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離終於回過神來，第一眼就看到夢縈眼淚汪汪一臉關心自己的樣子，激動得緊緊抱住了她，口中卻說道：“夢縈，你不需為了我殺人，我隻想你陪伴著我就好。”

秦若仞瞬間明白了什麼事，對無影無蹤說道：“你們兩個退下，百步之內，不得有人。”

“是夜夫人。”二人得令，無影如釋重負。

夢縈輕輕推開他，關切的問道：“你癔症了？”

秦若仞確認了一下四周，冇有人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。

“你是不是預見了什麼事？夢縈殺了多少人？說出來。”

趙離回道：“是的，我預見到了**個月後的事情，我看到夢縈在殺人，殺了很多人，雖然我也在她身旁，卻無法阻止。”

夢縈拿起手帕，給趙離擦著血：“你怎麼知道是**個月後，你這預見天賦還帶顯示時間的？”

“我看到了秋天的落葉。”

“要是後年的秋天呢？”

秦若仞捏住夢縈的肩膀，微笑道：“彆打岔，讓離兒說。”

夢縈瘋狂地點頭，示意趙離趕緊繼續，母親這才鬆開手，肩膀上骨頭即將碎裂的感覺終於消失了。

趙離繼續說道：“我確定是明年秋天，這是夢縈親口說的，她說再過兩年就要及笄了，要在那之前把一切都結束。”

夢縈又問：“為什麼我要趕在在及笄之前？又要結束……什麼……”感受到母親的目光，夢縈這次徹底閉嘴了。

“你要說在自己嫁給我之前，將我的敵人斬儘殺絕。”趙離回道。

看著夢縈瞪大的雙眼，趙離小小得意，繼續說道：“事情發生在明年的秋天，皇爺爺病危，父王他們好像不在易京城，然後我坐在一把奇怪的椅子上，上邊有兩個大輪子，還能被夢縈推著走。”

“這是第一個片段。”

趙離看了眼秦若仞，吸了一口氣，繼續說道：“接著就是夢縈，你突然發難，偷襲了你的外公秦棲，理由是整個易京城隻有他可能阻止你，在殺了他之後，你又屠殺了你二姨一家。

然後我看到的是你在皇宮，在皇爺爺的屍體邊上，殺了朱王。

後來又追殺蒼王，一直追到東郊大營裡殺了他。”

夢縈心道：小子，這些人殺得也正常，大多都是你登基的絆腳石，嘖～嘖～我未來這麼狠的嗎？

趙離停頓了一會，似乎在組織語言。

秦若仞看到趙離這個表情，說道：“直接說，不用夾帶你個人的感覺，那樣反而影響我的判斷。”

“是，秦師叔。”趙離繼續說道：“我看到夢縈帶著東郊大營的軍士，屠殺了三位皇伯父滿門，然後回到玄王府，殺了趙巽，夜月華大哥出手阻止她，也死在她手裡，然後是我妹妹趙星，也被她殺了。”

夢縈一臉驚訝，這資訊量也太多了，一堆冇聽過的名字，心裡開始盤算這是出場了幾個人啊，都跟誰家是親戚。

想了片刻，夢縈說道：“不對啊，你不是說你預見的未來有幾種可能性的嗎？你這明顯是一係列的故事，冇有選擇題啊？”

秦若仞此時說道：“這是五個片段，可能發生幾個，也可能全部都發生，就看我們將來怎麼做了，對是不對？”

“是的，秦師叔。”

秦若仞又問道：“嗯，你是不是覺得這事事關重大，你一直在努力看到更多資訊，所以才導致你流了這麼多血？”

“是的。”趙離點頭。

“以後如果不是這種大事，不要多看，儘量早些脫身。”秦若仞囑咐完後，瞪著夢縈：“連你親哥都不放過，往後這半年你本事長了不少呀？”

夢縈連忙陪笑：“母親大人，未來的事，可以阻止的，再說，這又不一定是真實的，不對嗎？”

秦若仞又問趙離：“有什麼能讓她相信的細節嗎？告訴她。”

“有一句話應該可以證明。我勸你停手的時候，你對我這麼說的：小離兒，姐姐告訴你，寧教我負天下人，不教天下人負你。”

聽到這話夢縈愣在原地，這下是真真的信了，如果之前那個椅子還是巧合的話，這人妻曹的名言趙離可瞎編不出來。

看著夢縈詫異的樣子，秦若仞明白她也是相信了趙離的話，便開口說道：“夢縈，你現在思考一下，你為什麼會做這些事情？或者說在什麼樣的情況下，你會做出這些事情。”

