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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有無限式神 - 一百五十五.山神祭臨字體大小: A+
     

    我有無限式神155.山神祭臨

    廣闊的藍天,白雲絲絲縷縷。

    在萬妖的注目下,藤原臨也帶着川島美記和笠原深繪里進入到飛驒山脈心臟區域,落到御山的山門前。

    「山神的寢宮,本身是一座大神宮來的,建在飛驒山脈的御山上。山上長滿了繁茂的杉樹、扁柏、紅松、還有柯樹等。身為御山,這裏的任何活樹都不許砍伐,一切不凈的東西都不許進山。另外呢,這裏的傳授的信仰形式也是最古老的。」

    走進大門后,藤原臨也一邊和兩位女子介紹自己的家。

    這裏說的御山,指的就是山神所居住的那座山。

    穿過一條鄉間小道,小路變成了石階,類似牌坊的神宮大門映入眼帘。

    「山神大人——」

    兩位守着門口的侍衛後退幾步,畢恭畢敬地擊掌合十行起大禮。

    「這兩位都是夫人,記住了。」藤原臨也吩咐了一句,然後立馬笑着逃開。身後笠原深繪里一腳踢到了空氣,滿臉不情願瞪着他的背影。

    身後的侍衛,目送她們離去。

    年輕的山神大人自信凜然,但性格卻溫柔隨和,是大家都認可的主人;而兩位夫人雪膚明眸,清麗絕倫,在陽光下行走宛如玉石凋刻般迷人,有沒有誰會覺得不妥。

    唯一的問題在於……

    「唉,看來山神大人也要和老山神一樣,成為妻管嚴看……」

    ※※※※※

    穿過大門后,是鋪滿卵石的參拜道。

    山路蜿蜒陡峭,左右兩側的樹枝葉上牽着細繩,細繩上每隔一段就系著一片白紙條和一盞燈籠。每當有風吹來時,紙條和燈籠都會微微地搖曳。松柏下露出地面的樹根上,長滿了鮮綠的苔蘚,宛若被雨淋過的海藻般青綠。

    川島美記腳步輕盈,邊走邊看這個陌生的世界。

    幾乎每棵樹下,都有半透明的水母似的精靈在空中飄舞。

    這些都是原生妖怪的初始形態,以精靈的模樣吸收天地間的陽光與水氣,花上二三十年它們就可以擁有靈智,成為真正的妖怪了。

    「這些都是太太未來的子民呢。」藤原臨也笑着說道。

    我的子民……川島美記有些意動,忍不住朝前伸出手指。

    片刻間,隨着山林吹過來的涼風,數不清的精靈漂浮過來,圍繞着她起伏飄舞。有隻幾乎呈現出實體的蝴蝶精靈,更是大膽地落在她的指尖上,扇動着透明的翅膀。

    晶瑩剔透的翅膀,與白皙無暇的美人指尖。

    藤原臨也手有些癢了。

    不是想牽她的手,而是想把這一刻畫下來。

    「深繪里,」藤原臨也笑着回頭,「這些也是你的子民呀,不放下架子和它們交流一下?」

    本來是隨意觀望的笠原深繪里轉頭,看見他燦爛的笑容。

    她覺得這人真奇怪。

    看起來格外真誠、清爽,身上同時擁有太陽般的溫暖和大地般的堅韌,但就是怎麼老喜歡自作主張往她身上貼標籤呢……像剛才問都不問她的意見,就讓手下叫她夫人了,真討厭……

    笠原深繪里也伸出手,讓精靈停留在指尖。

    夏風、陽光、起舞的精靈、桑翠的綠葉……讓這裏恍若成了仙境。

    她垂在臉頰一側的橘色長發,色澤紅寶石,好像就要燃燒起來了。

    「我可以親你嗎,深繪里姐姐?」藤原臨也有些被迷住了。

    笠原深繪里收回手,頭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
    川島美記的指甲,毫不猶豫地戳在狗東西的腰上。

