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韓洌今晚會和人打架？」吳枚看著辛易彬，忍不住追問，「既然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，為什麼一開始不跟我說，不跟他爸爸說，如果你早點說一切都不像現在這樣！我真的不明白，我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你也清楚，為什麼就不能也對我們好呢？」

吳枚的眼圈都紅了，眼球布滿紅血絲。

「我真的不明白，你就算恨我，也不要發泄在韓洌身上……」

大概因為傷心過度，吳枚一股腦把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在了辛易彬身上。

她是第一次沖辛易彬發火，發火后又忍不住一頭扎進辛父的懷裡，嚶嚶哭起來。辛父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，這次更是因為韓洌打架被捅一刀，刺激到了。

面對吳枚突然發脾氣，司若然被嚇到了。她有些看不太懂辛易彬和繼母之間的關係，第一反應看向辛易彬，卻見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動。

臉色似乎有些發白，再仔細一看卻完全察覺不到其中的變化。

「好了，阿易，你阿姨只是一時間心急，沒什麼惡意，你就不要把這些言論放在心上了。」辛父在邊上安慰了兒子一句，順便拍了拍懷裡妻子的背，撫平妻子的怒氣。

辛易彬依舊站著沒動，唇動了一下，似乎想說什麼，卻還是沒說。從司若然這個角度來看，似乎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傷。

在這個夜晚，風輕輕揚起他的碎發，眼神卻沒入了黑暗中。那麼倔強，一句話都不為自己爭辯，只是無聲地承受。

這是傷心了嗎？

司若然忽然覺得很心疼，父母自小離婚本就在他心裡有難以磨滅的陰影，現在還一味被指責。

誰心裡不會難受？

「阿姨，這事不怪辛易彬。」司若然實在看不下去了，眼神執著地看著那對夫妻，一字一句道，「在聽到韓洌打群架的消息時，辛易彬他第一時間……」

「不用說了。」辛易彬一手拉過司若然，牽著她的手忽然朝醫院門口走去。

辛父張口想叫住兒子，卻還是閉上了嘴。是他對這個兒子太缺乏關心，可他一天到晚那麼多事，根本沒有精力再來關注兒子，關注家庭的那些瑣事。

是他欠了兒子。

司若然已經和辛易彬一口氣跑到了醫院門口，司若然抬頭看向他，分明感受到他內心不平靜的情緒。

他放開她的手，忽然坐在邊上。

「如果想哭，就哭出來吧。」司若然坐在他邊上，伸手挽著他的左手，「其實很多時候，我們並不能去選擇生命里的某些東西，但我們可以去改變。我相信你的繼母沒有任何惡意，很多時候大家都避免不了受傷。可你不要怕，這不是還有我在嗎？」

聽到這句話，辛易彬身體忽然僵硬了下。

他側頭，看見少女明亮的笑容，在暗淡的燈光下，深深地印在了他眼底。

他喉結動了下，想問，你真的會一直在我身邊嗎？

但他沒問，眼底卻滲透了點亮晶晶的東西。這樣的辛易彬，是司若然從來沒有見過的。他的眼睛那麼純，那麼美，看得她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