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9章 刨墳
入夜，站在山巔往下望，眼前是綿長的海岸線，耳邊是海浪撞擊巖壁的聲音，這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饋贈。
“穿過這片雜草叢就到了。”
卓越指著方向，高紀欽握緊了方向盤，一路往前開。
這里根本就沒有路，車子是開在雜草叢中的，茂密的雜草已經比人頭還要高，車輛行徑在其中，沒有開車燈，兩邊的雜草不停地刮著車窗。
這畫面，這聲音，怪瘆人的。
這個村莊在三十年前被屠了全村，血流成河，尸骨遍地，幾天之后臭味飄向周圍的村莊，才被發現，立刻震驚了全球。
當時由國際刑警直接涉案調查，認定這是恐怖組織所為，但卻找不到兇手的線索。
這個案子直到現在都是一樁懸案。
三十年了，很多人都已經遺忘了這樁慘案，反而“鬼村”這個名稱更加讓人記憶深刻。
終于，車子穿過了茂盛的雜草叢，前面是一處開闊平坦的地方，再遠一些，是一排排破舊的土房子。
“怎么這么黑？”范楊木起了疑，“你確定他們住在這里？”
“我確定，但我也很奇怪怎么一點光亮都沒有。”
顧城驍淡淡吩咐一句，“小高子，繼續往前開。”
車子一路往前，車燈太過引人注目，所以沒有開車燈，他們只能借著皎潔的月光慢慢摸索前進的道路。
卓越說：“我們已經進村了，這里是廣場，兩邊都有房子，我外公的老宅子在最里面。”
顧城驍：“往前開。”
范楊木提醒一句，“老大，會不會有詐？別到時候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。”
顧城驍：“你以為還是原來的老團組織？就算是原來的老團，咱們都不怕，還怕這？老團組織已經內斗得差不多了，名存實亡，剩下的這批人，都是因為各自的私利而聚在一起，沒什么可怕的。”
卓越：“沒錯，卓力手底下也就是一個斯科佳比較難搞，其他都是廢物，遇到了也不用害怕。”
這時，高紀欽略帶興奮地說道：“老大，前面有光。”
“去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
車子往光源開了一段路，前面立著一盞明亮的探照燈，下面有幾臺挖機正在作業，似乎在挖什么。
高紀欽將車停在暗處，四人下車徒步往前。
越走進，看得越清晰，也聽得越清晰。
那是一處位于山腳下的平地，有一隊工人正在作業，檸檬黃的安全帽在燈光之下非常清楚，粗粗一數，有十來個人，挖掘機三臺。
有兩個工人正坐在草地上抽煙，一邊抽煙一邊閑聊，用的全是越南話。
“也不知道卓先生在找什么，墳頭有什么好挖的，里面除了一堆白骨也沒有其他東西啊。”
“唉，早知道來這里這么累，還不如跟著小卓先生，至少在游輪上還舒服些。”
“是啊，我以為跟著卓先生能早點回家的，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。”
“別說了，走，繼續挖去吧。”
兩名工人最后抽了一口煙，按滅了煙蒂，拍拍身上的灰，繼續工作。
躲在暗處的卓越簡直快炸了，要不是顧城驍按著他，他恐怕已經沖出去阻攔了。
范楊木和高紀欽聽不懂越南語，不明所以，“老大，他們說什么？”
顧城驍嘆了一口氣，拍拍卓越的肩膀以示安慰，說道：“卓力讓他們在刨墳。”
“……”范楊木和高紀欽面面相覷，三十年前殺光了整個村子的人，三十年后還要刨人家的墳，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？！
三人更加同情卓越，身負如此深仇大恨，常人真的難以想象。
這世間還有許多的事情，是法律管不到的，還有許多的犯罪分子，更是法律懲治不到的。
顧城驍壓低了聲音，說道：“卓越，我得申明一點，我們并不是來幫你來報仇的，我們是來找傅博士的，你的個人恩怨與我們無關。”
卓越將內心的怒火強壓下去，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，“我知道，比起已經死去的人，我更要為活著的人考慮，沙星需要解藥，很多人都需要解藥，而解藥需要靠傅博士，我都明白。”
“好，既然明白，就不要這么沖動，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，不是你一個人單打獨斗，你必須聽我的。”
卓越點點頭，顧城驍是他找來的，他當然信他。
顧城驍一直與總部聯系著，這時，沈自安那邊傳來了急訊，“老大，在嗎？能聽到嗎？”
“可以，怎么？”
“無法定位你們現在所處的位置，你們在哪？”
“鬼村。”
“……”關于鬼村的傳說神乎其神，這些東西，不能完全相信，也不能完全不信，大家都抱著一種敬畏的心理，當年那個村莊一夜之間全村被屠，國際情報部門首先帶頭將村莊的定位抹去，當作是對逝者的尊重，久而久之，這就成了業內一條不成文的規定，三十年來無人敢破先例。
沈自安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，問道：“有什么發現嗎？”
“鬼村的墳墓被刨了。”
“……”沈自安又被震驚了，“刨……刨墳？哪個龜孫子有這狗膽？！”
“兇手。”
“……”今天這活要怎么搞？
“這里信號不太好，再進去估計就沒有了，如果一個小時之后我沒聯系你，你馬上通知國際刑警，就說我們發現了老團組織的蹤跡，需要支援，其他不必多言。”
“好，老大，你們凡事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
卓越平復了一下心情，一路走在前面帶隊，顧城驍等人緊隨其后。
挖掘機那邊的聲音很大，再加上天黑，沒有人發現他們進入了村莊。
走在漆黑的巷子里，兩邊都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木頭發霉的味道，那些低矮的土質的圍墻，仿佛一碰就會倒一樣。
“房子后面有光，他們在后山。”卓越加快了腳步。
老宅子的后面是通往后山的唯一通道，眼睛所到之處，全部都是亂砍濫伐的古樹，這一片山林就跟禿了一樣。
但是，這里只是亮著燈，偌大的地方空無一人。
山林間陰風陣陣，樹葉摩擦發出的擦擦聲，非常陰森恐怖。
這時，他們的身后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，越來越近，越來越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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