙人的。

陸臻的身體，她沒調養好，又失去了東方。

若當初回頭去找東方，再來研究，或許，她還能留住東方，他還沒遇見別人，愛上別人，一切都沒有變化。

如今，這份苦澀，是她種下的果，她要自己來承受。

怨不得別人。

這份心思斷了，也好，她可以專心研究陸臻的事情，她沒有多少心情去悼念自己的愛情，再繼續絕望悲傷，她失去愛情，又要失去家人。

最近接二連三的打擊，她心中不好受。

她才做了一個小時的實驗，接到東方的電話，這電話號碼是東方強硬要走的，臨行時，走得匆忙，只來得及要她一個電話號碼。

談了一夜，其實真正談的事情極少。

小雪猶豫著，要不要接他的電話，其實，接不接，已經無所謂，只是，她心中仍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苦痛，小雪從來不是糾結的人，卻在這件事上，非常的糾結。

電話響了三遍，非常執著，看似時間不長，可小雪在這點時間裡，心思百轉千回，甚至做好了，該如何回答東方拒絕她的答案。

她甚至在組織語言，哪怕說這麼多年，他們沒了緣分，她也喜歡了別人，這種謊言都在組織了，電話響得她心煩意亂，又有些緊張。

就像當年，剛意識到自己暗戀他時的心情。

「雪兒……」東方的音色一如尋常的沉靜，乾淨得如天上的白雲，聽著很舒服，小雪有些心酸，這麼多年過去了，她如做了一場夢，夢裡沒有他。

夢醒了，又有了他。

對她而言，他好像沒有離開過，他和她的往事，就發生在昨天。

「嗯……」她應了一聲，表示自己在聽，相顧無語，誰都沒有說一句話，電話兩端，如沒有人，沉默到死寂，小雪苦笑，先開了口，「她沒事吧？」

「沒事，只是小傷。」這一次，他回得很快，小雪無意和他多談這件事，「我手頭有些事情在忙，我想你也挺忙的，我就不打擾……」

「雪兒！」東方急喝，素來沉靜的聲音多了一抹厲色，「你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問問我嗎？」

她當然有事情要問他，她想問他，還能再愛她一次嗎？她想問他，我們能否回到從前，然而，十年光陰匆匆而過，如何回到從前。

他們都變了啊。

「我不能問。」小雪說道，藏住自己心中的悲痛，「其實，知道我沒有死，這十年過得也不差，你的心魔也解了，以後好好生活吧，我也會好好的。」

「這話什麼意思？」東方問。

「我不喜歡去猜別人的心思，哪怕是你的，我也不想去猜，只是，我想，你心中已經有了選擇，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，這份情分一直都在。不管發生什麼事情，我們都是彼此重要的人，我……祝你幸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