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是，真的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了？

百里夏猛地抬頭，獃獃看著東方瑾。

剛才是真的決定了，但他這樣問，她卻猶疑了。

「你再好好想想，或許過幾天……」他的猶豫，不比她少。

「我沒有時間了，八大家族的比賽很久就要到，這是第二次的比賽。」

「你還想著這亂七八糟的比賽，你管那些做什麼？」這句出口了以後，又驚覺自己的語氣太重了些。

東方瑾立即把聲音放柔，如同哄孩子那樣，哄著她。

「不要管他們，那些比賽都和你無關，我們都不要管了。」

「可是我答應過他們，要努力……」百里夏咬著唇，見他目光嚴肅了起來，她沒有再說下去。

可是，答應過的事情，就一定要努力做到。

比賽，就算不能獲勝，至少也不能輕易放棄。

「那你告訴我，你現在想怎麼辦？你嫌時間不夠，可是你又下不定決心。」

他牽著她回到車上，催促著她上了車，他才繞過車子進了駕駛位。

立即將車子駛離這個地方，遠離這個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醫院。

這樣的小醫院，兩正規醫生都沒有，她選擇來這裡，真的要將他嚇壞了。

直到上車之後，急促的心跳還是沒能徹底平復下來。

車子開在馬路上，周圍車水馬龍的，熙熙攘攘，熱鬧得很。

可他們的車子里，氣壓卻越來越低沉。

「要不要帶你去海邊走走？」只要到了海邊，她心情或許就會好起來。

可這次，百里夏竟搖了搖頭，側頭看著他。

「這孩子，我不能要，你說過不管我做什麼決定，你都會支持我。」

她拿著包包的手指不斷再收緊，可眼神卻越來越堅定：「我不能要，也要不起，我沒有辦法……」

「我知道，我都明白。」東方瑾握著方向盤的十指也握得緊緊的，指關節處也一片泛白。

他嘴上說著明白，可心裡，卻比她還苦。

他捨不得她受傷，一想到她接下來所要受到的傷害，他便心疼得連心跳都要緩下來。

終於，在糾結了好一會之後，他突然打了變向燈，轉入左邊的車道。

再從前方掉頭，朝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。

這次，他們進了一家大醫院。

百里夏本來不想進去的，但東方瑾跟她保證，說這件事件絕對不會被相關的人知道。

這家醫院，離慕家離帝國學院都足夠的遠。

就算事有湊巧，被認識的人看到，他也有辦法幫她把事情壓下去。

大醫院，怎麼都比小醫院要安全。

他說了，百里夏也就心安了。

只是，走近醫院的時候，腳步還是忍不住虛浮了起來。

走進去，孩子就沒了，只要進去，一切都結束了。

不管是痛苦還是幸福，不管是希望還是絕望，都要結束在這裡了。

「走吧。」東方瑾扶著她一步一步，走了進去。

婦產科在醫院的八樓，他們從八樓的電梯出來，正要往挂號的醫生辦公室走去。

忽然，走廊的盡頭竟有人哭喊了起來。

「我不要，我不要做手術，我不要打掉我的孩子，我不要，我不做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