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幕幕觸目驚心的影像出現在眼前，讓他的臉色更加蒼白，身體也微微顫抖著。

但他的神情一直保持著平靜，直到全部看完。

衛子熙露出一絲嘲諷的笑，「怎麼？你還是不信？還是你覺得奚玥作為聖女，就必須要為這神域犧牲？」

「不，我相信。」君越澤搖了搖頭，隨後仰頭望著他，一字一句道，「我同意你的決定。」

到這一刻，衛子熙終於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情。

「你知道，取出水靈珠意味著什麼嗎？」

君越澤點頭道，「噬心焚骨之痛，肝腸寸斷之傷，將七情六慾都在油鍋上翻滾一遍，人間敗苦全部品嘗，才能凝結出一顆五行靈珠。」

「既然你早就知道，但還是願意讓我取出水靈珠，並且毀了它？」衛子熙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魅惑慵懶，反而帶著一絲幽沉，「為了奚玥，你願意犧牲到這個地步？」

君越澤微微一笑，神情萬分坦然。

「她是我唯一的妹妹，也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，我為什麼不能為她犧牲？」

衛子熙沉默了許久，才緩緩勾起嘴角。

臉上的笑容重新恢復成了妖孽般的昳麗與魅惑。

「既然你願意如此配合，那就再好不過了！」

……

衛子熙一聲令下，屬下立刻有人去準備。

而君越澤也被人推到了一個地下洞窟，那裡已經準備好了陣法。

對於這個陣法，玄穆是非常熟悉的。

紅蓮業火陣！

當初就連他這個神主境的人，都在紅蓮業火的折磨下，生生被魔去了大半修為，跌落到大乘期。

更何況，君越澤他只是一個普通的，沒有修為的凡人。

他的身體還比其他人更虛弱。

玄穆緩緩走入紅蓮業火陣，看著安靜坐在輪椅上，臉上沒有半分恐懼的君越澤。

終於忍不住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
他的聲音嘶啞，帶著濃濃的愧疚，「君先生，對不起！」

君越澤微微一笑道：「你只是為了保護奚玥，何錯之有。其實，就算你早點把事情告訴我，我也同樣會做出這個選擇。讓奚玥成為失去七情六慾的聖人，最終為了天下蒼生而去犧牲死亡，這樣的事，衛子熙不希望看到，姬冥煜不會希望看到，你和我同樣不希望看到。」

玄穆張了張嘴，卻再也發不出聲音，而是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，才起身離開。

衛子熙緩緩走入陣中，手中握著半枚水靈珠。

隨著他的走入，陣法的符線慢慢亮起紅芒，可紅蓮業火卻還沒有竄起來。

君越澤仰頭看著衛子熙，輕聲一笑道。

「大祭司還在猶豫什麼？為什麼還不激活陣法？難道是怕將來奚玥怪你？怕你承受不起奚玥的怨恨？」

衛子熙嗤笑一聲，「我做事向來只憑自己喜好。我做的一切從不是為了奚玥，而是因為我心裡想這麼做。至於是不是會被人憎恨，我不在乎。」

更何況，他也早已習慣了被人憎恨，被人畏懼，被人厭惡地活著。

再接下來，也不過多了奚玥一人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