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主管走後，唐山海倒了杯紅酒，「可笑吧，這老爺子本來早就該退休了，可原來的主管離職，沒辦法，只能把他留下來撐場面。」

沈鶴現在深切體會到唐山海的窘境，藍白葯業之前的精兵強將全都以各種原因離職，背後肯定是藍白在搞鬼，剩下的老弱病殘，還要一大部分人跟副總海明穿一條褲子。

真可謂內憂外患，豈能不憂心忡忡。

「唐老哥，眼下已經是這般情形，我想再壞也不能壞到那裡去，與其勉力求穩定，不如徹底撕破臉，不破不立。」

唐山海眯著眼睛，「你的意思是跟海明挑明？可我現在沒有半點優勢，股份跟他一樣多，里裡外外的支持反倒不如他，如果真的撕破臉，我擔心他更加肆無忌憚。」

沈鶴嘴角露出微笑，「放心，你有我！」

見唐山海不解，沈鶴低聲道：「我最近花費很大力氣，找了一批特殊人才。」

唐山海一愣，「特殊人才？跟胡大海那樣的？」

「不，他們不動手，只動腦，最拿手的就是收集情報，接下來，你該上班上班，該應酬應酬，把心放肚子里，給我一周時間，我保證讓那個海明滾蛋。」

「真的？那哥哥可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。」

……

星期一，唐山海和沈鶴並肩走進公司，門口的保安制服筆挺，新的前台年輕漂亮有禮貌。

至少再次踏入藍白，與之前大不相同。

唐山海一邊走一邊向身邊的秘書打下指令，「讓所有的主管以上的中層領導全都到會議室開會。」

唐山海和沈鶴則喝了杯咖啡，最後來到會議室。

唐山海掃了一圈，其他人都到了，唯獨缺了海明。

「海副總怎麼沒來？」

秘書囁嚅，「海副總有些不舒服，所以……」

「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，海副總是公司高管，又是大股東，他不到場不合適。」

秘書心裡暗道，他不來我有什麼辦法，我去找他時，他正在跟秘書調情，說沒空來，全公司都知道你倆不對付，我一個小小的秘書夾在中間，不好做人啊。

唐山海見秘書一臉囧相，就知道海明根本沒病。

「既然海副總身體有恙，缺席就缺席吧，這是我入主這家公司以來，第一次召集全體會議，目的就一個，給這家公司動一次手術。」

下面的人紛紛議論，「動什麼手術，他說的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「真笨，就是拿我們開刀唄！」

「開什麼玩笑，要是沒我們，他玩個屁，本來就是個外行。」

沈鶴坐在唐山海身邊，這些話都傳到他耳朵里。

哼，無知者無畏，還以為靠著海明這座靠山，你們就可以有恃無恐？

海明現在都自身難保，哪裡還會顧得上你們。

「李秘書，宣布吧。」

坐在唐山海右手邊的漂亮女秘書站起來，「根據這幾個月的考核，現對以下人員崗位做調整……」

眾人凝神靜氣，這可是關鍵時刻，說不緊張是假的。

「銷售部一組組長，譚建強！」

譚建強臉色一黯，沒想到第一個遭殃的竟然是自己，他雖然業績不出彩，但一直兢兢業業，別人偷懶的時候，他都在努力。

其他人見譚建強一副倒霉相，暗自偷笑，「沒想到是這個傻子第一個遭殃，我就說他笨，搞銷售是需要靈性的，他那個呆樣子，客戶能看得上才怪。」

李秘書略微停頓，「升為銷售部主管，恭喜你，譚主管。」

「什麼？」全場皆驚，人家產房傳喜訊，升了。

「怎麼可能，他怎麼能升為主管，那娘們唧唧的劉主管呢？」

「小點聲，沒看到人家不開心了嗎？這種老油條，也該收拾了。」

「行了，兔死狐悲，咱們未必比人家好到哪裡去。」

李秘書念完名單，下面已經炸了鍋，幾乎所有的崗位都出現變動，原本部門裡面不顯山不露水的邊緣人物，一下子成了主管，而原來的主管除了極個別降職為副職外，幾乎都成了普通員工。

「憑什麼把我拿下，我可是元老。」

「誰不是元老，在公司這麼多年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，新老闆怎麼了，一來就想培植親信啊，這吃相太難看了吧。」

沈鶴心裡好笑，這不廢話嗎？你們這些偷懶耍滑的傢伙，不收拾難道還等著過年嗎？

最讓沈鶴好奇的是，海明聽到這些消息，竟然還能沉住氣。

剛有這個念頭，門口走進來一個人，正是海明。

海明個子不高，圓臉平頭，身材微微發福，一身名牌強行撐起一點氣質。

唐山海見他終於露面，冷哼一聲，「海副總，你不是身體不服嗎？現在好點了嗎？」

海明咬著牙，「唐總的葯真的很管用，我要是再不好，恐怕這間屋子裡面就沒我的位置吧。」

海明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，結果，真的沒他的位置。

他原本坐在沈鶴的位置上，沈鶴假裝不知道，也不起身讓位。

還是旁邊的那人反應快，起身讓海明坐下。

海明坐下后，滿含怒火的眼神直視唐山海，「唐總，換班子這麼大的事兒，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商量一下，我好歹也是公司的大股東，你這麼做也不怕其他股東寒心？」

唐山海鼻孔一哼，「我若是不這麼做，才是對股東們不負責，既然海副總身體好點了，那請你解釋一下，這些數據是怎麼回事。」

銷售報表散落在會議桌上，海明眼皮一掃，「唐總，明人不說暗話，你到底想說什麼？」

「海副總把持著銷售部，應該很清楚，我們的銷售業績簡直不忍直視，這麼大的公司，竟然連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一都沒佔到，百分之一而已。」

「這個你別問我，要問就問研發部，他們拿不出過硬的藥品，銷售部就算跑斷腿也搶不過別人！」

研發部的莊主管成功膝蓋中箭，又不敢反駁，只能可憐巴巴縮在一邊。

唐山海眼睛一眯，「我要是沒記錯的話，研發部也歸你管，你這麼說，好像是在推卸責任！」

海明沒說話，他旁邊的原銷售劉主管憋著嗓子道：「要這麼說，整間公司都是海副總在管，那我們還要唐總幹什麼，大家說是不是……」

「是啊，要我說海副總經驗豐富，就應該做總裁。」

「他最懂咱們的不容易，他當總裁實至名歸。」

「我舉雙手贊成，現在外行管內行，簡直是亂彈琴。」

海明伸出手，議論聲立刻停下來，海明一字一句道：「唐山海，聽見大家是怎麼說的嗎？聰明點的話，你就乖乖閃到一邊去，把公司交給我，安心拿分紅就行了。」

唐山海也跟他杠上了，「如果我說不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