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殊材質，比較硬實的紙球攤開。

  是一張小信紙。

  內容寥寥百字，字跡有勁，力透紙背。

  「葉武王，久仰大名。

  「可惜鄙人實力不濟，模樣鄙陋，沒資格和您正面相識。

  「只能以此法給您留個信。

  「您若是發現不了，那也無妨，就當咱們無緣，您就當這美人兒人間蒸發了罷，對您也是一件好事。

  「有些事情，蒙在鼓裡也是一件幸福。

  「您若是發現，就是天意了。

  「只是提醒您一下。

  「嗯，這位美人，自願跟我走了。

  「我會好好疼愛她的。

  「我真佩服你，面對如此純潔無瑕的佳人，沒有對她下手。送到你嘴邊了，都不願意享用。

  「她是完璧之身，又是體質特殊，簡直是我歡喜雙修法的絕佳爐鼎。

  「留在您身邊，太暴殄天物了，所以老夫不問自取。

  「她會跟我齊登歡喜極樂，長春長生。

  「另外，您最好看好您身邊另一位大美人哦。

  「我真羨慕您艷福啊，那位白靈兒，比曹碧姝有過之而無不及，唯一缺憾，被你早一步摘了桃子。

  「當然，哪天我要是閒下來了，興許會讓這位靈兒小娃娃跟碧姝做個伴。」

  信件最後幾行。

  字跡一改，筆記娟秀細膩，一看就是女子手筆。

  「小凡，不用找我了，感謝您和靈兒姐姐多日的照顧。

  「對不起，一聲不吭離開，代我跟靈兒姐姐說一聲，我跟極樂老人走啦。碧姝留字，勿念。」

  信件到這，就沒了。

  葉小凡面無表情，眼眸卻陰沉得可怕。

  按這信的說法。

  曹碧姝跟一個自稱極樂老人的人走了，且會被當成練功爐鼎了？

  至於自不自願。

  葉小凡若是想要對人下手，催魂術一發，也能做到所謂『自願』的程度。

  周身青木之氣洶湧外泄。

  沙發崩斷彈飛，玻璃桌化為粉碎。

  腳下石板裂痕蔓延。

  賀芳連連後退，「老師……」

  「我沒事！」

  葉小凡手中紙張已經被炸成粉碎。

  「不管是不是真的，留信之人其心可誅啊！」

  葉小凡喃喃自語，低聲運轉清心咒，化解殺意和怒氣。

  一封信破掉他的止水心境，情緒起伏巨大，狂怒無能。

  就這一地步，留信的神秘人，已經足以自傲。

  「信上寫了什麼？」賀芳怯生詢問。

  在她眼裡，葉小凡向來情緒穩定，不驕不躁。

  「沒什麼。某些鼠輩的卑鄙手段罷了。」

  葉小凡搖搖頭，已經平靜不少。

  信的內容，就像一根刺一樣，扎在他心上，無法化開。

  就算是清心咒也無法完全消弭。

  事情沒解決，葉小凡怎麼可能會忘記。

  除非他對自己用催魂術，進行一定程度的自我催眠，或許會消除影響。

  只是，他不可能這麼做的。

  「到了大宗師，天人合一，更看重心境修為。

  「此人想以這件事在我留個心結，甚至發展為心魔。

  「如果是一般的大宗師，心魂肯定會被影響一部分，乃至實力受損。

  「千萬不要讓我找到你。

  「否則我會以牙還牙，以血還血！讓你妻女為奴為娼！」

  葉小凡低聲自語。

  語氣陰沉至極，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度。

  對方十分清楚大宗師的破綻。

  心境的重要程度，甚至遠勝過真元方面的威力。

  除非是四大皆空、六根清淨的高僧或是某些殘忍無情，極度自私的人。

  否則大宗師很少不會被這手段影響到。

  曹碧姝失蹤是真的。

  他權當信件內容也是屬實。

  不管對方什麼目的，他的報復，也會按信件內容來奉還對方！

  此時，因為桌子毀壞，掉落在地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
  凌璇竹來電話了。

  「你在上京英雄救美救下的女孩曹碧姝，可能有問題。」

  凌璇竹開門見山。

  「我不大明白。什麼叫可能有問題？」葉小凡皺著眉。

  「按情報，曹碧姝自小生活在上京小漁村曹家莊。與一位老人相依為命。

  「小漁村總共五十戶人不到。

  「近期她周圍有12個鄰居或猝死或出車禍死亡，以及6位村民失蹤。

  「他們和曹碧姝婆孫都有緊密往來，太巧了。

  「確實有曹碧姝這個人。

  「但她和你所認識的那個曹碧姝，氣質差了很多，且她在六年前開始，每年都有做整容手術。

  「所以可能存在兩個曹碧姝。

  「如果她有整容，肯定瞞不過你。

  「小漁村曹碧姝A和神秘人曹碧姝B，A按照B的模樣，每年都會定期做整容。

  「直至在你英雄救美的那天，那個曹碧姝A被B取代了。我想A已經死亡，只是屍體還沒找到。

  「當然，這一系列，目前沒有完整的證據鏈，只有幾份整容紀錄和村民口供，不敢保證完全真實。」

  凌璇竹一本正經地回答。

  葉小凡細細一想，清楚凌璇竹不敢保證完全真實，只是謹慎起見這麼說的。

  他們其實已經有八九成可能性了。

  「『如果是真的，神秘人收買了小漁村相當一部分人，為她坐實一系列人設身份。現在殺人滅口？

  「且此人至少六年前就開始部署了這一假身份？

  「原本是一步暗棋，專門為我啟用了？

  「能做到如此周密且大費周章，背景不一般啊。」

  得知這一點。

  他的心情依舊糟糕。

  千算萬算，沒有想到曹碧姝會有問題。

  一想到這位跟鄰家妹妹似的女孩，其實是心懷不軌，有意接近他們。

  葉小凡實在開心不起來。

  「這個曹碧姝有超乎常人乃至宗師的演技和心理素質。

  「或許也具備高超的易容手段，能瞞過我？不過可以肯定，她容貌沒有變化太大。易容太過度的話，反而破綻會多。

  「我要是再見到她，肯定能認得出來。」

  葉小凡嘆了口氣。

  電話里，凌璇竹沉默一陣，接聲道：「我看過一些監控視頻，她的姿色屬於傾國傾城的檔次。

  「現在突然失蹤，要麼是已經從你身上得到了什麼……不對，我想她最想得到的，應該是你這位大宗師！

  「對方背後勢力不小，財力權力肯定都不缺。

  「只有大宗師，能讓他們動心了。

  「如果她能迷倒你，嘖嘖，一位大宗師任她差遣，足以讓家族影響力更上一個檔次啊。

  「她現在以這樣方式離去，有點奇怪啊，要麼你發現了她一些疑點，要麼是計劃失敗，你對她毫不動心，再拖下去也是浪費時間。」

  就連凌璇竹都一陣感慨。

  「如果是後者，那我很佩服你，

  「竟然沒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，是她不符合你的審美嗎？

  「雖說你女友非常漂亮，也屬於尤物，但……男人向來多情博愛，誰會嫌女人少呢？」

  凌璇竹有些八卦，且莫名覺得這一可能性比較大。

  「正常來說，一個人，實力越強，他的欲望便會越大。

  「什麼都想要，什麼都想要據為己有。女人就是其中一樣。我知道一些家族的強者，都比較風流的。

  「難不成你是練了一些需要付出代價的速成法門？」

  凌璇竹尾音拖長，難得流露些許輕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