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齊看著她，目光淡靜，強勢卻不逼人。

就這麼安靜的眼光，看得夏晨曦心驚肉跳。

「沒事就好。」蕭齊最終說了這麼一句，夏晨曦不知道該怎麼接話。

氣氛有點冷。

蕭齊問，「你兒子呢？」

夏晨曦一笑，「他去超市買東西了。」

「這麼小的孩子，一個人去超市？」

「他常說自己是男子漢，要照顧女王媽咪，所以任勞任怨。」夏晨曦提起兒子，十分驕傲，歡喜，這是一種掩飾不住的自豪。

轉而想到她和蕭齊以前的關係。

又想到她的笑容，對蕭齊而言，是不是刺眼了。

夏晨曦咳了咳，收了笑容。

「你兒子很可愛，我在電視上看到他了。」蕭齊平靜地說道，只可惜，那孩子長得不像晨曦，若是像晨曦，他會疼那孩子，愛屋及烏。

「你的腳真的無礙嗎？怎麼包得這麼厚？」

「寶貝說，紗布裹得厚一點，我走路沒那麼疼。」夏晨曦笑說道。

「他很疼你。」

「是的。」夏晨曦說道，「他最疼我了。」

這是毫無疑問的。

夏晨曦垂眸，再一次抬眸，已很堅定。

「蕭齊，我有話想問你。」

蕭齊點頭，「問吧。」

「你是不是向我開過槍？」夏晨曦問，那晚下著暴雨，冰冷的夢裡，她中了槍，放佛死去，他的表情卻平靜如水，她的胸口無傷痕。

她不知道，這是回憶。

還是夢。

若是回憶，看著她死去的蕭齊。

那麼平靜，如今說愛她，是真的嗎？

「是！」蕭齊直認不諱，「在你胸口，我想，有一道傷痕。」

夏晨曦想起夢中的情景，臉色微白。

夢中的少女，疼得撕心裂肺。

她感同身受，驚醒時，一身冷汗。

原來，是回憶，不是夢。

「我如今一片空白，為什麼不騙我？」夏晨曦失神問，對蕭齊，她真是越來越不懂。

說愛，的確用了心。

為何，對她的死，也如此平靜。

且，是他一槍指著她，要她的命。

如果這是愛，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愛。

她真的不懂。

但她過去很愛這個男人，她知道，斷斷續續的回憶告訴了她。

「我不想騙你。」蕭齊看著夏晨曦的眼睛，十分堅定，「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，我都會負責，哪怕曾經是錯誤的，我也負責。」

這一點，夏晨曦很欣賞。

她感激蕭齊，沒有欺騙她，讓她更迷茫。

「開這一槍時，你是什麼感受？」

「生不如死！」蕭齊說道，微微閉了眼睛，掩飾心中的一閃而過的傷痛，再一次睜開，卻是平靜無波，「晨曦，我曾經給你造成的傷害，百倍回報在我身上，傷你，我更痛。」

「我甚至，不敢流露出半點痛苦，怕救不回你。」

「我的槍法，我知道，子彈只會打中你的肋骨，不會傷到你的要害，所以，你活了下來，事情也就平息了。」

夏晨曦想，因為這一槍，她恨蕭齊了吧。

「我身不由己。」蕭齊說道，「當年，我的權力，不足以保護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