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話，讓溫蔓心動不已。
她有種感覺，他恢復了記憶，可是他不說執意要給她驚喜。
成年男女，多少是喜歡這種曖昧的。
哪怕溫蔓跟他結婚幾年，哪怕她現在還懷着身孕，也是喜歡浪漫跟曖昧的，這種滋味有誰能抗拒呢！
深夜，適合躺着說話。
不免談到明珠的終身大事。
溫蔓挨着霍紹霆的肩頭，低喃：「過年又長一歲！紹霆你知道的，我一直希望舅舅能幸福，可是未免太委屈明珠。」
黑暗中，霍紹霆輕撫她的臉。
他沒有說什麼。
作為哥哥，他覺得他父親霍震東說得對：如果陸謙不能給明珠幸福，別人也不能！
……
一周后，顧母親自打來電話。
她語氣壓得很低，但是聽得出來並不平靜：「溫蔓，希光手術很成功！謝謝你也謝謝霍總。」
溫蔓正在家裏煮果茶。
身邊，圍着幾個可愛的孩子。
下雪天，幼兒園乾脆就放假，明珠也把爍爍給送了來。
此時，小爍爍抱着溫蔓的腿，小心地碰着她的肚子。
他也想要妹妹。
溫蔓低頭看他，然後溫柔地摸摸他的頭，輕聲跟顧母說：「希光救了我，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，後面還有幾次手術，勞煩您照顧了。」
顧母微微哽咽。
她對溫蔓的情感，十分複雜。
末了，她又低語：「丁橙的事情，謝謝你讓胡小姐提醒我！」
溫蔓微微一笑。
掛上電話后，她專心給孩子們煮果茶。
小爍爍軟乎乎地問：「寶寶出來，是不是跟霍西一樣好看？」
溫蔓眉眼溫柔。
她乾脆坐到沙發上，揉着小爍爍的頭髮，說：「也有可能像你媽媽！」
霍西跟允思，相貌上都像她。
她想，第三個孩子總歸會遺傳到霍家的基因才對。
小爍爍：他媽媽也長得好看。
溫蔓親了親他，心裏是滿足的，似乎這孩子怎麼長都有個好基因，但是這話她不想跟霍紹霆說，省得他又驕傲。
幾個孩子出去堆雪人。
溫蔓懷孕不方便照顧，便讓傭人陪着玩，笑笑鬧鬧過後又給喝了薑茶。
……
聖誕的時候，天色放晴。
霍紹霆出差了，說是當晚能趕回來。
溫蔓懷孕四個月，原本不想出門，但是她看着明珠最近心情不太好便答應了白薇的邀請，一起參加一場晚宴。
仍是司家那位長袖善舞的主母舉辦，搞了個面具舞會。
名流如雲。
溫蔓跟幾個相熟的坐在角落沙發，享受冬日氣氛。
她投資的電影，票房高達20億。
胡小姐算是翻身了。
幾個配角也有了姓名，於是便有許多年輕鮮肉過來搭訕，想要溫蔓給他們機會，溫蔓過來玩樂，便有些懶懶的。
何況此情此景，她想到了旁人。
似乎也是這樣的宴會，顧長卿坐到她身邊，跟她說了些話。
溫蔓想，若是顧長卿還在，她斷不會想起他。
但是人不在了，
卻會偶爾想起，會有些遺憾……
明珠見她神情，猜測她想到了顧長卿，也不禁有些黯然。
這時，司家主
母過來。
那是個很高貴的婦人，據傳手段了得，她明顯是想要跟溫蔓結交的。
此時她過來，附在溫蔓耳畔低語：「我沒邀請丁橙，但她人在外面想見見你，溫蔓，你要不想見她？」
丁橙……
溫蔓嘴角浮起一抹淡笑。
她打心眼裏挺佩服丁橙的，做過那麼多壞事，竟然還能理直氣壯出現。
能量真大！
放在旁人，可能要當面給丁橙難堪。
但溫蔓不愛這樣。
她不給丁橙見面的機會，她輕聲跟司太太說：「並不是重要的朋友，既然魚沒有請帖，便不要破例了吧！」
司太太心裏明鏡一般。
她便讓心腹去打發人。
那人慣會看臉色，到了宴會廳外面就很直接地跟丁橙說：「我們太太說了，沒有請帖就不能破這個例！丁小姐想見霍太太，自己另外約時間吧！」
丁橙穿着紅色亮片禮服，拿着流蘇手包。
她迫切地說：「我只是說幾句話。」
那人上下打量她，最後笑笑：「幾句話也不成！丁總，您是得罪了霍太太吧！我看她人挺隨和的，不輕易跟人交惡。」
丁橙臉色難看。
那人離開，她靠在牆壁上細想：溫蔓是不是知道了什麼？
