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思城朝他問道：「情況怎麼樣？」

「老人已經救回來了，放心吧，周醫生正在裡面替他縫合傷口。」

柳子媚發現蔣冉冉一直跟在沈鶴旁邊，而且兩個人互動非常的曖昧，心裡忽然無端冒出一股邪火。

「下面該輪到你了，說吧，到底怎麼回事兒？」

沈鶴聽她的語氣有些不善，趕緊把整件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。

「柳警官，我是無辜的，我真的是好人。」

「看你的樣子就不像好人，好人哪有整天見警察的。」

柳子媚這麼一說，李大山他們幾個都圍了過來，「看到了吧，連警察都說你不是好人，看你這次往哪跑，警察同志，我們現在要告他，讓他賠我們錢，少於20萬，別想讓我在和解書上簽字。」

劉子墨轉頭瞪著李大山，「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搞清楚，你張口就要錢，現在不應該關心一下你父親的手術怎麼樣嗎？」

「能怎麼樣？我爸年紀這麼大，又被撞得這麼慘，就算這次活下來，又能活多久呢？無論如何，這一次他必須給我們賠償。」

沈鶴冷哼一聲，「照你這個意思，你們今天在這裡鬧事的這些人當中，如果有人突然間在一年後暴斃，也是我造成的？我要不要提前給你們賠償啊？」

李大山握著拳頭衝上來，要打沈鶴，「你說什麼呢？這不是咒我們嗎？混蛋，我今天不修理你，就不姓李。」

柳子媚雖然對沈鶴一肚子不爽，但也不想沈鶴受傷，趕緊讓人家擋住李大山。

場面有些混亂，這時候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。

「別鬧了，手術結束，等醫生出來聽他怎麼說。」

慕思城這麼一吼，李大山他們也沒有再鬧，齊刷刷的望著門口。

周醫生推著老人走出來，「手術非常成功，老人很快就會醒過來，現在要把他轉入到普通病房裡面。」

沈鶴這才鬆了口氣，總算又救回一條人命。

「小子啊，你別裝模作樣了，我爸雖然活過來，但後面的誤工費，營養費，護理費，我都要跟你算清楚。」

周醫生聽他這麼一說，也不禁發火起來，「你這個人怎麼回事？要不是沈醫生，你爸早就沒了，現在怎麼反倒誣賴其他來了？。」

「那是他欠我爸的，如果我爸沒有活著出來，他就等著倒霉吧。」

「真是蠻不講理，警察在這裡，你也敢這麼說。」

李大山大聲嚷嚷，「警察有什麼了不起，警察就能隨便抓人嗎？我們有理怕什麼？是你們這位醫生說的，我爸爸就是被他撞了。」

李大山用手指著寧紹遠，寧紹遠面都尷尬，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只是陳述了事實，老人的確腿被撞折，腦後的傷勢也符合摔倒后，二次撞擊造成的。」

周醫生狠狠瞪了他一眼，「你懂什麼？你是交警嗎？你有什麼權利胡言亂語？」

寧紹遠不敢爭辯，只是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沈鶴。

這件事情總要解決，既然大家都在，沈鶴也想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。

「各位請聽我一言，既然現在老人脫離了危險，那是時候也該還我一個公道了，我剛才說過老人不是我撞的，而是自己走在路邊，突然間摔倒在地頭，撞到石頭上，造成了出血昏厥，當時正好在我車前面，所以我就把老人送到了醫院。」

「我的車停在外面，你們可以隨時去驗車，上面沒有任何的痕迹。」

家屬當中一個小年輕嚷嚷起來，「有什麼好驗的，就算沒有任何的痕迹，也不代表不是你撞的，我爺爺身體這麼弱，你就算輕輕碰她一下，也能把他碰倒，車上根本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迹。」

李大山眼睛一亮，「對呀，沒錯，我兒子說的對，我爸這個體格，怎麼經得住，你輕輕碰一下，他肯定要倒下來。」

沈鶴沒有任何的慌亂，「好，那下面還有一個問題，老人的腿到底是被撞斷的還是自己應力性骨折？」

李大山更是哈哈大笑起來，「你沒什麼話說了吧，連這種理由都敢說，簡直可笑，我爸又不是泥捏的，自己走著走著就能骨折，開什麼玩笑？」

慕思城這時候開口，「這位家屬話不能這麼說，真的有這種可能，老人的鈣流失很嚴重，所以骨頭非常脆，稍不注意，很可能就會骨折。」

家屬們根本不相信這種解釋，沈鶴張開雙手讓他們安靜，「你們不相信我的話，也要相信儀器，現在我們就可以給老人做一個骨掃描，到時候自然一清二楚。」

李大山想了想，「好，先說好了，我們沒錢是你們要提出做檢查的費用，你們來承擔。」

沈鶴笑了，笑什麼都沒說，推著老人朝CT室走去。

「你們看，老人長期營養不良，鈣流失非常嚴重，根據骨頭的斷口完全是自己斷裂的。」

聽到骨科醫生的診斷，李大山他們全都傻住了，「這不可能，骨頭那麼硬，怎麼可能斷掉？」

蔣冉冉沒好氣的諷刺，「你們沒聽見醫生是怎麼說的嗎？老人長期營養不良，你們當兒女的心裡沒數嗎？你爸身高這麼高，體重加起來還不到100斤，這不是營養不良是什麼？」

沈浩這才想起來當時老人身上還有一袋兒廢紙盒，礦泉水瓶子，應該是翻垃圾桶撿來的垃圾。

李大山被蔣冉冉這麼一番質問，有些心虛。

「我爸身體挺好的，年紀這麼大，吃那麼好乾什麼？對身體沒好處的。」

沈鶴不願意跟他浪費口舌，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平時肯定心疼錢，不捨得給他爸買點好吃的。

「好啦，現在真相大白了吧，你可以不相信我們醫院給出的診斷，可以向更上級醫院申請專家評審，不過費用自行解決。」

李大山沒了主意，回頭跟家裡人商議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老人忽然張開眼睛，「我這是在哪兒啊？」

「爸，你醒了，太好了，你快告訴我，是不是他把你撞成這樣？」

沈鶴走上前去，翻了翻老人的眼睛，眼神很清明，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。

「大爺，你認識我嗎？」

老頭搖了搖頭，又點了點頭。

「爸，你到底認不認識？怎麼又點頭又搖頭的？是不是他把你撞的？」

「不是，是他救了我，我當時背了一大袋子紙盒，有好幾十斤，我好幾天沒吃肉了，想賣了換錢買肉，正過馬路的時候，車來車往的，我一著急，沒想到之前受過傷的腿，一下子沒勁兒，我就摔倒了，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」

從老人口中說出事實的真相，沈鶴的冤屈算是徹底洗清了。

「爸，你是不是摔糊塗了？好好想想，肯定是他撞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