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震驚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，竟然敢質疑中醫大家白鳳岐的用藥不對。

白鳳歧怒極反笑，「好小子，你倒是敢信口開河，好啊，你說說我到底哪裡用藥不對。」

杜忠明也吃驚不小，他原本以為沈鶴會以朱果是大補之葯，而白鳳岐求功心切，加大了用量為由，將朱果剔出去也就罷了。

沒想到，他竟然說整個藥方有問題。

「沈鶴，謹言慎行，切不可胡亂編造。」

沈鶴點了點頭，背著手在客廳裡面踱著步子，「各位，應該還記得我剛才說過，趙老的身體非常虛弱，根本不像白老所言，就在我剛才為他祛痰的時候，也為他把過脈，脈象微弱，生機損耗。」

趙龍面色一寒，「小子，你這是咒我爺爺要死了，是不是找打。」

趙海波拉住兒子，「你別打岔，讓他說下去。」

沈鶴接著說道：「朱果的事兒，咱們就不談了，白老用藥大膽，想要以重葯激發趙老的生機，大家道不同，倒也不能說你有多大的錯，只不過這裡面還有一味葯，著實有些過分了。」

沈鶴撿起一枚類似葡萄乾的藥材，「這是采自南疆當中的苦菩提，這味葯，清痰化瘀，倒是很符合趙老目前的癥狀。」

趙家人聽得雲里霧裡，這小子到底要說什麼？

一會說白鳳岐用藥有問題，現在又誇他葯能對症，難道還有下文？

當然有下文，沈鶴話鋒一轉，「但是，很少有人知道這葯是有毒性的。」

「不可能，葯經當中已經把它列為可用藥，怎麼可能有毒性？難道就憑你這毛頭小子的見識，還能超過編撰葯經的那些大能不成？」

白鳳岐的徒弟們紛紛嘲諷。

「小子，你想出名想瘋了頭吧。」

「他就是在這裡嘩眾取寵，故意說一些驚駭世俗的字眼來博人眼球，這種人我見多了。」

「誰要是信他，誰就是傻子。」

陳鳳婷一直站在趙家人群中看著沈鶴，心裡多少有一些擔憂。

畢竟他是自己帶來的，一旦出了問題，趙家人或許不會為難她，但多少心裡會有隔閡。

沈鶴，希望你能拿出確實的證據，來證明你所說的一切。

沈鶴面對這些人的嘲諷，表情泰然自若。

等嘲諷聲慢慢消退之後，他才重新開口，「我說的是真是假，其實只需要簡單驗證就行。」

趙龍來了興趣，「廢話少說，你有什麼驗證的辦法，趕緊拿出來，別在這裡浪費時間。」

沈鶴掃了掃客廳四周，發現牆角有一個魚缸，「麻煩給我取一條魚，一盆水，再來點醋。」

趙家傭人很快端了一個臉盆過來，裡面有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撲騰著。

沈鶴取出那枚苦菩提，輕輕放於水中。

剛放進去，原本的清水立刻出現淡淡的紫色。

「難道這就是毒素？」趙龍驚呼。

白鳳岐冷哼一聲，「菩提的汁液就是紫色，它的藥性也來自於這紫色的汁液當中。」

趙龍這才哦了一聲，「這麼說沒問題啊，沈鶴你為什麼說這有毒呢？」

沈鶴淡淡一笑，「龍少，先別急，你再看。」

他打開醋瓶，滴了幾滴。

大約過了5分鐘，水盆里的魚開始沒那麼精神了，先是沉在水底一動不動，很快，直接翻了白肚皮，飄上來。

最奇怪的是，魚肚皮竟然破掉了。

「這……真有毒。」

白鳳歧也吃驚不小，他很少用到苦菩提，這個方子也是他近期才收集到，效果非常好。

「不可能，這方子又不是第一次用，根本沒問題，否則，我怎麼敢用在趙老將軍身上。」

白鳳歧的徒弟也嚷嚷，「沒錯，這方子我自己都用過，根本沒毒。」

「剛才葯過他的手，說不定就是他動了手腳，這小子一看就很陰險。」

沈鶴見有人質疑，「好啊，既然你們懷疑我動手腳，你們可以自己試試啊。」

傭人又端來一盆水一條魚，這次，白鳳歧的徒弟親自把苦菩提扔下去，結果還是一樣的。

那尾魚肚皮爆開，死的透透的。

趙龍不解，「就算是中毒死了，為什麼肚皮會爆開。」

杜忠明這時候開口，「其實，爆開的不是肚皮，而是魚身上的經脈。」

「什麼，魚也有經脈？」

沈鶴笑道：「萬物皆有經脈，甚至一棵樹，一盆花，都有其經脈，杜老剛才說的沒錯，爆開的是魚的經脈，不要以為所有的毒素都是直接毒死人，這苦菩提的毒素就非常的特殊，在酸環境下，還能顯現，人體有胃酸，此葯服下去之後，毒素會讓你的心跳加速，脈搏瞬間增高十幾倍，這位先生剛才說自己服用過，那我問你，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心跳加速，非常的興奮？」

「這個……這個……我忘記了。」

白鳳歧的徒弟支支吾吾，語焉不詳，雖然說自己忘記了，但大家都知道，他在說謊。

趙海波神色凝重，他現在相信沈鶴不是故意針對白鳳歧，而是在救他的父親，「沈醫生，若是我父親服用之後，會怎麼樣？」

「會清醒回來，而且精神非常好……」

「這……」趙海波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是好現象，「這恐怕不是好事吧。」

「恩，趙老之所以昏迷，就是因為體內的生命力已經枯竭，若是服用這個藥方，他會瞬間找回生機，好像痊癒一樣，但之所以會這樣，是因為苦菩提的毒素會將他身體最後的那點生命力，提前透支，我敢斷定，服用之後，不出三日，趙老將駕鶴西去，神仙無用。」

「啊……」趙家人一片驚呼。

白鳳歧怒吼，「一派胡言，若真是你所言，為何我的徒弟沒事，為何那些患者沒事。」

「因為他們生命力旺盛，被透支也不差距，我問你，你老實回答……」

沈鶴忽然目光像刀子一樣，盯著那徒弟，「用藥之後，三天內，你有沒有嗜睡，頭暈，渾身無力的癥狀。」

徒弟驚訝不已，不自覺的看向白鳳歧，白鳳歧怒吼，「有就有，沒有就沒有。」

「有……我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，每天都要睡上十幾個小時，一周之後才好一些。」

事情終於弄清楚了，所有對沈鶴質疑的人都啞口無言。

原來，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