    「啊——」藤原臨也雙手捂腰求饒。

    繼續往參道走上去,綠蔭遮掩,

    隨處散在小石佛、小天狗像。因為夏祭多餘,石像上面都長滿了青苔,看着很有歲月的厚重感。

    「沒人維護嗎?」川島美記問。

    「每隔幾年會讓人進來修整一下。」藤原臨也答道。

    「普通人?」

    「對呀,這裏每年都會讓一部分普通人進來的。」望着照耀草坪的夏日陽光,藤原臨也眉眼帶着笑,用清朗的語氣和她們解釋,「當然嘍,一般人是不準進山的,平素只允許那些非常虔誠的敬神者進山。那挑選可是很森嚴的喲。如若心懷不軌的人進山,會感受到一種神秘,恍若被電打雷擊了似的感覺。」

    「為什麼要讓普通人進來?」笠原深繪里問。

    「在飛驒山脈,有這樣一個傳說。茫茫大山的深處,住着一隻圓滾滾的龍貓先生。晴朗的夜晚,它會帶着小龍貓在樹上吹笛子;下雨的時候它會頂着一片荷葉帽,在鄉下的公交站邊等大貓公交車。」

    聽他這麼說,笠原深繪里在腦海里描繪出了龍貓先生的模樣。

    它一定有着胖胖的大餅臉和小小的眼睛,寬大的肚皮就像棉花般柔軟。貪玩的小朋友可以在那上面蹦來蹦去,玩累了可以躺在它身上睡覺。」

    「龍貓先生脾氣溫和,穩重踏實。在普通人困難的時候,它會伸出援手相助。此外森林裏還有可愛的精靈,只有善良的人遇見到它們。能看見精靈的人,都會得到山神的庇護,不會在大山裏迷路。」

    「真有這種事嗎?」川島美記嗓音輕柔地問。

    笠原深繪里的表情,顯然也充滿了探求欲。

    「當然是真事啊!」

   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,藤原臨也搬出了一個例子。

    「我父親當年還是人類的時候,被妖怪追殺到了飛驒山脈,就是因為山神伸出援手才能順利脫險。並因還得到了山神的傳承,在後來就成了新任山神。」

    聽完,笠原深繪里微微笑起來,用一種憧憬的語氣說道:「你父親是個溫柔到極致的人,想來也只有這樣的人,才能接過山神的傳承吧。」

    「不,你錯了。」藤原臨也直接打破她給未來岳父加上的濾鏡,「他是因為泡了山神的女兒才得到山神傳承的。」

    「……」笠原深繪里眼角抽搐了起來。

    「哈哈哈……」川島美記笑得直不起腰了。

    獃滯了半晌,笠原深繪里才深深嘆了口氣,喃喃道:「果然,有其父必有其子……」

    「好啦,我們上山去。」藤原臨也帶着她們,繼續往山上走去。

    笠原深繪里抬頭,往上邊最上邊的寢宮看了眼。

    巍峨的山體頂端,矗立着雄偉的大殿,硃紅色的漆面在陽光下閃耀。

    茂密的樹葉隨風搖曳,遼闊的原野遠處泛著微光,近處是倒伏的野草野花。

    這是一個明亮到沒有一絲陰影的神秘世界,不禁讓她覺得怦然心動。

    走在前頭的藤原臨也,從頭到腳都勃勃有生氣,脖頸和肩膀的線條也閃閃發亮,猶如灑滿陽光的葉叢那樣璀璨奪目。笠原深繪里忽然想到有個晚上,母親和自己說話時談起了對他的評價:自豪必須是輕鬆的、明朗的、肉眼清晰可見的光燦燦的氣質,茫茫人世間,只有他身上見過。

    沿着山路往上走,沿路碰到不少侍女。

    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妖怪,有些穿着傳統的和服,有些是西裝套裙,甚至有些穿的是西式的女僕裝。山上似乎都是女的,沒看到一個男性。

