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老頭和歸遊這次回來，就不打算再遠遊了，這會就在歸元學院一直教學，直至他們辭世。

下山時候，吳老頭揹着手咳嗽一聲說：“丫頭，你想不想知道，我與你歸遊師傅這些年，找到多少寶貝？”

蘇小鹿下意識點頭：“想。”

就見吳老頭嘴巴一瞥，頭昂起，傲嬌的說：“想得美你，我可不會告訴你，你想要，那也得等我們死了纔給你。”

歸遊：“幼稚的老頑童！”

吳老頭鬍子抖一抖，對着蘇小鹿開口：“丫頭，現在揍他，老頭我立馬把寶貝全給你，讓你提前繼承！”

歸遊眼皮都不擡一下：“非常幼稚的老頑童！”

蘇小鹿：“……”

吳老頭吹着鬍子，連聲哼着。

蘇小鹿忍着笑意，嘴角微微勾起，她實在是憋不住了，隨後放聲大笑。

爽朗的笑聲迴旋在山腰，偶爾還伴隨着吳老頭傲嬌的聲音‘丫頭，你……’

歸遊冷冷的回覆幾個字‘幼稚老頑童’

——

三月鶯飛草長時。

一切都恢復了平靜，除了每日看不見爹孃，日子並沒有什麼變化。

蘇小鹿告別了兄嫂，和蘇闊牛崽還有兩位師傅一起返回歸元學院。

回到學院，繼續教學，一切都和以前一樣。

蘇小鹿在新弟子之中，再次挑選了十名出衆的弟子教學。

夏日最炎熱的時候，周摯來到了學院裡，同樣做起了夫子。

吳老頭和歸遊看見他，兩人都覺得沉默。

所以挑選一日休沐時候，吳老頭和歸遊把蘇小鹿叫到身邊。

蘇闊和牛崽也在。

三人像是小朋友一樣，乖乖的坐好。

歸遊沉默着。

吳老頭笑眯眯的，是個非常慈愛慈祥的老頭，他笑着問：“今天爲師來問問你們，你們也都老大不小了，有沒有考慮個人問題？小牛啊，你師傅當年最放心不下你了，這麼多年了，你有沒有心上人啊，小闊年紀也不小了，但你怎麼不長大？你就算了，不着急——”

視線最後落在蘇小鹿身上：“丫頭，你和那小子是怎麼回事，你們到底玩的什麼遊戲？”

蘇闊和牛崽都是順帶問的，最主要想問的，還是蘇小鹿。

蘇小鹿笑眯眯的反問：“師傅，當年你和歸遊師傅不是不想我選他麼？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？”

吳老頭和歸遊相互看了看，吳老頭嘆氣開口：“當時不同意是有原因的，小牛的師傅，你還記得他吧，當年呢，他曾說過，你這丫頭命數詭變，你若是和他在一起，想走的路就走不成了，還會死呢。”

“再有更多的，那老牛也說不了，他就說死局，當時你纔多大，那麼點大，老頭我都快嚇死了，巴不得把那小子叉到天邊去，就怕他把你剋死了，如今你多大了，師傅也不是頑固不化的死老頭子，思想是要變通的。”

吳老頭嘆息一聲，他和歸遊當年一致反對，最大的原因就是蘇小鹿太小了，他們怕蘇小鹿墜入情道迷失自我，那多可惜，一個能自由自在的女子，陷入情網在愛恨情仇裡死去活來，他們也會心疼死的。

如今幾十年都過去了，蘇小鹿，早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哄騙走的女子，她是天空最強悍的雄鷹，她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，區區一個周摯，怕什麼。

打不用怕，愛也不用怕。

吳老頭又看向牛崽，問他：“小牛，你看看你師姐，如今還有什麼威脅她性命的嗎？”

牛崽搖搖頭：“師叔，我看不見，師姐的命數掌握在她自己手裡，她不願意無人能強迫。”

也不會有人強迫她。

每次看見周摯，他都能感受到那種羈絆，如果要說，那周摯應該是剋制的，他不會強迫蘇小鹿任何事情，而是願意爲蘇小鹿奉獻他有的一切，他的愛意，最熱烈最真摯，且無怨無悔。

蘇闊小臉沉思，他想了想開口：“姐姐，其實在很多年後，世界上的婚姻之事，不會有這麼大的束縛，有的人，可能有愛人，但是一輩子不會成婚。”

他傳承太多的東西了，世界是變化者的。

陰陽持恆，有男人主外的，也有女子主外的，每個世界都不相同，文明，傳承，都不盡同。

他希望蘇小鹿，永遠做最自由的女子。

想要情遇，那就盡情去享受，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牽制。

“丫頭，你在想什麼呢？”

吳老頭看着蘇小鹿問。

蘇小鹿露出笑意說道：“師傅，你們就放心吧，我和周摯，不一定會在一起，但是呢，都是自然而然的去發展，不會特意做什麼，也不會特意避開，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，不用擔心我會受到什麼傷害和不公平待遇，只有我願意做的事情，沒有人能逼着我做。”

她有足夠的耐心，去等去做一件事，她能感覺到，周摯也是這樣的。

“丫頭能有這樣的見解，老頭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，散了散了，玩去吧，歸遊小子跟我下棋去。”

吳老頭安心了，他每次看見蘇小鹿，都忍不住自豪的挺直背板，那種驕傲，那種自豪，怕是無人能懂了。

歸遊冷沉的開口：“奉陪到底！”

吳老頭吸了口氣：“狂傲，看我不殺你個片甲不留。”

歸遊冷哼一聲，斜眼看過去，輕蔑之意到極點。

吳老頭和歸游下棋去了。

蘇闊和牛崽蘇小鹿也準備回去。

蘇小鹿還要去盯幾個小徒弟功課呢。

這次的十個徒弟，其中有六名女子，她們實在是上進，四個男徒弟都被壓的死死的，但這樣，反而激發鬥志，相互鬥爭，反而讓對方越來越強大。

蘇小鹿不用故意嚴苛，他們自己就拼命的練了。

蘇小鹿監督了一番，她就去上課了，周摯教學空間術法，她自然也是學的。

空間，時間，深奧神秘，領悟卻是很難，聽他課的人很多，但大家都沒有進展，有弟子懷疑空間術法是否存在，周摯不會解釋，他只會直接走過去，他的手能隔空伸入弟子的胸膛。

那就是空間的魅力，只這一個舉動，從此在沒有質疑之聲，但陸續而來的，就是很多弟子放棄，因爲沒天分，蘇小鹿堅持不懈，她到的時候，弟子們都靜靜的坐着，她尋了個位置，也坐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