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伯鑫臉色變了變，孔令瑞也好不到哪里去。總參六處，是總參謀部里五大情報部門最特殊的存在，相當于部隊里面的特勤局，只對總參一號首長負責。
現在六處處長親自找上門來要見沈光明，問題肯定很嚴重，嚴重到了捅破天的程度。
陳伯鑫穩定了一下心神，“沈光明同志犧牲了！”
大校臉色一沉：“犧牲了？”
陳伯鑫喉嚨滾動了一下：“對，就在今天上午被槍殺。”
大校沉聲問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大校給陳伯鑫的壓力實在太大了，有些事情不想說也得說了：“昨天晚上十點多鐘，有不明身份人員潛入團部，把軍需股股長于成榮同志劫走，我們迅速做出反應，聯系當地公安部門，封鎖所有交通要道搜索。但一個晚上什么線索都沒有，就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，沈光明同志被槍殺。”
大校沉思了一下問道：“沈光明的尸體在哪？”
陳伯鑫說道：“在殯儀館！”
“帶我們去！”大校說完上了車。
陳伯鑫對著站在身后的警衛員說道：“去把我的車開來。”
警衛員轉身跑了回去，時間不長把車開了過來，陳伯鑫上了車，孔令瑞想了想也跟著上了車。
陳伯鑫再一次來到殯儀館，當上校見到沈光明的尸體后，什么話都沒說，轉身走了出去，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，時間不長對方接通，聽筒里聲音低沉，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。
“霍啟云同志啊，調查的怎么樣了？”
霍啟云說道：“首長，沈光明被槍殺了。”
“嗯？怎么回事？”
霍啟云把事情說了一遍，“我懷疑這有可能是殺人滅口！”
“不管有多困難，一定要調查出那些武器的來源，如果讓它繼續流入社會，其危害性是無法估料的，也是很可怕的。”
“是！”霍啟云一個立正，等到聽筒里傳出忙音才把電話收起來走回去。
那名少校在查看沈光明半個腦袋，霍啟云問道：“怎么樣？看出什么沒有？”
少校搖頭說道：“沒有！”
霍啟云也沒想著能在沈光明尸體上得到什么線索，對著陳伯鑫和孔令瑞說道：“在半年前，廣東警方破獲一起走私軍火案，全都是我軍制式九五步槍。一共三百五十支，子彈一萬兩千多發，塑料鋼珠手雷八百枚。可惜的是，由于當時犯罪分子激烈抵抗全部被擊斃，沒有留下一點線索。廣東公安廳上報給了公安部，然后我們接手了這個案子，經過半年的調查，確定那批軍火跟沈光明有關。”
陳伯鑫和孔令瑞倒吸一口涼氣，孔令瑞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：“我團的槍支都是按照規定管理，他怎么可能把那么多槍弄出去。”
霍啟云說道：“你們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，現在跟我說說，你們團里干部，誰跟沈光明走得最近，關系最好。”
陳伯鑫和孔令瑞同時松了口氣，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。他們兩個是邊防團大當家和二當家的，人家肯定已經調查過他們，認為他們沒有問題，所以才說了這些。
陳伯鑫想了想說道：“我們并沒有發現沈光明平時有什么不同，而且我們團黨委每個人對沈光明的能力還是認同的，跟他的關系都不錯。不過跟他走得最近的應該就是陳白峰，是二連一排排長。當年陳白峰去軍校學習，就是沈光明推薦的。”
霍啟云問道：“那個于成榮跟沈光明的關系怎么樣？”
陳伯鑫說道：“據我所知就是上下級的關系，來往也不密切。”
霍啟云想了想說道：“能不能聯系一下憑祥市公安局，我想了解一下沈光明被殺時的細節。”
“可以！”陳伯鑫拿出電話聯系了一下朱慶晉，然后收起電話說道：“朱局長在110指揮中心，我帶您過去吧。”
霍啟云點頭：“走吧！”
朱慶晉正在指揮中心搜索著事發路段的視頻，很認真，顯得很忙碌。其實這個家伙就是在做樣子，因為言鐵暉和紀梓坤就在他身邊站著呢。
“怎么樣？有沒有線索？”言鐵暉問道。
朱慶晉心里一陣苦笑，殺人的那個家伙就在南寧呢，不過他可不敢說，只能搖頭。
“書記，市長，不如你們先回去吧，要想在監控視頻中找到線索，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。”
紀梓坤問道：“多長時間？”
朱慶晉說道：“怎么也得一天的時間。”
紀梓坤看著言鐵暉說道：“書記，我們先回去吧。”
言鐵暉點點頭：“走吧！”
沈光明是軍人，被人殺了，他們兩個沒有多大的壓力。所以說走就走。
兩個人剛走到門口，就見到陳伯鑫和孔令瑞陪著霍啟云走了進來。
言鐵暉奇怪的說道：“陳團長、孔政委，我們剛剛分開，怎么又過來了。”
孔令瑞說道：“這位是總參六處的霍處長，來調查沈光明同志被殺案的，希望警方能夠配合一下。”