    狗東西,你家怎麼那麼多女人啊!川島美一邊走,一邊在心裏罵。

    往上走了五六分鐘,來到一座小型的神社。

    很小的神社,樸素的柏樹皮葺建成屋頂的拜殿掩映在杉樹叢中,讓人覺得這是一處慰藉荒魂的地方。拜殿後方有幾株細高挺拔的紅松,讓人聯想起古代掛着紅鞘刀的年輕武士。

    「登山者要在這裏參拜,接受祓楔后才能上山。」

    藤原臨也充當了嚮導的工作,和她們解釋,順帶進行祓楔儀式。祓楔是一種去除污穢之物的儀式,需要清洗手和臉,再加上神官的祝福才行。

    神官的祝福,指的是念誦一段禱告詞。

    身為主人的藤原臨也,擅自把這改成了擁抱。

    畢竟他就是山神本神,祓楔儀式要怎麼來,都是他說了算。

    「來,太太抱一下。」

    沒等川島美記提出抗議,她就被牢牢抱住了。

    她正處於一個女性最美的年紀,看似成熟的風情,又隱含着只有心上人才能窺探得見的青澀。

    「歡迎回家。」藤原臨也說着,貪玩似的伸手抽掉她腦後的扎馬尾的髮帶。

    那頭華麗的黑髮,瞬間猶如瀑布般傾瀉而下,也猶如黑玫瑰綻放般飄來高貴濃郁的香味。

    「呀,別胡鬧。」川島美記伸手奪回髮帶,順手在他伸手敲打了下,然後一邊重新紮馬尾一邊抱怨:「討厭!你是山神啊,而且快要成家了,怎麼還那麼輕浮!」

    「和誰成家?」藤原臨也好笑地問。

    知道他是在逗自己,川島美記懶得理他。

    藤原臨也只好看向笠原深繪里:「和深繪里好嗎?」

    「滾!」笠原深繪里回答得清晰明了,毫無情面可講。

    「不同意就算了嘛,幹嘛罵人。」藤原臨也委屈地看會川島美記。

    川島美記抬着雙手,邊挽頭髮,邊用「吃癟了吧」的得意眼神瞅着他。

    藤原臨也伸手。

    她笑着往後退了步,開心道:「少碰我,誰認識你啊。」

    匆忙把頭髮紮起來,但扎得十分鬆散,又因為這稍顯凌亂的風情和她端莊柔美的臉蛋有些衝突,看着就像是剛得到了滿足后的倦怠慵懶的美人。

    尤其是她那雙明眸,像是有傾述不盡的情誼般吸引人。

    總之就是高級美!

    幫美記小姐祓楔完成,就要到深繪里姐姐了。

    笠原深繪里也不知道有沒有看穿他的小把戲,低垂著眉眼,仍由他把雙手環抱過來。

    這位女警官的身體,白皙富有彈力,散發出楓葉般的芳香。藤原臨也抱着的時候,感覺到手指的溫馨很不可思議,就像摸著不燙手的火焰熔岩般。

    「好了沒有……」笠原深繪里在他耳邊問。

    「再等等。」藤原臨也不想那麼快撒手,還是抱着不放。

    她真的很高,穿上高跟鞋后,甚至比藤原臨也還要高一點點。被抱着的時候,明顯是有些緊張和不適,但的表情依然鎮靜自如。那因為害羞而緊握起來拳頭,更是給她增添一份女人獨有的欲拒還迎的可愛意志。

    「三分鐘了!」笠原深繪里推了推他。

    ……她還是第一次體驗被一個異性緊緊抱着的滋味,在夏天的陽光下感受他厚實的胸膛還要輕微的汗味,同時交換着她自身迷人的香味。這感覺具有很大的誘惑性,她甚至快要眩暈在裏頭了。

