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，她都顯得很安靜——除了最開始那陣歇斯底里的哭喊聲，后來大約是知道怎么樣都沒用了，根本不會有人理她，她于是就不再繼續哭了。

    司命起初覺得，她能這樣快的平復情緒，或許在這鳳凰山多待幾年，或許一直見不到陛下，她的世界里就會忘記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無心無情的神……

    可直到她突然開口求他，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。

    “司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恩？”

    “我從前看書上說，你會釀一種酒，可以讓人大夢三生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男人神色微變，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夢里面，還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和物，出現自己最想要的生活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你這小妖精，做什么傻事？就算是一個人待在鳳凰山上，你也能做很多很多其他的事，何苦為了一個無情的神仙，讓自己長睡不醒？”

    頓了頓，他又道：“雖然陛下現在禁錮你不讓你離開鳳凰山，但是等過幾年風頭平靜下去，或許那些長老不會再盯著你。到那時我去請陛下放你出去，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現在陛下不讓她離開，應該是擔心天庭的神仙發現她的蹤跡。

    雖然他們不會時刻注意，可一旦知道曾跳下誅仙臺的妖精又活過來……只怕她非死不可。

    只是這些話，既然陛下都沒有告訴她，那么他也不能擅自做主告訴她。

    “好啊，到那時，你再來弄醒我，看我究竟是想繼續睡，還是想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固執的小妖精！

    司命無語的瞪了她一眼，恨恨道：“出來的時候沒帶！”

    “司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給！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……只有他……可是我又沒有他，我也不知道我還剩下什么……你成全我吧。”

    她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人，可他從來都不屬于她。

    所以她其實，一無所有。

    據說那酒喝了就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生活，無憂無慮，將夢中情景化作幻境般的真實。

    司命皺了皺眉，“陛下會殺了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管我了，他也不會來看我的。除了在這鳳凰山設了屏障不讓我離開，沒有其他的。”

    所以不管她怎么樣，他都不會知道的，更不會對司命怎么樣。

    何況，他不準她喜歡他，難道還不準她睡覺做夢嗎？

    司命眉心蹙得更深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或許是看她可憐，或許是覺得他還有機會弄醒這小妖精，所以還是把酒給她了。

    等到陛下愿意放她離開鳳凰山的時候，他再過來。

    或許那個時候，她已經改變主主意——雖然幾率小之又小……

    畢竟這夢，定是與陛下有關。

    屆時每日每夜虛幻的陪伴，醒來之后，只怕會想要繼續入夢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司命離開鳳凰山，回到天庭復命。

    彼時權墨栩只是淡淡的點頭，甚至沒有問她如何，也不知道她喝了司命的酒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們的天帝突然就開始閉關，將天庭之事都交給幾位長老負責，再沒出現在人前。

    直到半個月后，鳳凰山大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