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一個很邪的女子,貧道也算閱人無數,卻從來沒有見過身纏那麼多孽債的女子,我想她應該就是你們所稱的殺手吧。」
「不過,她是他殺人手段非常奇特,是用一種毒蟲,南方稱之為蠱。」
沈鶴沒有想到一塵子也認識蠱毒,連忙問道:「道長,你怎麼知道,她會用蠱毒?」
「前幾天,不知為何,她突然來到我道觀敬香,我看出她身上纏滿了業障,本來有心點化她,沒想到她卻不領情。」
「我的徒兒說了她兩句,她便要動手,當時從她身上飛出一個非常小的甲蟲,叮了我徒兒一下,我徒兒立刻中毒,若不是我師兄懂得醫術,控制了蠱毒,恐怕早已經鬧出了人命。」
「大家不過起了口舌之爭,她便要殺人,我才明白她身上那麼多業債,是怎麼出現的,當下,我就送了鎮邪符給她,沒想到她竟然收了。」
沈鶴微微皺眉,像他那樣殺人如麻的女殺手,怎麼會相信這一套?。
「道長,難道是這鎮邪符有什麼奇特之處?」
一塵子沒想到沈鶴竟然能夠想到這一點,眼神當中不禁露出一絲讚許,「你說的沒錯,這鎮邪符那是我真人觀的不傳之秘,別看其貌不揚,卻能鎮住身上的業障,那位女殺手身上的業障太深,單單靠鎮邪符已經無法鎮住,但卻能讓她擺脫孽障糾纏,至少可以睡一個好覺。」
沈鶴這才想起那個女人臉色非常的蒼白,而且還有厚厚的黑眼圈,應該是長期失眠所致。
沈鶴見一塵子對蠱毒了解不少,便有心求教。
「道長,我的一位朋友中了這位女殺手的蠱毒,現在生命垂危,不知道道長有沒有什麼辦法?」
一塵子淡淡一笑,「你竟然能夠認識蠱蟲,想必對蠱蟲也有所了解,蠱蟲雖然稱之為蟲,但並不是我們常見的蟲類,而是一種巫術。此巫術以毒蟲為載體,刺破人的肌膚,或者直接鑽入人的體內,將巫術寄存於人體之中,從而控制人體,而這種蠱蟲一旦進入人體之後,便會化作無形,根本無從捉摸。」
「最要命的是常規的醫療手段根本沒用,即便是毒發送到醫院,以現在的醫學手段,也無法檢驗出來。」
沈鶴點了點頭,一塵子說的沒錯,韓金龍現在就是這種狀況。
「還請道長指點。」
一塵子捋須一笑,「我哪有什麼資格指點,我這點微末伎倆,都是從我師兄身上學到的,他可是一位醫學大師。」
沈鶴面露喜色,「不知道能不能請道長的師兄下山,為我朋友解毒,畢竟人命關天。」
一塵子嘆了口氣,「你來晚了,我師兄在三天之前,便下山雲遊,我也不知道他會在哪裡。」
沈鶴一下子急了,「這可怎麼辦?如果不把那該死的蟲子取出來,我的朋友死定了。」
一塵子卻輕輕一笑,「施主莫急,其實你剛才已經點出了驅毒的要訣。」
「什麼?道長,你別跟我開玩笑。」
一塵子聲音空曠而又遠,「你剛才說過了,如果不把蟲子取出來,你的朋友死定了,而一旦人死了,那蠱蟲又該如何?」
沈鶴沒有經過大腦,脫口而出,「載體消亡了,那蠱蟲也沒有存在的意義,也會隨之消亡。」
一塵子臉上露出微笑,看著沈鶴,沈鶴突然腦海當中,閃過一道靈光,原來如此。
他立刻抱拳朝一塵子行禮,「多謝道長指點迷津,我知道該怎麼做了。」
一塵子說的沒錯,如果載體消亡了,那麼蠱蟲也沒有存在的必要,也會隨之滅亡。
關鍵是如何能讓韓金龍既不用死,又能把蠱蟲滅掉呢。
這就需要冒險,讓韓金龍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,只要他失去了生命體征,那蠱蟲就會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,便會離開韓金龍的身體。
這個時候,一舉拿下,便可破解此毒。
沈鶴興奮不已,匆匆告退,便一路下山,匆忙回到安保公司。
