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里的氣氛，沉冷到了冰點，諾蘭靜靜地等待著來自於家人的宣判，只是，他並不認為，自己有錯，愛上陸臻，他並沒有錯。

他也沒做過，對不起這個國家的事情。

「諾蘭，你怎麼會……」饒是堅強如索菲婭，此刻也是深受打擊，一個兒子生死不明，侄子卻愛上一名男人，還是恐怖分子。

一天之內，接二連三的打擊，她已承受不起。

「姑姑，對不起。」諾蘭低著頭，語氣悲涼，他對不起姑姑的期待，也對不起，姑姑姑父的栽培，他對不起，他們對他寄存的希望。

畢竟是自己的孩子，肖恩也不想太過嚴厲，「既然知道對不起，那就代表你知道錯了，以後不要再和他糾纏不清，徹底斷了關係。」

諾蘭下意識想反駁，他說對不起，並不代表他錯了。

他只是抱歉，辜負了他們。

然而，他始終沒再說，他們擔心邁克爾已經足夠了，別再為他的事情所煩惱，他又何必和長輩去談論他的愛情對錯。

「我們已經分手了。」說出這句話時，諾蘭的心又疼了一次，他想起那條濕冷骯髒的暗巷裡，陸臻悲鳴的聲音，還有陸臻絕望的眼神。

諾蘭心想，他一定是瘋了。

他竟然對陸臻，心存憐惜。

索菲婭鬆了一口氣，又忍不住罵，「你為什麼會喜歡男人？世上那麼多好女子，為什麼不喜歡，偏偏去喜歡男人？」

「我只是喜歡陸臻，他恰好是男人而已。」

「他若是女人，我也喜歡。」

「我喜歡的是陸臻，和他的性別無關。」

諾蘭說得十分平靜，想起陸臻，心腸都是柔軟，分了手，他一點都不怪陸臻，他只是心疼陸臻，要受這樣的折磨，他只是恨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。

「諾蘭，你這是要氣死我嗎？」索菲婭大怒，差點又動手打諾蘭。

肖恩卻隱忍著，他在部隊里幾十年，對這種事習之為常，部隊里全的大老爺們，這種事情也不鮮見，他倒是沒有偏見，他手底下的兵，也有一些人是喜歡同性。

且相互扶持幾十年，感情甚篤。

美國也有幾個州通過同性婚姻合法化。

索菲婭會勃然大怒，他可以理解，諾蘭喜歡一名男子，他也可以理解，只是，那名男子的身份，卻是他不能接受的。

肖恩說，「諾蘭，我們撫養你長這麼大，不是為了讓你做一些對不起國家的事情，你自己也要掂量清楚，你和他繼續來往，會不會危害到國家安全。」

「為什麼呢？」諾蘭看著他的姑父，並無一點後悔的意思，也沒有一點認錯的意思，「我只是愛上一名男人，他是恐怖分子，可他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？」

「我愛上他，也沒有因為他做過什麼危害國家安全的事情。」

「劫獄的事情，是我不對，可沒有我，他們一定會劫獄，說不定會鬧成更大的動靜，這沒有什麼因果的關係，不是因為他，我幫他們劫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