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何必這麼說呢，唯一？你直接說，你相信你兒子，覺得我在污衊他，轉移自己的罪名，誣賴徐家就得了。這不是徐子靳慣常用的方法嗎？你是他的外甥女，會學習到他的手段，完全不稀奇。」

小凌冷冷一笑，果然啊，過去的宋唯一，都是裝出來的偽善。

平日里好言好語，關鍵時候一點兒虧都不吃。

但是，她不會放棄這個踩裴大寶一腳的機會。

自己的兒子都沒了，宋唯一的孩子，憑什麼好端端的無恙？

她是先自己踩空的，可後面，裴大寶的飛機也確實在她摔倒的時候，撞上來了。

而這個事實，也讓小凌有著更直觀的底氣去描述。

宋唯一擰了擰眉，「我知道你現在痛失孩子，心裡不好受，但事情是真是假，我不相信你，或者大寶的片面之詞，總要調查個清楚。」

「調查？你覺得怎麼調查？有什麼證據嗎？沒有吧？沒有的話，這個結果，是不是我自己擔著？再者，如果調查出來了，你又打算如何彌補我的損失？拿你孩子的命，來抵押嗎？」

不知道，話題怎麼會被小凌牽扯到抵命那裡去。

宋唯一也驚了驚，彷彿第一次認識小凌一般。

抵命，這個詞，意味著什麼，相信小凌很清楚。

先不提，是不是大寶的飛機先撞到她，而導致她失足掉下。

就說，是真的好了，是先撞上。

孩子在玩，他和小凌的感情也還可以，對小凌沒有仇沒有怨，不可能是故意********去撞小凌。

就當，是現在撞到小凌，在大家商討解決辦法調查的時候，小凌能說出一番抵命的話，都叫人心寒。

「這一點，恕我做不到。」宋唯一冷淡地拒絕了小凌完全不合理的要求。

後者大笑，「是吧唯一，你自己也說了，做不到。那這個調查，有意義嗎？我自己掉下，還是被飛機撞得掉下，結果都是一樣的。只需要你們那邊死咬住，是我污衊，這件事就沒有結果了。」

「更別說，我一個開玩笑的抵命，都能讓你神色如此緊張了。你捨不得你的孩子，我就捨得嗎？如果不是被撞到，我的孩子還好好的，過幾個月，就出生了。現在，沒了，都沒了！這一切是誰造成的？是你的兒子，還有徐子靳，他們一起造成的！」

說到後面，小凌重重地加大聲音，氣勢兇狠地吼了過來。

尖銳的聲音，刺痛了宋唯一的耳朵。

她氣的渾身發抖，原來先前，小凌隱瞞了這麼多的「委屈」。

現在，真的將她心裡話說出來，才真的叫難聽。

正要說話，徐子靳面色冰寒地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。

宋唯一張了張嘴，聲音慢慢地收住。

「唯一，還記得我跟你說了什麼嗎？」徐子靳淡淡的問她。

宋唯一沉默，徐子靳說了太多，不知道指的是哪個方面。

「我說過，你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。」徐子靳不介意點破，指著小凌，滿臉厭惡的神色。

「知道，她剛才說了這麼多話，用意是什麼嗎？」

宋唯一沉默，咄咄逼人的小凌，一開始，她以為，只是要求還一個公道。

而這個要求，公道，賠償，甚至都可以說是合理。

可後面，小凌提出一命抵一命。

「她就是在向你施壓，用激將法逼你答應。等你親自點頭了，不惜一切，也要將這個罪名，栽贓到大寶的身上。」

別人不清楚小凌的底細，徐子靳，能被她糊弄過去？

「賠償？公道？委屈？我還為大寶委屈，凌小凌，唯一沒有資格提這些的，就是你。你以為，將事情轉移到別人身上，就可以混淆孩子不是我的事實了？收買醫院偽造手術單？你若是有辦法證明，我收買了，那麼任何要求，你隨口提。」

「沒本事證明，那麼就給我閉嘴，滾遠一點。」

徐子靳冰冷的臉上，浮現出笑意。

作為本地最大的醫院，凌小凌想要扳回一城，收買這裡的人為她說話，也要看那些人，敢不敢跟徐家作對。

「徐子靳，你就是無賴。」

「無賴？你要這麼說，也不是不行。凌小凌，別以為你的孩子在徐家出了事，就可以將這個鍋甩到徐家人的身上，沒有人是傻子。只能說，他攤上你這種母親，就是唯一的不幸。」

今天，向來沉默寡言的徐子靳，已經破天荒地說了不少的話。

他沒有興趣再陪著小凌浪費時間，也不願意家人在為一個完全跟他們無關的人，傻傻被蒙蔽。

「媽，唯一，全都回去吧。這裡，可不需要你們照顧一個外人，有著閑工夫，還不如回家，好好安慰一下孩子。」徐子靳冷笑，打頭走到了前面。

沒多久，醫院那邊就傳來消息，徐子靳將小凌病房裡的一切費用，都停了。

如果她要繼續住下去的話，自己需要重新繳費，否則，下午醫生就會來「請」她出院。

「好，全都走，都滾。我凌小凌，不稀罕你們在這裡。」

算計了一切，卻沒有算計到徐子靳的冷血。

這一仗，小凌全輸了。

老太太還不願離開，被宋唯一半拖半拽地，從病房裡拽出來。

「外婆，你的頭受了傷，我陪你去醫生那裡包紮一下。」

「小凌那裡……」老太太被提醒，才覺得腦門前隱隱作痛。

竟然是先前，凌父推了一下，撞到地板所致。

「這裡，回頭再說也不遲，傷口發炎就不好了。」宋唯一的滿心疲倦。

老太太木著臉，跟在她的身後。

到現在，還是難以消化和接受，一連串曝光的真相。

到底誰真誰假？

「唯一，你告訴我，今天，到底誰才是對的。」

如果不是那一份手術單，宋唯一大概不會完全相信小凌的話。

可現在……「外婆，在你的心裡，你是相信自己的兒子，還是相信小凌？」
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現在很混亂。好端端的孩子說沒就沒了，還說不是子靳的，明明我親眼所見……」

「外婆，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。可今天，你覺得小舅收買醫生了嗎？那手術單，一直在裴逸白身上。小舅先前想去找回那個取出來未發育完全的孩子做比對，但是找不到了，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。他是真的為了自己私心，推卸責任的人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