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張戰虎這麼說，但張家絕對不是普通人家，能在這個地段擁有一套房子，哪怕是個走廊，也價值幾百萬。

張戰虎的爺爺張家成，一生戎馬，退休的時候，掛著將軍銜。

父輩們也都是各行業的精英，按理說以張家的條件，蓋一處像樣的大宅子不在話下，可張家成一輩子節儉慣了，死活不同意。

無奈，兒女們只能在宅子的細節上動心思，一草一木，都不是凡品。

到了家門口，張戰虎才說出目的。

「我爺爺最近精神有些差，我出任務回來，明顯感覺到他比以前更衰老了，我這一想，身邊也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了，所以才過去找你。」

沈鶴頓時拉下臉，「張大哥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，你應該早點兒讓我過來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啊？」

張戰虎馬上說道：「哪兒能啊，你的本事我比誰都清楚，只是我爺爺很倔，我給他買了那麼多營養品，他從來也不吃，還罵我一頓，說我亂花錢，我要是把你請過去，他肯定要罵我，作風不正，我們張家從來沒有所謂的家庭醫生。」

沈鶴點了點頭，「明白了，你這是要我不經意間，把事辦了。」

張戰虎伸出大拇指，「聰明，我兄弟就是聰明，你只要幫我把這件事辦成，我那有好多好酒。」

「那你可慘了，我的酒量很大。」

「哈哈，全喝光，我都願意。」

兩個人走了進去，進了大門，就是一間小院子，小院子不大，也就二十幾個平方。

小院子裡面有一個躺椅，躺椅上，一位老人悠哉悠哉的躺著，旁邊的石桌上，放著一個老式的收音機，收音機的天線還是用膠布纏著。

「爺爺，我來看你了。」

張家成睜開眼睛，看到張戰虎，眼神裡面很是喜悅。

可是旋即這股喜悅就被怒容代替，「誰讓你來的，你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？你現在可是在紀律部隊，要是被我知道你偷懶耍滑，打斷你的腿。」

張戰虎回頭苦笑，然後連忙說道：「爺爺，你借我膽子我也不敢呀，我剛剛出完任務，組織上給我放兩天假，我這不是回來，陪你下下棋，喝喝酒嗎？」

「諒你小子也不敢，這位小夥子是誰？」

「這是我的好朋友，他可是圍棋高手。」

「呵呵，是嗎？那感情好，等著我去拿圍棋去。」

沈鶴瞪大眼睛，我的張大哥，你也不能張口就來吧。

張戰虎說完之後，突然後悔，沈鶴萬一不會圍棋怎麼辦？那免不了又要被爺爺罵。

「你的圍棋，沒問題吧？」

沈鶴翻了個白眼兒，「我現在說不行，有用嗎？」

張戰虎傻笑兩聲，「沒事兒，在實戰中慢慢學習。」

一老一少坐在石凳上，擺開黑白棋局。

「看你年輕，我讓讓你。」

「那感情好。」

沈鶴執黑子先出，他一落棋，張家成忽然咦了一聲。

張戰虎心立刻提起來，不會這麼菜吧？

第一個子兒，就被人看出來了？

「小子啊，你圍棋什麼段位？」

沈鶴謙遜一笑，「老爺子，我哪有什麼段位，都是胡亂下的。」

「你是不是覺得我老糊塗了，就分不清你的水平？」

「那倒不是，因為我平時就是隨便玩玩，也沒有真正去比較過。」

「不礙事，咱倆對著一盤兒，你的水平我就清楚了。」

兩個人越下越快，張戰虎發現沈鶴根本不需要思考，直接落子，反倒是爺爺輕輕捏著白籽兒，就要考慮上半天。

「好棋，真的是好棋，你小子行氣大氣如潮，胸中很有格局，以你這般年紀很難得。」

沈鶴摸了摸鼻子，「老爺子，你該不會故意這麼說，好讓我找不到北吧。」

「哈哈，臭小子，我還用得著這樣，這一局你輸定了。」

下到最後，沈鶴的確輸了，不過輸的也不難看。

張家成連喊痛快，「沈鶴，你以後可要常來啊，你的棋藝比小虎不知道強多少倍，我都不願意跟他這個臭棋簍子一起玩兒。」

張戰虎在一旁很尷尬，輕聲咳嗽一聲，提醒沈鶴，別忘了正事。

「老爺子，我這圍棋著實一般，不過，我有一個最拿手的本事。」

「哦，說來聽聽。」

沈鶴看著張家成，「我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。」

「醫術？你小子是中醫還是西醫？」

「中醫。」

張家成不禁又高看了沈鶴兩眼，「這的確很難得，現在中醫可著實不景氣啊，我倒是認識不少老中醫，他們的日子苦的很，可是他們的高風亮節就讓我佩服，現在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，有本事的人竟然不被人相信。」

沈鶴沒想到張家成這麼支持中醫，「是啊，說到底還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沒做好，如果我們做到讓人相信，中醫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。」

「說的好，年輕人就應該有擔當，而不是一味的把問題都推給別人，小夥子啊，那我今天就看看你的本事，你幫我看看，我身體有沒有什麼毛病？」

沈鶴和張戰虎對視一眼，上鉤了。

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

沈鶴伸出兩根手指，放在張家成的手腕處。

這一打不要緊，還真看出點問題來。

「老爺子，你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，精神也不太好，總覺得乏累。」

張家成有些驚詫，「這都能看出來？」

「呵呵，這沒什麼難的，您老的脈象倒是平穩，只不過跳動比常人要慢一些，這代表你身上的氣不足，我們中醫認為氣是推動人體的動力，氣不足，精神就不好，胃也沒有動力，這些都是一連串的反應。」

「那你再說說，到底是什麼原因？」

「恐怕與你心裡所想有關，茶不思飯不想，通常都是心理問題。」

張家成不接，「照你這麼說，我需要看心理醫生了？」

「呵呵，老爺子你別誤會，我所說的心理問題，其實就是你心裡有太多事兒了，既然已經退休，倒不如忘情于山水間，做個洒脫的老翁，不是也不錯嗎？」

張家成這才明白，心中對沈鶴也是佩服不已。

當醫生能看出這一層來，那可真的算上是大師。

「好小子，你沒有吹牛，你的醫術的確了得。」

張戰虎連忙問道，「爺爺，那你每天都在想什麼？要是有什麼事兒，我可以幫你去辦。」

張家成立刻吹鬍子瞪眼，「你要是能辦，我就用不著想這些了，我戎馬一生，最掛記的就是國家安全，可現在形勢很不妙啊，我能不擔心嗎？」

張戰虎縮了縮頭，這些事，還真不是他能解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