    夏風掀起頭髮,露出她通紅的小耳朵。

    儘管害羞,可她依然維持着高貴矜持的形象,展露出了前有未有的鮮明的風情。

    對於這樣子的深繪里姐姐,藤原臨也不得不感嘆一句——美是受到某種神秘的法則所支配的,只有女人們,才可以有各種辦法來體現她們自身的美,

    「哎喲,罕見吶……」川島美記湊過來,語氣意味深長地調侃她,「深繪里警官,原來是一個外表英姿颯爽內心卻膽小如鼠的女人吶。」

    笠原深繪里馬上重重踩了藤原臨也一腳。

    「唉喲——」

    「她嘲笑你,你拿我出什麼氣啊……」

    藤原臨也不舍地鬆開。

    要不是今晚有正事,他肯定就抱着不撒手了。

    祓楔儀式完成,從神社後門出去,就看到山口了。

    小路兩邊的,一簇簇隨風搖曳的山百合,漫山遍野地盛開。

    山南的斜坡面上,聳立不少宛如小巧玲瓏的住宅。比人還高的茅草把山林的道路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了,茅草與茅草枝相互摩擦的聲響,聽起來就像是山體本身在輕輕地轟鳴。

    「前些天下雨,山道上很滑熘,要注意自己的腳下。」藤原臨也一邊提醒她們,一邊拿着撿來的樹枝在兩邊的草地上揮動。

    「你這是在幹什麼?」川島美記不解地問。

    「把蛇趕跑。」

    「……你是山神啊!」川島美記好像被他幼稚的樣子噎住了。

    「開玩笑啦。」藤原臨也笑了出來,轉頭和兩人說,「作為一個男人,總是對棍子一類的東西感興趣的。看到了就手癢,想拿起來耍啊,這多正常。」

    「……無聊!」川島美記受不了似的白他一眼。

    笠原深繪里忽然想起,在修繕古寺的後山,他也是這樣往的。那時他還給她選了一根樹枝,說要和她比一比劍術呢,感覺好好好笑呀……不行,要忍住!

    貼著峽谷邊緣前進,不多久后,正式進入山神殿的範圍。

    前頭是一大片紅松樹在晌午陽光的照耀下,樹榦閃現出瑪瑙般的色澤。

    或許是心理作用,川島美記的眼裏,樹木雜草低矮竹叢,以及密密麻麻編織狀的陽光,都顯得尊貴,潔凈。她甚至能看到一株杉樹的根部翻出了一堆新鮮的泥土,泥土上有隻透明的鳥兒在啄蚯引吃。

    走着走着,川島美記忽然跑上前攔住藤原臨也。

    她用雙手勾住藤原臨也的脖頸,一言不發,只是歪頭笑吟吟地注視他。

    「有什麼想做的?」藤原臨也問。

    川島美記還是不說話。

    現在的她感覺好微妙。

    腳下的土地,是御山,是神山。

    她正腳踏着的這座神的御座,而神是山神,馬上就要成為她的丈夫了……川島美記的內心深處湧出了一股股溫熱的情緒,喉嚨也有點發癢。她現在腦海里充滿了各色幻想,恨不得現在通通都實現了。