不，不可能的！
她做得天衣無縫，不會有人知道。
再說顧長卿喝的那杯水也是助興用的，他自己想不開一定要走，怪不了她！
……
丁橙很不想向溫蔓低頭。
但現實就是，溫蔓不露面，就將她整治得灰頭土臉。
她手上幾個項目黃了。
還有更過分的！
冬夜，冷風烈烈，丁橙仍守在酒店外頭……
她在等一個人。
約莫晚10點時，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酒店門口，車上下來一人。
是出差歸來的霍紹霆。
他答應跟溫蔓過聖誕，才下飛機就從機場趕過來接人。
10個小時的飛行，並未讓男人有絲毫疲態。
相反，他看着英挺勃發。
丁橙有過很多男人，她很懂男人。
霍紹霆看着，就是被女人滋養得很好，除了感情還有身體。
溫蔓給了他很多……
丁橙嫉妒極了。
但是除了嫉妒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，就是求情。
她想，男人總歸抵抗不了美麗女人。
哪怕霍紹霆再愛溫蔓，但是她只要擺出哀求的姿態，他總歸會心軟放自己一馬，或許還能挑撥他們的關係。
丁橙迎上去：「霍先生。」
霍紹霆早早就發現了她，此時她叫他，他便停了腳步。
摸出一支香煙，低頭點上。
「丁總找我有事？」
他客氣又疏離，丁橙並不以為意，她面上露出一抹楚楚動人的表情，輕聲說：「叫我丁橙吧！好歹我跟溫蔓也是老同學。」
夜色下，霍紹霆似笑非笑。
丁橙緊跟着說：「紹霆，溫蔓似乎有些誤會我！」
霍紹霆皺眉。
他直截了當地說：「只有溫蔓能叫我紹霆！丁總自愛些！」
丁橙有些下不來台。
但她總歸皮厚，勉強一笑：「你們感情真好！霍總，我想求您一件事情……溫蔓可能對我
有什麼誤會，儲多打擊我，就連我平時出行也讓人跟着我！我很不方便呀！」
霍紹霆目光直勾勾的。
成熟男人的目光，叫丁橙腿軟。
這時，霍紹霆卻很輕地笑了起來，他說：「溫蔓這麼壞啊？」
丁橙摸不准他的意思。
霍紹霆很是一本正經地開口：「丁總，這事兒不歸我管！我要是管了溫蔓不高興，會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。」
丁橙愣住了。
霍紹霆目光深深：「丁總首先要問問自己做過什麼事情，午夜夢回時，難道就不曾夢見過顧長卿嗎？」
午夜夢回……
丁橙面色慘白。
霍紹霆打量她的神情，冷笑。
他將指間香煙扔掉，踩熄，隨後語氣淡淡的：「丁總，溫蔓走了一回鬼門關，事情真相還沒有查出來！現在我有句話想送給丁總，如果溫蔓再發生意外，我將會無差別地處理！你好自為之。」
他說得含糊，丁橙弄不清他的意思。
只有一樣，她不敢再動溫蔓。
霍紹霆離開……
丁橙仍站在那兒，只穿着禮服的身子，凍得直抖。
約莫十分鐘，溫蔓跟着霍紹霆從酒店玄關出來。
他們看着恩愛。
霍紹霆身上那件羊毛大衣，披在溫蔓的肩上，還扣得嚴嚴實實的……
他甚至，摟着妻子腰身。
丁橙想，是小別勝新婚吧！
溫蔓要上車之際，丁橙遠遠叫她名字：「溫蔓！」
溫蔓轉身。
丁橙這時是真的慫了。
之前她衝動想幹掉溫蔓，但是溫蔓大難不死，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清掃。
現在霍家對她態度擺在這兒。
她多少，想巴結溫蔓。
溫蔓沒有立即上車，她看着丁橙走過來，也想知道她要說什麼。
夜風嚴寒。
溫蔓靠在霍紹霆的肩頭，看着那個寡淡女人。
丁橙來到跟前，她放低了姿態。
「溫蔓，我們和解吧！」
她說得輕描淡寫，溫蔓噁心到了，好一個和解。
但是溫蔓並不露色。
她淡然一笑：「丁橙，我們從未有矛盾，談何和解？」
丁橙臉色很難看：「你是不原諒我了？」
溫蔓注視着她的臉面。
在這張臉上，在這雙眼裏，她仿若看見她作的孽！
