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安暖拿着照片，緊緊咬住嘴脣，才能忍住喉嚨裏不斷翻騰上來的哽咽。

她緊緊的捂住嘴，等到胸腔裏翻滾的情緒慢慢沉寂下去，她才從地上站了起來，把文件放回辦公桌上，她低頭看着手上的照片，又把照片放了回去。

她走了出來，關上了燈，又鎖住了門，手心裏那枚小小的u盤被她捏在手心裏，咯得慌，她深深呼吸了一下，才起步往自己的房間那邊走去。

這個夜晚一切都顯得很安靜，回去的時候，像是在跟過去告別，紛亂的記憶從腦中浮起，他們曾經的過往，隨着她的每一步而漸漸消散了。

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刻了。

她眼中溫情褪去，只留下淡漠的碎片，這次選擇之後，不管成不成功，他們都兩不相欠了。

蘇安暖輕輕的推開門，房間裏還是她離開之後的景象，宋北洋還昏睡在浴室裏，睡顏安詳，帶着一絲不諳世事的天真。

她垂下眸子緊緊握住手指，u盤在手心裏莫名滾燙起來，她沒有再看宋北洋，往自己的牀上走了過去。

窗外，天空泛起了魚肚白，這個晚上，快要過去了。

蘇安暖再次醒過來，便看到了宋北洋在她牀邊哭。

他不知道哭了多久了，眼睛紅彤彤的，哭得跟一隻兔子一樣，見到她睜開眼，眼淚掉的更兇了。

蘇安暖“……”的看着他，過了好一會兒，才低聲問道：“你怎麼了？”

“我不知道故意的。”他抓住她的手，“我昨晚只是……”

昨晚的記憶模糊不清，但是他還是能記得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。

一覺醒來，魂飛天外，只覺得一切全都毀掉了。

他再次做下了不可饒恕的事情，在蘇安暖願意接納他之後，再次毀掉了一切。

他忍不住悲從中來，上天好像在他二十一歲之後便把他一切的幸運收回了，從此以後他就沒有再順利過，去外面喝個酒，也能被下藥。

宋北洋的手指冰涼而潮溼，蘇安暖被他緊緊握着，她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指尖，不由笑了一下：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……沒事了，我是自願的。”

她話一出口，宋北洋便止住了哭聲，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，呆愣了半晌，才夢囈一般的輕聲問道：“你剛纔……在說什麼？”

蘇安暖把指尖從他的掌心抽出來，她擡起眼看着他，笑了笑：“我說，我是自願的。”

宋北洋眼睛睜得更大，他一下子從牀邊站了起來，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她，似乎是驚喜，又似乎是驚訝，只是瞪大一雙眼睛盯着她，半晌沒有說話。

蘇安暖想了想，輕聲解釋道：“昨天是我的錯……如果我沒有走錯路，也不會讓你喝下那杯酒……”她低聲問道，“你身體……沒事了吧？”

“……”宋北洋沒吭聲，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她，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猛地撲了過來，蘇安暖支撐不住他的體重，整個人往後仰去，重新被他壓回了牀上。他呼吸顫抖，緊緊抱住她，低聲道，“安暖……我還以爲，你又要不要我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