言鐵暉和紀梓坤跟霍啟云握了握手，言鐵暉笑著說道：“霍處長，歡迎到我市公安局來指導工作。”
他們兩個并不知道總參六處是干什么的，以霍啟云的軍銜，按照地方的級別，跟他們差不多，所以說話很客氣，但也不太熱情。
霍啟云微微一笑：“指導工作可不敢當，我們可以共同分析一下案情。”
幾個人來到朱慶晉身邊，言鐵暉又給雙方介紹了一下，霍啟云對著朱慶晉說道：“朱局長，麻煩您把案發現場的監控視頻給我調出來。”
朱慶晉的心猛然跳了一下，硬著頭皮把案發現場的視頻調出來，顯示器上方顯示的是十點零七分，到十點二十分的時候，只見四輛豪車出現在了視頻當中，停在了路邊。緊接著在前面那輛路虎上下來一個人，手里拎著一個大大的蛇皮袋，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對面大廈。
朱慶晉看到這里，腦門上冒了汗，雖然那個腿有些殘疾的人看不清臉，而且在視頻中的畫面只有十幾秒鐘，但他知道那個人是誰，畢竟也打過交道。
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，顯示器上的時間一直在跳動，到了十點四十六分的時候，只見那輛掛著軍牌的越野車出現，緊接著越野車突然失控，然后撞在了交通崗上……
“左前輪被打爆！”少校剛說完，就看見被抬出來的沈光明被爆了頭，“停！”
一名民警快速的把視頻暫停，少校盯著視頻說道：“殺手在西北方向，應該就在那棟大廈樓頂……把視頻倒回到十點二十分。”
那名民警把視頻倒了回去，少校指著畫面說道，“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。”
朱慶晉的心砰砰快速跳動，心里一個勁念叨，“完了，完了，楊洛，不是哥哥不幫你，是真的幫不了你了。”
視頻再一次播放到了沈光明被殺的時候，現場一片混亂，一個男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哈哈大笑，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，打完電話后那個男人轉身離開，當他走出十幾米遠的時候，越野車轟然一聲爆炸。
少校喊道：“停！”畫面停止，只見視頻中那個男人面對那棟大廈豎著大拇指。
“我可以確定，那個瘸子就是兇手，而這個人是他的同黨。”
霍啟云說道：“把畫面放大！”
民警放大畫面，看著那張棱角分明，帶著邪邪笑容的臉，霍啟云總感覺有些熟悉，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。
“把視頻截圖打印出來，調出國內在逃犯照片庫進行對比。還有，調查一下這幾輛車。”
朱慶晉身體晃了晃，穩定了一下緊張的心情，說道：“霍處長，我先去洗手間，馬上回來。”
霍啟云沒有發現朱慶晉的異常，點頭說道：“好的！”
朱慶晉走出指揮大廳左右看了看，快步走向洗手間，然后把門關上拿出電話打給楊洛。
“楊洛，出事了。”
聽筒里傳來楊洛懶洋洋的聲音，“對我來說，睡覺才是大事。你不知道打擾人睡覺，是很不道德的嗎？”
朱慶晉罵道：“操，總參六處下來人調查沈光明被殺案，通過監控視頻已經把你鎖定，你居然還有心情睡覺。”
楊洛哈的笑了一聲，“總參六處？沈光明的死活管他們屁事啊。”
朱慶晉一愣：“沈光明是軍人，他被你殺了，人家過來調查不是很正常嗎。”
楊洛說道：“總參六處是個很特殊的存在，沈光明還沒有那個資格讓那幫家伙勞師動眾的下來。”
朱慶晉說道：“可他們真的在調查沈光明被殺案，而且已經鎖定了你。”
楊洛沉思了一下，突然哈哈大笑，把朱慶晉笑得心里直發毛：“你笑什么，大半夜的太滲人了。”
楊洛笑著說道：“我知道他們為什么調查這個案子了，總參六處誰下來了，負責人是誰？”
朱慶晉說道：“叫霍啟云，是六處處長。”
楊洛想了想：“沒聽說過這個人。”然后聽筒里一陣沉默，過了一會，才聽見楊洛說道，“你把電話給那個霍啟云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朱慶晉臉色大變。
楊洛說道：“那么緊張干什么！”
朱慶晉也感覺到自己有點神經過敏，“你就是個瘋子，誰知道你會干出什么事情來。”
楊洛笑著說道：“快點把電話給他，我好打發他走。”
朱慶晉很無奈，拿著電話走了回去，見到霍啟云跟言鐵暉幾個人坐在椅子上，圍成一圈在聊天。
“霍處長，您的電話。”
“我的電話？”霍啟云一愣，誰找他？能把電話打到朱慶晉那里啊，而且他跟朱慶晉才認識，真是奇怪了。
拿過朱慶晉手里的電話，“喂！我是霍啟云。”
“霍處長，沈光明是我殺的。”
霍啟云猛然在椅子上站了起來，雙眼死死盯著朱慶晉。
朱慶晉頭皮一陣發麻，尤其是霍啟云身上那種只有軍人才有的強大壓迫感，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。
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