顧長卿、顧希光、白薇……還有她溫蔓，都因為這個人而陷入痛苦，這個人為了自己的目的，不擇手段。
她現在一句和解，想抹掉一切。
若是抓不住她的證據……
溫蔓忽然淺笑：「我考慮一下！其實丁橙你說得對，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合作夥伴。」
丁橙挺意外的。
溫蔓輕輕圈住霍紹霆的腰身，似笑非笑的：「不過，你不要搶我老公！」
她語氣溫柔，卻似寒霜。
「不然，我可是會生氣的喲！」
丁橙是欣賞霍紹霆這樣的男人，但她心裏也是知道，他根本看不上她。
她也沒了念頭。
現在溫蔓這個善良到愚蠢的女人，願意跟她和解，她就不怕沒有機會利用她，等她利用溫蔓的人脈走直巔峰，過去的一點兒小矛盾不算什麼的。
……
上了車。
車內溫暖，溫蔓很慢地脫了外套。
霍紹霆輕輕摸了下她的肚子，很溫柔地說：「為什麼勉強自己應付她？」
溫蔓輕輕搖頭。
片刻，她低聲說：「那晚你打電話我聽見了，取證挺難的！」
霍紹霆又摸摸她的肚子。
「總歸會破案的！」
溫蔓看着車前的華燈，若有所思：「我只是怕萬一！」
如果法律懲罰不了丁橙，那麼她會用其他法子！
她跟霍紹霆心意相通，她怎麼想，他猜測出來。
他一邊開車，一邊跟她討論。
等車停下，溫蔓意外地看着外面：「怎麼到這裏來了？」
竟然是他們從前住過的公寓。
她的表情，驚喜又意外。
霍紹霆解開安全帶，傾身過來跟她接吻。
他的嗓音熱熱的，像是含了一口熱砂子：「不是說好了，聖誕在這裏過？家裏孩子們我都安排好了，爸媽早早就接過去，我們可以在這裏一整夜。」
溫蔓跟他當夫妻久了，
他的心思，她一清二楚。
她是成熟女人，她其實也是想的，只是未免顧忌孩子。
再者，他有些事情，還未跟她交待。
想着，她面上表情脆弱動情。
霍紹霆捧着她的臉蛋，探進她的唇內，深深淺淺地吻。
他向來喜歡說話夫妻間的話，說得人臉紅心跳：「要我交待什麼？晚上一起交待給你，嗯？」
溫蔓臉熱得不行。
她身上還穿着禮服，他就這樣不規矩起來。
她聲音甜膩動人：「哪有男人家像你這樣子的，都35歲了，也不節制些。」
霍紹霆很輕地笑。
他附在她耳根，溫柔又撩人：「溫蔓，我們這算不算是重遊故地？」
他一語雙關。
溫蔓怎會聽不出來？
她微微仰頭，雙目含情地注視他，喃喃地喚道：「紹霆！」
霍紹霆頗有些難耐的意思。
但溫蔓懷孕了，他總歸不能在車上。
……
兩人到公寓，已經有些忍不了了。
玄關。
燈光暈黃，他們抱着擁吻，像是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。霍紹霆感覺到溫蔓的動情，他黑眸鎖着她喘著氣：「溫蔓，你很久沒這樣了！」
溫蔓解他襯衫扣子。
深藍色的襯衫，解掉兩顆扣子，露出一方結實肌肉。
他相貌好，身材更好。
溫蔓不禁動情，仰頭吻着他的下巴，模模糊糊地說：「霍紹霆你所有的好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，是不是？」
霍紹霆低頭注視她。
這一刻，他仿若看見從前的溫蔓，那個才跟他同居的溫老師。
那會兒，她總是渴望他抱她。
她對他的身體，充滿了喜愛。
這大大滿足了他男性驕傲，捧着她的臉蛋，低喃：「是！溫蔓，從頭到尾我只有你！」
溫蔓更動情地吻他。
霍紹霆一把將她抱起，抱到了那架鋼琴上。
琴聲震顫。
小別幾日的夫妻，那些情事發生得自然而然，霍紹霆終於滿足自己的心愿，在這間公寓裏，再度抱了溫蔓。
情到深處。
他們都有些沉默，因為彼此心照不宣。
他是從前的那個霍紹霆。
他回來了……
最終，溫蔓終於被擊潰，她撫著丈夫的臉龐低喃：「紹霆是你嗎？你真的回來了嗎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