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渣？這是百里夏第一次，對慕梟九說出這麼嚴重的話。

慕梟九的大掌越握越緊，指尖卻是一片冰涼。

慕逍遙看著百里夏的背影，在她走出門之後，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慕梟九。

他依舊站在那裡，一聲不吭，臉上也沒有任何錶情。

連慕逍遙也完全看不透，他這一刻在想什麼。

但，百里夏真的走了。

他只是遲疑了下，便跟了出去。

沒有追上她，只遠遠跟在身後，看看她到底要去哪裡。

百里夏哪都沒去，也沒有離開四海居。

下樓之後，只是在大廳拐了個彎，便朝後院的醫療室走去。

醫療室旁邊是一排修建得十分精緻的小屋，南宮栩就住在那裡。

只是這個時候，三更半夜的，南宮栩早就睡了。

她知道他的房間在哪裡，走到他的房間外頭，她抬起沒多少氣力的右手，用力拍起了門。

「南宮先生，南宮先生，我找你有事。」

那聲音沙啞而無力，讓任何人聽了都忍不住為之心酸。

她真的已經痛得無法忍受的地步了。

再不找人治一治，她懷疑自己這條手臂是不是會徹底廢掉。

裡頭，南宮栩隨意披了件睡袍，帶著一臉惺忪將房門打開。

見百里夏站在門外，一張臉蒼白如紙，他的意識瞬間就回來了大半。

「怎麼回事？」

「我，我手臂很疼，我肩頭受了傷……我不知道骨頭有沒有壞掉，他幫我看看，我怕我的手要毀掉！我還要這條手臂，還想要這隻手……」

「別激動，我給你看看。」

這丫頭是嚇壞了吧，說話都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。

他從裡頭出來，要她去醫療室，一抬頭便看著遠處那兩道身影。

慕逍遙離他們近一些，只安靜看著這邊。

再遠一點，九爺站在暗處，也是目不轉睛盯著這一方。

雖然不知道這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但現在這種情況，身為醫者，先照顧好病人再說。

見百里夏步伐一點都不穩，身上還有一點紅酒的氣息。

他皺了皺眉，扶了她一把，不由得責備了起來。

「既然受了傷，還喝什麼酒？」

「四叔灌我喝的，你該知道，他要做的事情，誰都阻止不了，」

百里夏想笑，只是這時候，笑起來真的很困難。

那個男人，瘋狂得讓人畏懼。

剛才自己罵了他人渣，想必，她的死期也近了。

他會怎麼弄死她，她現在已經沒力氣去想了。

現在，她只關心自己的手。

要是手臂真的廢了，以後怎麼辦？

「南宮先生，你扶我一下，我頭暈，我快走不動了。」

不是她脆弱，而是從大廳二樓下來，一直堅持到這裡，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。

她是真的快要暈過去了。

南宮栩也看出來了，她實在是不尋常。

無奈，他只能無視那兩道冷冽的目光，扶住了她的腰。

不料，他剛扶上，百里夏便身體一軟，一頭栽了下去。

她撐不住了，在知道自己終於安全了之後，繃緊的神經一旦鬆懈，意識便徹底離她而去。

肩頭的痛，無邊蔓延，也許，暈過去也是好事。

至少，暈了之後，就不會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