    「深繪里在看着呢。」藤原臨也拿開她的手。

    「唔~」

    川島美記鬧彆扭似的是甩頭。

    她現在的意思很明確,就是至少要親一下才滿足。

    「好一個不開口的美人!」藤原臨也摟着她的肩頭倒在路邊的草坪,把她按在地上,「看到就看,反正都是我的。」

    「嘿嘿~」

    川島美記笑了出來,雙腳瞪了下,把高跟鞋甩掉。

    然後她的雙臂纏住藤原臨也的脖頸,嘴唇微微湊前,打開了一條縫隙。

    望着那精心選擇的微妙線條精巧細緻組成的臉蛋,藤原臨也輕吻了下去。唇瓣相接,甜絲絲的,輕巧一碰后,嘴唇馬上又分離,重新看她的臉。

    川島美記雙目緊閉,酥胸微微起伏。

    她現在的確美得恍若夢幻,乖巧溫柔地依偎在他的懷抱里,閉起眼睛等待親吻。

    很快,藤原臨也又吻了下去,這一次是熱吻,很長時間都沒分開。

    「……」笠原深繪里走也不是,看也不是,萬般無聊的她,只能看着草叢裏的小蝴蝶小蚱蜢發獃。

    過了許久,她聽到川島美記「嗯」了一聲,轉頭看過去。只見這位蜘蛛女帝閉着眼,粉嫩舌尖回味似的輕舔著嘴唇,那渾然天成的魅態,只能說不愧是男性殺手。

    「該起來了。」藤原臨也拉了拉她胳膊。

    「不要!」川島美記直接把高跟鞋拿在手上,然後張開雙臂,「把夫人背回家。」

    「別胡鬧了。」這次輪到藤原臨也說她了。

    「就許你胡鬧?」川島美記不服氣地反問。

    「我哪胡鬧了?」

    「不胡鬧你在這親我?」

    「我是為了哄你!」藤原臨也說道。

    笠原深繪里點點頭。

    很明顯,這次是她站藤原臨也這邊。

    「深繪里,你別聽他狡辯。」川島美記馬上轉頭,告狀似的說道:「剛才他有生理反應了,而且很有精力的那種。」

    「……」

    藤原臨也忽然覺得,世界上所有的雌性都是麻煩的生物。

    接下來的路程,就是他背着川島美記爬山了,不過他也不吃虧。美記小姐的翹臀天下第一,軟綿綿肉彈彈的嫩肉,簡直叫人愛不釋手。

    山神殿依山而建,建築錯落有致。前院是建在山腰的庭院,栽著這許多桐樹,庭院中有從山上留下來的河水,越往上走,水流也就越發湍急。

    前院與中庭交接的地方,是落差很大的兩塊山體,交界處有道瀑布。

    這一帶的樹林格外蒼翠、濃郁,處都溢滿了陽光,行走在期間恍若置身於陽光編織成的筐籃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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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「在這裏休息一下好了。」藤原臨也停下來。

    川島美記從他背後下來,彎腰把絲襪脫下,看樣子是打算到水裏。她的身段本來就好,這一彎腰,窄裙貼得更緊了,臀背成熟的曲線勾勒得更加誘人。

    脫掉絲襪后,她坐在岸邊的石頭上,赤著雙足踢踏着水面。

    光潔的小腿輕輕擺動,盪起的波紋在陽光下閃耀,像是一簇簇綻放的白花。

    「要不要下去凈凈身子?」藤原臨也在旁邊蠱惑道,「大熱天的泡山泉水,會很舒服的。」

    川島美記一言不發,伸手一推,把他推倒在地上,然後濕漉漉的小腳踩在他嘴唇上:「這是山神的寢宮!在這裏沐浴,是對山神的不敬!」

    藤原臨也說不出話來。

    旁邊的笠原深繪里就很納悶。

    在這裏沐浴是對山神不敬,那把腳踩在山神的嘴上就不是不敬了嗎?

    過了一會,川島美記把腳移開,重新泡回水中。

    玉足滌水,波光粼粼,有魚兒從水底輕吻她的腳心,一觸即走,水面散成一朵朵漣漪。

    「被瀑布誰沖洗身體,是一種修行啊。」藤原臨也一邊脫掉上衣,一邊說道,「小時候我就是這樣的哩,往水下一站就是幾個小時。」

    話音剛落,他就已經踏入了水中,來到瀑布之下。

    「轟——」

    水流中,他的身體馬上受到了水流那恍如棍棒擊打一般的力量。

    兩個女人都在看着他。

    瀑布從高處墜落,水流泛出一道白光,

    蘊含強大動能的水流,在他的肩頭和頭頂崩裂開來,往四下濺去。瀑布的轟響聲中,夾着水流鞭笞在富有彈性的年輕肌體上的音響。透過飛濺起來的水簾,兩位女子都看到了他被水流擊打得發紅的肩部肌肉……健康、潤澤,充滿活力的肉體。

