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咪，你甘心嗎？」夏寶貝銳利地問夏晨曦，「你甘心就這麼死嗎？我們就要有一個幸福的家，你捨得離開我嗎？為什麼你不多想想我，你想死，你要去補償，那誰來補償我？你以為生下我就沒事了？你以為我聰明堅強你就覺得沒事了，媽咪，你要是真的死，我不僅恨爹地，我更恨你。」

這是夏寶貝對夏晨曦說過，最嚴厲的話。

如一支箭，插在她心臟上。

她無法想象，若是兒子恨她，她會是什麼感受，或許，死都不瞑目。

「你冷靜一點。」

「我很冷靜，我一直都很冷靜。」夏寶貝沉聲說，面無表情，表示自己很冷靜，夏晨曦有夏晨曦的想法，他有他的想法，誰也無法說服誰。

夏晨曦心中苦澀極了，若是今天，她少愛唐夜白一點，或許，她就不會說出這一席話，她真的會帶兒子離開，繼續以前他們那種沒心沒肺的生活。

快快樂樂，無憂無慮。

可如今，她深愛唐夜白，她做不到那麼冷酷無情傷害他。

「媽咪，你還沒恢復記憶，你怎麼能斷定，這一切都是你的錯？」夏寶貝說道，「你不要忘記了，你失憶了，不能因為一些夢境，別人說的話，你就否定了自己。」

「或許，你做過這些事，那你想過，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？」

「你說你殺林情，你以為我沒想過嗎？我也想過有可能是你，更早就想到了，可我打消了念頭，因為我相信，我的媽咪不是濫殺無辜的人，若是殺人，必定事出有因。」

「你自己忘記一切，都是別人告訴你的，你就那麼相信別人，連自己都不相信？我都相信我的媽咪不是濫殺無辜的女人，哪怕是為了愛，你因為愛爹地，難道會為了爹地殺無辜的女人嗎？」

「你不會，你現在不會，你以前也不會，為什麼這一點你都不信自己？」

夏晨曦微微搖頭，「我殺林情，如今已是小事一樁，我間接害死唐門那麼多兄弟，這才是唐夜白和我之間，最大的心結，你不用為我辯解，此事真是我做的。」

「那又如何？」夏寶貝反問，「就算是你做的，那又如何，道上間諜千千萬，千防萬防防不住，王牌每年因為間諜的損失不計其數，因為間諜死的人也不計其數，我們能怎麼辦，怪誰？怪間諜嗎？笑話，是我們自己的內部系統出了問題，自己出了紕漏，讓別人有機可乘，我們怪不了任何人。」

夏晨曦苦笑，「如果有間諜害死你的親人，你的手足，你遇見她，你會眼睜睜讓她從你眼前走過？」

這一句話，問啞了夏寶貝。

所有的反駁，所有的維護都是自欺欺人。

夏寶貝真希望自己能回答，是，我會放過她，可他知道，只是自欺欺人。

「媽咪……」夏寶貝紅著眼睛看夏晨曦，「就算是這樣，事情也過這麼多年了，也該放下了。」

「唐夜白找安琪兒這麼多年，他一直都沒放下過，我也自責，這件事在我心裡，也過不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