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學超皺著眉,「王醫生,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
「我剛才說過,我們要從根源上解決這件事情,首先就要想辦法殺死這種病毒的細胞,我們現在有這麼多樣本,我覺得應該馬上成立一個臨時實驗室,然後再從各地調取最新的病毒血清,用來做實驗,這個辦法雖然笨了一點,我相信,一定會有驚喜的。」
有人提出反對意見。
「我不同意,王醫生,你是專業的,應該知道這個實驗從樣本採集到最後,驗證血清是否有效,整個過程最快也需要三天,我說的對嗎?」
王超沒有回答,但也沒有否認。
「且不說我們現在有沒有條件成立一個臨時實驗室,就算是有,這三天時間,我們根本耗不起。」
王超立刻反駁,「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,再說三天而已,我們連三天的時間都沒有嗎?」
老院長這時候開口,「各位專家,我們還真沒有三天,現在最嚴重的幾個病人已經出現休克癥狀,我覺得他們撐不過明天了。」
吳學超面色一變,他來的時候,接到的命令,是絕不允許出現一例死亡。
「王醫生,你應該聽到了,我們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時間,雖然我覺得你提出來的建議,沒什麼問題,但現在來看,時間就是最大的問題。」
王超還想說什麼,不過,最後沒有說出口。
會議一下子陷入了沉默,其他人都在心裡掂量自己的方案,最後都被一個難題給困住了,就是時間。
這時候,吳學超又把目光落到沈鶴身上。
「沈醫生,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?」
沈鶴搖了搖頭,「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。」
王超哼了一聲,你們中醫面對病毒,還不是一樣束手無策,也不見得高明多少。
「不過,我想申請去看看那幾位最重的病人。」
吳學超不解,「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嗎?」
「在臨時營地的時候,我為那一家三口把過脈,我想驗證一下,現在這批病人的脈象,跟那一家三口有沒有什麼不同?」
王超忍不住說了一句,「現在驗證這個,還有什麼意義嗎?」
「當然有。」
沈鶴只是這麼說了一句,並沒有過多的解釋。
既然大家都沒有更好的辦法,吳學超索性死馬當作活馬醫。
「好吧,你去吧,但是一定要小心,我們也是人,也會被感染的。」
「放心吧,我有準備。」
而沈鶴卻連膠皮手套都沒帶,大搖大擺走進最裡面的一間病房,裡面是一位40多歲的女人,女人雙眼空洞而無神,呼吸斷斷續續,監測儀器上面各項指標都達到了危險值。
女人似乎意識也開始模糊,即便是有陌生人靠近,她的眼球也沒有轉動。
沈鶴心裡不由的難受起來,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辦法,這個女人絕對活不過明天。
沈鶴把手搭在女患者的手腕上,女患者總算是有了一絲反應。
她艱難的扭頭看著沈鶴,沈鶴臉上露出一絲笑容。
「別擔心,你會好起來的。」
女人張了張嘴,似乎想要說話,半天才蹦出一個字來。
「謝。」
病房外面,吳學超等人神情肅穆。
「這個沈醫生也太大膽了,竟然就這麼走進去。」
「我們也勸過他,可是沒用。」
王超在一旁冷嘲熱諷,「如果穿了防護服,又怎麼體現出他的偉大,他這是要跟病人同呼吸,共生死。」
吳卓藝回頭瞪了王超一眼,「王醫生,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,你要不要說話這麼難聽,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著表現自己的。」
王超臉上湧現出一絲尷尬,吳卓藝的話很明顯,就是說他來這裡,是奔著功勞來的。
「吳醫生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?我主動申請調到這裡來,就是想貢獻一份力量。」
「王超,你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,咱們兩家醫院離的不遠,平時,你是什麼樣的人,我也有所耳聞。」
「你……」
王超沒想到吳卓藝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細,不免有些心虛。
「好了,別吵了,沈醫生開始了。」
吳學超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到沈鶴身上,沈鶴從懷裡掏出幾根銀針,刺在女患者的手臂上。
而後他輕輕的彈著銀針的尾部,銀針開始顫動。
「他在幹什麼?好像在彈琴一樣。」
那位老院長忽然瞪大眼睛,「我的天哪,這小子竟然會彈針。」
「什麼是彈針?」吳卓藝問了一句。
老院長眼神裡面透著驚喜,「彈針是一門非常高深的針灸技術,現在會的人不多,我也是一知半解,我年輕的時候曾經跟過一位師傅學過中醫,他有一項絕技就是彈針,彈針的用處簡直是數不勝數,用到極致,可以說一針包治百病。」
王超的臉上又露出輕蔑的表情,不過,這一次他沒敢說話。
沈鶴伸出手指,在銀針的尾部,一根接著一根彈下去,一開始所有的銀針都以不同的頻率顫動,可是慢慢的,銀針的擺動趨於一致,這時候,病人有了反應。
「你們快看,女患者似乎要坐起來。」
大家瞪大眼睛望去,女患者的身體不停的抖動,忽然,她直愣愣的坐起來,一口血噴了出來。
王超大喊,「壞了,沈鶴把人治壞了。」
「你給我閉嘴,事情沒弄清楚之前,胡說八道什麼呢?」
吳學超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大罵。
王超指著裡面,「你們還要包庇他到什麼時候,這是要出人命的。」
老院長搖了搖頭,「不對,你們仔細看,那位女患者好像能開口說話了。」
沒錯,那位女患者吐出一口血之後,重新躺下來,她的眼神比之前清明了不少,還能跟沈鶴聊起天兒來。
「醫生,我現在覺得舒服一些。」
「我剛才用銀針逼出你體內的一些東西。」
沈鶴沒敢說是病毒,怕嚇到這位女患者。
「那我是不是就好了?」
「只能算好一半兒,接下來還有後續的治療,不過,你一定要有信心,我們會治好你的。」
女患者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,她在這裡已經住了七八天了,除了護士過來給她測體溫,打點生理鹽水,就再也沒人來管過她。
她在這裡,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,身體狀況也是越來越差,最後她絕望了,慢慢的等死。
而沈鶴給她帶來生的希望,她怎麼可能不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