當眾人得知他要讓韓金龍死而復生,一個個嚇得臉色都白了。
「老闆,你這個方法未免太冒險了吧,稍有差池,金龍豈不是一命嗚呼?」
「是啊,我們雖然不懂醫術,但是這個辦法有些不靠譜,老闆,你有把握嗎?」
沈鶴來不及跟這些人解釋,他掏出銀針,直接刺入韓金龍身上的幾處重要穴道,這些穴道有一個統一的稱呼,死穴。
銀針入體,立刻切斷了韓金龍的心脈,與其他外界經脈的連接。
此刻,除了他的心臟有些許微弱的跳動之外,一切生命體征,全部消失。
監控儀器上發出一陣尖銳的蜂鳴聲,病房外面,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看著沈鶴。
心跳,血壓,心率全都是直線。
而在他們看來,韓金龍此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。
「人沒有了心跳,不就完了嗎?」
「是啊,這到底怎麼回事?金龍哥是不是沒救了?」
手下議論紛紛,一向溫和的陳峰忽然回頭,臉上滿是猙獰。
「都給我閉嘴,什麼時候也輪到你們質疑老闆了,你們是不是很清閑,馬上給我滾出去,先跑5公里,然後1000個俯卧撐,1000個仰卧起坐,什麼時候做完,什麼時候回來吃飯。」
這些小子連連吐舌,轉頭跑出去,胡大海拍了拍陳峰的肩膀。
「行了,幹嘛發這麼大脾氣?我們應該相信老闆。」
陳峰也想相信沈鶴,可是這麼多精密的監控儀器,同時顯示一個信息,韓金龍現在真的已經死了。
沈鶴伸手按在韓金龍的手腕處,幾秒鐘之後,確定沒有脈搏才鬆開。
他默默的走出去,陳峰和胡大海立刻圍上來。
「老闆怎麼樣?」
「你們不都看到了嗎?」
乘風愕然,「你說金龍他真的……」
「從醫學上來看,他的確死亡了,大海,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?」
胡大海喊了聲,身後兩個人扛著一個玻璃罩子,玻璃罩子上面塗滿了特製的膠水,黏黏糊糊的。
「扣上去,成敗就在此一舉。」
一切準備好了,沈鶴才有時間解釋。
「如果想要把那可惡的蟲子逼出來,就必須讓蟲子誤以為金龍已經死了,只有這樣,它才會爬出來,而我讓大海在玻璃罩上面塗滿了膠水,只要它一飛出來,就會立刻被粘住。」
陳峰雖然聽明白沈鶴的想法,但是還是有一些擔心。
「老闆,習武之人都知道,如果經脈被封住的話,是很危險的,時間一長,會損傷到根基的。」
沈鶴點了點頭,「你說的沒錯,我們只有三分鐘,三分鐘一過,金龍的經脈就會受損,而且,沒過一分鐘損傷就會越大,所以,我這個方法,也有賭的成分,就看那隻蟲子上不上當了。」
胡大海和陳峰對視眼,兩個人的眼中滿是濃濃的擔憂。
走廊里的掛鐘滴滴答答,響個不停,一分鐘過去了,兩分鐘過去了,眼看就到兩分半了……
「老闆,很快就到三分鐘了,怎麼辦?」
沈鶴咬著牙死死盯著透明的玻璃罩中的含金融,低聲吼道:「快出來呀,快出來呀。」
「老闆兩分四十秒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老闆兩分五十秒了。」
「你給我閉嘴,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縫上。」
就在沈鶴咆哮的時候,突然從韓金龍的鼻孔裡面鑽出一隻甲蟲,甲蟲一出來,便張開翅膀,嗡的一聲飛起來,砰的一聲,撞在透明的玻璃罩上,翅膀立刻被粘住。
「還愣著幹什麼?趕緊過去救人啊。」沈鶴大吼一聲,一個箭步沖的進去,韓金龍和陳峰緊隨其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