    「難怪他身材這麼好……」川島美記略顯貪婪的視線,像是要把他一口吃下去那樣。

    「從小就這樣,蠻辛苦的。」笠原深繪里抬起手遮在眼前,陽光從手指縫隙傾瀉而下。縫隙中,少年被水流衝擊的身體佁然不動,還能有精力沖着她這邊笑了笑。

    受其感染,笠原深繪里的嘴角也微微掀起。

    川島美記歪著頭,觀察女警官那張清冷俏顏上微妙的變化。

    過了一會兒,她緩緩開口:「你是怎麼想的?」

    「什麼?」笠原深繪里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    「那傢伙似乎下定主意要得到你了。」川島美記指了指瀑布中心,柔聲問:「你心底里是怎麼想的呢?」

    「我沒想過那個……」

    笠原深繪里搖了下頭,視線愣愣地望着水面。

    雙眉緊鎖,緊閉的嘴唇微微張開……眼裏有着平時絕不會流露出來的情緒。

    川島美記微笑着問:「你討厭他吧?」

    「說不上討厭,但總是捉摸不住他的脾氣。」笠原深繪里稍稍抬起下巴,望向水中的山神大人,「他是一根高雅的荊棘。總的來說,好和壞都很突出,這個外貌英俊的少年,足夠……嗯,雅緻。」

    「你居然說了那麼多話!」川島美記一臉驚訝。

    「欸?」

    笠原深繪里愣了。

    等察覺到川島美記眼裏調侃的笑意后,她才略為惱怒地咬了咬下唇,輕哼了聲。

    川島美記沒再逗她。

    畢竟那是自己的男人,怎麼可能主動幫自己找姐妹嘛。

    她們一邊聽着瀑布聲,一邊凝視水中的少年,明媚的陽光照在她們細嫩脖頸上。這是一個寧靜的、安寧的、富貴的日子。

    瀑布上方,是中庭。

    有兩隻潔白的仙鶴踩在上邊,羽毛隨着夏風吹拂,優美地伸向天空的曲頸也在緩緩地動彈。

    「多麼美好的時光啊!這樣安寧無事的美好日子,也許在一生中遇不上幾次哩。」川島美記彷佛想到l了什麼事,不由得脫口而出。

    「很幸福嗎?」笠原深繪里問。

    「當然啊。」美貌年輕的准太太,一副疲倦懶散的模樣,「要是那傢伙不是那麼貪得無厭,就更幸福了。」

    對此,笠原深繪里聳了聳肩。

    她和川島美記關係雖然不差,但也不到親密無間地步,甚至有些時候,還會對她在藤原臨也面前恣意展露魅力的一面而感到厭惡。

    說起來……這算吃醋嗎?

    沒來得及思考這問題,瀑布對面的林子裏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。

    笠原深繪里立馬抬頭望去。

    對面鋪着白色的砂子的小路,恰到好處地點綴著一些踏石,一直排到水邊。一座石橋把兩岸鏈接到一起,一群穿華麗和服的婦人正往石橋往這邊走來。

    笠原深繪里捅了捅川島美記的胳膊,示意她往那邊看。

    川島美記目光轉過去,注視着對岸這一群婦女的動靜。這群美貌的婦人衣着都很樸素,唯有最年輕貌美的那一位穿着澹藍色的和服,絲綢的光澤如同天空般清亮。

    她們這群人,宛如出來踏青的貴族小姐似的,小心翼翼地踩踏不規則的踏石。她們發出的笑聲,在清爽的晴空下蕩漾,顯得過分清脆好聽。

    「他家女人真多啊!」笠原深繪里納悶道。

    「吃醋了?」川島美記緊緊盯着穿澹藍色和服的女人,她那高雅的白色脖頸,有着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豐潤和白皙。

    「談不上。」

    笠原深繪里說出來后,對面那群婦女已經過了石橋,順着平坦小路來到了這邊。

    穿澹藍色和服的女人,正是夏希栗。

    「你們怎麼在這啊?」她走過來,和和氣氣地笑着,「我在上面備好了午飯等你們呢,結果半天都不見你們,害得我以為我家小臨也半路被人劫走了呢……這不沒辦法了,只好親自下來迎接你們。」