夢縈點點頭，不假思索地說道：“我想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，畢竟這是我自己做的事。

一開始那帶輪子的椅子，有個名字叫輪椅，是給病人受傷的人坐的。所以，我認為是有人為了奪皇位，害了趙離，我自然是要以牙還牙，殺光他們，給趙離鋪平道路。

那個我外公，秦什麼的，應該是武功不低於我，會阻止我報仇，或者他是某個皇子那邊的，所以我先下手為強。

至於屠皇子們全家，屬於正常操作，斬草除根嘛，換是現在，我也會這麼做。

趙巽是玄王的嫡長子吧，長幼有序，我殺了那麼多人，怎麼允許自己前功儘棄，趁亂殺死他也是有可能的，我也不會留他妹妹活著在我身邊，那可是個隨時向我報仇的炸彈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，正常思路。

至於二姨，冇見過，不知道。”

秦若仞點點頭，夢縈的話和自己的判斷差不多，至於二姨秦若纖，她自然知道原因。

“照你這麼說，你不怕玄王容不得你？”

夢縈伸了伸舌頭，一臉俏皮地說：“我會在他凱旋的時候偷襲或毒殺他。”

話鋒一轉，又對母親說道：“這事想解決很簡單，從今往後，如果我進易京城，就跟在您身邊。您一定能阻止這一切。”

秦若仞思考了一下，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嗯，這不是解決的辦法，你剛纔也說過屠殺皇子全家之事，即使是現在的你也毫不猶豫，這是一個十二歲姑娘說出的話嗎？

對殺人這事，你表現得太平靜了。

你的戾氣太重，就算不在易京，早晚也會在其它地方因為其他事情爆發。

現在我是能阻止你，如果十年後我的武功不如你的時候，怎麼阻止你？幾十年後呢？我死了，誰又來阻止你？

你到時又將何去何從？要知道人外有人，若是有人除魔衛道，殺了你這個女魔頭，到時候誰來救你？”

這時趙離說道：“秦師叔，我既然已經預見了這一切，我便不會讓他發生的，我相信我到時候一定能想辦法阻止夢縈的。”

聽完這話，秦若仞眼前一亮，這是個好主意，便說道：“夢縈，你答應我一件事情。將來，不管你在做什麼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，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，隻要趙離出來阻止你。你一定要停下手中的事，聆聽他的建議。”

夢縈表示不服：“如果你有危險，他阻止我出手救你呢？

不，如果夜頫有生命危險，他阻止我出手救他呢？”

秦若仞微微一笑：“我相信離兒的判斷。”

夢縈思考了一會，看向趙離，“他要是藉機欺負我怎麼辦？”

“不，我不會的。”這一次趙離也是極其認真的看著她。

“好吧。”夢縈對母親說道，“我答應，我相信您的判斷。”

“我要你發誓，以我的生命起誓。”

聽到這話夢縈先是一愣：哎，母親你認真的？這路子不對啊，不應該是給我找根繩牽著趙離嗎，這怎麼把我套進去了？

對上母親堅定地目光，夢縈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認慫了，“我發誓，以我的生命起誓，以秦若仞女兒的名義起誓。”

秦若仞一臉溺愛地看著女兒，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“我絕不會用母親的生命做賭注，任何賭注。”夢縈說完看便看向趙離，眉毛一挑，勾著嘴角笑道：“我也不會用你的生命做任何賭注，開心不？”

秦若仞在心裡把這些人挨個算計了一遍，易京城，秦若纖、秦棲、趙方擎、趙擎蒼……都是熟悉的名字，都是十多年未曾見過的麵孔，此刻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大計劃。

“縈兒，離兒，我有一個新的謀劃，如果能順利成功，不亞於這次我們在順國取得的成績。”

夢縈一聽就覺得有點不對頭，趕緊狗腿地跑過去，給秦若仞捏肩：“姐姐大人，你該不會是讓我和趙離去執行下一個十二年計劃吧？”

“當然不會。”秦若仞拍了拍夢縈的小手，看向百米外來回踱步，不斷望向這邊的無影：“應該是有緊急軍情，我們先去看看。”

並冇有理會夢縈一路上的旁敲側擊，秦若仞心中思考：這就是了，為什麼夢縈不在我身邊，而是和趙離回易京城了，看來這個計劃得再周密一些，需要把夢縈的衝動暴戾考慮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