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闆把周圍的桌子都收拾好，只留下沈鶴和老兵這張桌子，他在心裡暗自盤算，就算真的鬧起來，他的損失也不會大到哪裡去。

「老兵，還未請教你的尊姓大名呢。」

「小子，你叫我老兵，那就證明你是軍人，你這般年紀，現在又不是節假日，你不可能隨意出營，這麼說你應該是複員了？」

沈鶴搖頭苦笑，「你就把我當成複員吧，我這點事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，我叫沈鶴，給老兵敬禮。」

沈鶴標準的敬了一個禮，而老兵鬆鬆垮垮回了一個禮。

「行了，我也退下來好久了，我年紀比你大，你叫我老兵也沒錯，我叫蕭軍。」

一老一少因為曾經同屬於那一片綠色，很快聊了起來。

「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軍醫，那我對你的身份就更感興趣了，你剛才的身手肯定是戰鬥班的軍醫，像你這樣的人才，部隊不會輕易放出來的，你小子居然不肯告訴我，想必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兒，算了，我也不強人所難了。」

沈鶴點了點頭，「那就好，我也不想騙你，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，等我弄清楚之後，說不定就會告訴你。」

蕭軍點了點頭，正要開口說話，忽然趕緊掏出手帕捂住嘴。

「人老了，動彈兩下子，就覺得嗓子不得勁。」

蕭軍自顧說著，把手帕塞進了口袋裡面，而沈鶴分明看到那手帕上沾著猩紅的血跡。

「蕭老爺子，你身上有傷？」

蕭軍擺了擺手，「沒事，老毛病了，咱們喝酒。」

沈鶴按下他的手，「別喝了，你忘了，我是軍醫，雖然我還沒有弄清楚你到底犯了什麼病，但肯定不輕，還是別喝酒了，咱們喝點熱水，對身體好。」

「你丫嘮嘮叨叨比我家裡那些小輩更煩，算了，不喝就不喝吧，反正也喝不了了。」

沈鶴髮現蕭軍的眼神忽然凌厲起來，他回頭一看，發現後面來了一伙人，烏泱泱的，少說有100多人。

「真沒想到，那三個小子背後的靠山有些本事，這麼短的時間，竟然能夠拉起百十人，我倒是小看了他們。」

沈鶴嘴上這麼說，可表情並沒有絲毫的畏懼，倒是讓蕭軍對他另眼高看。

「小子你不怕嗎？你身手雖然不錯，可是雙拳難敵四手。」

沈鶴拿幾串烤肉，擱在嘴裡面大口攪起來，「雙拳難敵四手，那是因為拳頭還不夠硬，我的拳頭，別說四手了，四十手也不是問題。」

蕭軍饒有興趣打量著沈鶴，他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膽色的年輕人。

「好，那我今天捨命陪君子，咱倆一人一半。」

沈鶴苦笑，「行了吧，我知道你老人家有些本事，可歲月不饒人，加上你身體有傷，要是把你累個好歹，我可擔不起，你就幫我保護她，站到一邊去，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。」

蕭軍掏出手機，「你到底行不行？不行的話，好叫人過來。」

「你該不會想把你那些戰友都叫過來吧，你的那些戰友少說有60多歲，還是算了吧，別麻煩他們老人家了，人家還要看孫子了。」

「臭小子，還不領情，我倒要看看，你到底有多少本事。」

蕭軍護著白靜，躲到一邊，他手裡攥著手機隨時準備打電話。

沈鶴一手拿著啤酒，另一手拿著一把烤串兒，一口肉，一口酒，好不愜意。

那伙人漸漸逼近，為首的傢伙梳著油頭，手上戴著碩大的金戒指，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金光。

「你小子膽子不小啊，也不打聽打聽，連我張順的人都敢隨便打。」

那個油頭男身穿西裝，若不是被這麼多人簇擁著，還真像個上班族。

「這麼說，你是那三小子的大哥了，看你這打扮，他也像是個正面人物，來得正好，剛才你的小弟用頭打破了我的酒瓶子，這筆賬該怎麼算？」

白靜在一旁氣得直跺腳，「這個瘋子，是真的大膽還是裝大膽？這時候還敢挑起人家的怒火。」

蕭軍嘿嘿一笑，「我喜歡他夠膽色，換做一般人早就嚇尿了。」

「老頭兒，你可別捧他了，他已經找不到北了，他再厲害，也不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，我還是報警吧。」

蕭軍攔住白靜，「人家警察挺忙的，算了，還是我找人吧。」

蕭軍隨意撥通了一個號碼，對方立刻接聽，「我的首長啊，你到底在哪？我們都快急瘋了。」

「我在海邊，正被人圍著呢，你帶上警衛班，過來接我。」

電話另一邊炸了鍋了，「什麼？什麼人這麼大膽？我看他是不想活了，首長，我馬上趕過去。」

電話掛了之後，一處二層小樓的門被人踢開了，「警衛班的集合，首長有難。」

「蕭排長，怎麼回事兒？」

「別問了，目標海邊，馬上上車，另外聯繫當地的駐軍和武警，讓他們派人支援。」

警衛班的戰士們面面相覷，看來這下捅破了天。

站在沈鶴對面的張順伸手摸了摸油頭，「我沒聽錯吧，他剛才說什麼來著？」

瘋子捂著腦袋，惡狠狠的說，「大哥，他想勒索你。」

「我他媽當然知道他要勒索我，你自己惹的事，還想讓我擦屁股，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廢物。」

沈鶴咕咚咕咚把一瓶啤酒喝乾了，順手又拎起一瓶，手指輕輕一擺，瓶蓋應聲飛起來。

「小子，你說你可不可憐，爹媽把你生出來，養這麼大，你卻不學好，跟人家拜大哥，結果呢，大哥根本不照著你，遇到事情了，就把你推出來，真是可憐，不，你不可憐，你是可恨，愚蠢的人不配被人家可憐。」

瘋子的臉火燒火燎，「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呢？信不信我現在廢了你。」

「來呀，我不信你敢動手，就你那點小膽子，但凡有點血性，立刻就扇你旁邊的那位了。」

張順咬著牙，沈鶴這個傢伙牙尖嘴利的，三兩句話就挑起自己的小弟的火氣。

「瘋子，放心吧，有我在這裡，你就過去給他兩個耳光，他要是敢還手，兄弟們一起過去，用唾沫就把他淹死了。」

有了大哥這句話，瘋子的腰桿也挺直了，他邁著六情不認的步伐，來到沈鶴面前。

「小子，現在你給我跪下，舔我的鞋底，我就放過你。」

沈鶴打了個酒嗝，一股酒氣撲到瘋子臉上。

「你他媽給臉不要臉，別怪我不客氣。」

瘋子揚起手，眼看耳光就要落到沈鶴的臉上，忽然啪的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