    望着儼然主人模樣的夏希栗,川島美記忽然有了一股爭鬥的心思。

    在這裏是她的主場,是她與藤原臨也耳鬢廝磨的地方,她妙齡的韶華時光和這裏息息相關……如果自己能在這裏扳倒她的氣勢,那麼大太太的位置,肯定就穩得不能再穩了。

    只可惜藤原臨也剛從瀑布里出來,不知道她內心想什麼。

    要是他知道了,肯定會勸阻美記小姐不要主動找罪受……要知道夏希栗是他都頭疼的存在,敢去找她麻煩,美記小姐你怕不是想做小了的。

    夏希栗望着渾身濕漉漉的藤原臨也,眉心一皺:「你胡鬧什麼?」

    那目光儼然是正經的長輩,始終以同樣的角度盯着藤原臨也,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放過。那是一雙堅定而明亮的眼睛,從她的眼神里甚至能感到苛責的意味。

    「重溫童年嘛……」藤原臨也縮了縮脖子,然後可憐兮兮地望向旁邊的一名中年婦女,「清姨好久不見。」

    這婦人是寢宮的管家,負責對內事物。

    「那麼久才回家一趟,是不是把清姨都忘了?」清姨從腰帶間取出小扇子,一邊揉着他濕漉漉的頭髮,一邊扇風,還用責備的口吻說道:「山神祭就要開了呀,已經有客人來了。要是讓他們看到你的樣子,指不定會在私底下笑你呢。」

    「笑就笑吧。」藤原臨也無所謂地一笑。

    啪的一下。

    清姨用扇子拍了拍他腦袋。

    旋即,她自己也無奈地笑了起來,表情從責備化為了寵溺。

    「我和你們介紹一下,」藤原臨也和另外兩人說,「這位是清姨,寢宮的管家。」

    川島美記彎腰行禮,柔聲地問好,「清姨好,喊我美記就好了。」

    笠原深繪里猶豫了下,也略顯拘謹地彎腰:「清姨好,我是深繪里。」

    「她們是?」清姨打量著兩位如花似玉的美人。

    「我的女朋友,兩個都是!」藤原臨也回答得很快。

    本想自我介紹的笠原深繪里,就這樣又坐實了她和藤原臨也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。

    「你呀,學你父親什麼不好,偏偏要學他花心!」清姨故作生氣起用手指敲了敲藤原臨也的腦袋,但眼裏卻明顯帶着想要他趕緊和她們結婚生孩子的笑意。緊接着她又來到兩位準夫人身邊,像長輩那樣分別牽起她們的手,「來來來,我帶你們上寢宮。栗子給你們做了兩套衣服,我們去看看,不合適再改……哦對了,臨也的母親在去高天原前,給未來兒媳留下了禮物,我拿給你們……」

    川島美記一臉歡欣雀躍,而笠原深繪里,也稀里湖塗地就被帶偏了。

    大家一起從前院走進中庭,這裏是一片平坦的山腰。

    從下邊看,面積似乎不大,但上來到后,才發現這裏的空間寬廣到一眼無法觸及邊界。四周草地松林環繞,寬廣的湖泊居中,百米寬的大河嘩嘩流淌。柔軟的青草齊刷刷齊腰鋪開,在夏風吹拂下跳舞似的搖搖擺擺。點點處處探出花瓣的閃光花朵,停滿了色澤艷麗的蝴蝶。

    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,山神祭已經開始預演了。

    將近上千人的隊伍,身着宮廷裝束,在練習迅游。他們騎着高頭駿馬、抬着華麗的神轎、拉牛車、舉古傘、吹橫笛、敲太鼓……被鮮花裝飾的十二頂神轎上,著華服的少女俏麗可愛。

    白鶴在空中盤旋,勁風嗚嗚作響,光粉靜謐得宛如雨點一般灑落下來。白鹿在在低頭飲水,舌頭輕觸水面,漾起圈圈漣漪。

    川島美記和笠原深繪里,都有些被震撼到了。

    在這個地方,她們似乎感到什麼叫神性……解開束縛,明晰、清澈的神性融於周圍的風聲中。置身於此地,平常無論多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,這時似乎都可以相信了。-加入書籤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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