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,熄滅了火,繼續朝山上爬去。
就在他們走後不久,剛才那些出來郊遊的人裡面,走出來兩個人,背著包,不急不慢跟在沈鶴他們後面。
他們一路上拿著手機看似拍風景,其實,每一張照片裡面,都有沈鶴和陳鳳婷。
……
時間一天一天過去,光華醫院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運營。
按照沈鶴和劉振的計劃,原本的光華醫院全部改為西醫,新建起來的二期用作中醫。
等二期全部建成之後,光華醫院將成為第一所中西醫並重的綜合性醫院。
以前在那些大型醫院裡面,中醫只作為一個科室,地位並不高。
而在光華醫院,中醫與西醫的地位並無二致。
通過這段時間的試運行,沈鶴髮現自己一開始的主張,並沒有太大的紕漏。
尤其是在藥品改革方面,他算是先行者。
現在光華醫院的收費標準已經成功引起其他醫院的重視,並且,一些醫院已經開始降費。
當然,這是有爭議的,有一部分人認為收費越低越好,這樣有利於讓那些家庭困難的病患得到救治,而另一部分人則不這麼認為,他們認為生命是無價的,如果因為降費而降低一些醫療的必要開支,倒是治療效果下降,這是對生命的不尊重。
沈鶴也感受到來自各方的壓力,這些天,不斷有記者上門採訪,就是針對光華醫院率先降費的問題。
沈鶴實在是懶得解釋太多,只留下了一句話。
「前人栽樹,後人乘涼。」
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,又是引起一番軒然大bo,有人覺得他故作高深,有人覺得他是醫學改革的先行者,值得稱讚。
沈鶴同時還引入了棲鳳堂的會診模式,經過不懈的努力,現在中醫分部的中醫師已經達到了七八十人,這樣可以保證每天至少有30位左右的中醫坐診。
為了一改中醫看病不準的弊端,沈鶴在一個科室裡面,安排兩名中醫師,同時為一名患者看病。
這就是他提出來的會診模式,如果這兩個人還拿不準,可以請旁邊診室的中醫一起會診,一定要把問題弄清楚,絕對不能矇混過關。
而且,他還把每周五,設為光華醫院的中醫講堂日,在這一天,所有的中醫除去必要的坐診,必須到醫院來分享這一周的病歷,從中挑出值得大家學習的疑難雜症,然後,大家討論,共同制定治療方案。
吳卓藝原本以為這種模式會遭人詬病,尤其是大家都非常忙,每周還要抽出一天專門來研討,這未免有些太浪費時間。
可是沒想到,真正實行起來,卻引起眾人的支持,甚至不少西醫都偷偷momo過來旁聽。
其實,作為醫生,就是應該不斷的學習,不管你年紀多大,名氣有多大,終究在這個世界上,會有你接觸不到的病例。
只是,之前中醫的模式,大多以醫館的形式存在,大家敝帚自珍,不願意將自己的拿手絕活,拿出來分享,沈鶴便開了一個好頭,將自己畢生所學,毫不吝嗇的拿出來,幫助大家解決實際的問題,他的醫術很快贏得大家的信任。
有他帶頭,其他人也不好做的太差,也紛紛使出渾身解數,可以說光華醫院的學術研討氛圍不比那些醫學院差。
這一天,沈鶴忙完了工作,正準備去食堂吃口飯,一名年輕的中醫生跑過來,拉住沈鶴。
「院長,你有空嗎?我這裡來了一個棘手的病例,我們都拿不準,想請你過去看看。」
吳卓藝在一旁替沈鶴推tuo,「沈院長忙活了一上午,到現在還沒吃過飯,有什麼事情,不能等一下再說嗎?」
沈鶴面帶微笑,「吳副院長,你先去吃飯吧,等吃過飯之後,來辦公室等我,我們再商議上午的事情。」
說完之後,他轉身走進旁邊的便利店,買了一個麵包,邊走邊跟身邊的中醫討論病情。
原來他遇到的病患是一個患了尿毒症晚期的病人,這個病人的腎功能,幾乎已經到了衰竭的地步。
而且,病人的家庭條件很差,否則,也不至於扛到現在,才送到醫院來。
「院長,還有一個情況,你看看這個方子。」
沈鶴從醫生手裡拿過一個方子,方子寫在皺皺巴巴的黃紙上,看上去有些年頭了。
「這是一個治療肝臟的方子,方子倒沒什麼問題,只不過這裡面的幾味葯,副作用很強。」
年輕醫生滿是敬佩,沈鶴只看了一眼,就立刻看出這張方子裡面的問題。
「院長,太厲害了,我們幾個人一碰,也覺得這個方子有問題,而且這裡面的幾味葯都非常的傷腎,我們了解過,這病人之前有很嚴重的肝病,後來,服用這個方子,肝病好了,但是腎臟卻出了問題,我們懷疑就是這個方子的副作用,導致他現在患了尿毒症。」
沈鶴點了點頭,「你們懷疑的沒問題,應該就是這樣,看來,這個病人我們一定要治好。」
「院長,你是沒見過他們,他們真的很窮,現在人很少有穿打補丁的衣服,我想以他們的經濟條件,就算我們醫院的費用已經是全帝都最低了,他們也根本掏不起治療費用。」
「那就免費替他治療。」
年輕的醫生面露驚訝,「這是為什麼?這不合規矩。」
沈鶴嘆了口氣,「就當我們為那些不負責任的中醫,買單吧。」
一拿到這張單子,沈鶴立刻就明白,問題一定出在這張方子上,這張方子可以有效的治療肝病不假,但是副作用很強,如果是他的話,肯定會再開一張方子用來調和。
不知道是那名醫生學醫不精,還是考慮到病患的條件,根本吃不起那張方子,總而言之,現在出事兒了。
沈鶴來到病房,簡單了解之後,果然如此。
生病的男人有50多歲,面黃肌瘦,手指關節粗大,掌心滿是老繭,一看就是從事重體力勞動的。
經過了解之後,沈鶴得知,病人服用這個方子超過兩年,肝病確實治好了,但是從那以後,時常覺得腎有些疼,他也曾經去醫院看過,醫生給他開的葯太貴了,嚇得他不敢再去。
就這麼,久而久之,腎臟的問題越來越嚴重,一直到現在演變成尿毒症,他才不得已被家人送了起來。
沈鶴看著面前唯唯諾諾的一家三口,身上真的穿著打補丁的衣服,尤其是那個女孩,20多歲,正是愛美的年紀,身上卻穿著洗的發白的大紅色毛衣,袖口兩邊已經磨破了。
這個女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,叫馬冬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