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林情是蕭齊殺的？」

「就算不是他親手殺，也是他下令，不然怎麼那麼巧，不久之後就出了事。」唐夜白沉聲說道，危險地眯起眼睛，「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？」

夏晨曦搖頭。

唐夜白說道，「他是黑道。國際第一黑幫的領導。」

夏晨曦微微一驚，蕭齊一身冷硬，身上有一股黑暗之氣，她也能感覺得出來，難怪夏寶貝發簡訊，讓她離立刻回家，她竟然一無所知。

唐夜白望向星空，身上難掩悲傷，「八年前，唐門是國際第一黑幫，勢力遍布全球，蕭齊覬覦，想要唐門的勢力，他想耍什麼手段，儘管放馬過來，我不在意，我能應付。」

「如果他能從光明正大從我的手上搶走整個唐門，我敬佩他，我尊重他，我若失去，只是我實力不足，我能力不夠，我不會怨天尤人。」

「他千不該，萬不該，在我的婚禮上，派出殺手，殺了林情。情兒是無辜的，她什麼都不知道，我把她保護得很好，她甚至不知道我是黑道上的人。她的死令我失去理智，犯下大錯。」

「我知道，是我年少，衝動，經驗不足，中了別人的圈套，唐門一事，我必須要負責任。我不恨蕭齊搶走地盤，我恨他為什麼要殺林情。」

「黑道有黑道的規矩，禍不及妻兒，這是我們的底線。」唐夜白沉聲說道，「我行走黑道這麼多年，也殺過人，做過很多犯法犯罪的事情。唐門的每一分錢，都是我用腦力和鮮血換來，可我從來不會傷害別人的妻子孩子和父母，一人做事一人當，一人恩怨一人扛，手刃無辜，甚至手無寸鐵的女人，算什麼本事？」

………

夏晨曦身上冰冷，不知道是晚風太冷，還是她的心冷，只覺得脊骨放佛爬滿了濕冷的蛇，這種感覺，很可怕，有什麼東西拽住她的身體，把她拖到冰冷的深淵中。

唐夜白很少如此剝白自己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夏晨曦說這一席話，他只是想告訴夏晨曦，哪怕身在黑道，也要有自己的底線。

夏晨曦倏然覺得，她從未看清唐夜白是什麼一個人。

她以為她已經很了解他。

可她看到的，全是表面的東西。

他風流，他花心，他不講道理，他霸道蠻橫，他聰明狠辣。

她一直以為，唐夜白做人沒底線。

直到今天才明白。

唐夜白一直守著自己心中一條線。

……

「唐夜白……」夏晨曦低著頭，抿唇問，「你還愛著林情嗎？」

唐夜白並沒有回答，只是看著星空，沉默不語。

夏晨曦抬頭看他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星空。

據說，人死了，會變成星星，他是不是在尋找那一顆是林情？

「唐夜白，對不起。」夏晨曦突然說道。

「對不起什麼？」唐夜白面無表情地問。
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夏晨曦低低說道。

莫名的愧疚，忽如其來的難受。

「不要和蕭齊走得太近，哪怕你愛過他。」唐夜白低頭說道，揉揉她的頭髮，他很少有這樣疼愛人的動作，「他很危險，你會受傷。」

夏晨曦心中突然酸疼起來，一時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