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牧野所說的那家溫泉會館，就在東山上。

地理條件優越，風景更是沒話說，是個看雪景的絕佳之地。

許輕輕一到這裡，就被這裡的美景給吸引住了。

會館的管家早早接到了通知，已經為兩人安排好了一切。

許輕輕難得來放鬆，在溫泉池子里，像一條美人魚一樣暢遊著。

而龍牧野就在岸上看著她，嘴角都是寵溺的笑。

她一個人玩了好一會兒，玩累了打算上岸的時候，卻發現龍牧野已經不在岸邊的椅子上了。

許輕輕上了岸去了更衣室，換上浴袍后，才去前面的廳子里找龍牧野。

還沒走進，就聽到裡面傳來一段對話。

龍牧野的語氣有些凝重，他問道，「你的意思是，龍夜爵破產了？」

「額……是這樣沒錯。」

回答龍牧野問題的，也是一個很沉著的男聲，和龍牧野的沉是不一樣的，這個男聲，更中氣一些。

「什麼叫是這樣沒錯？」龍牧野顯然不滿意這個男人的回答。

「明天爵少就會對外宣布破產的消息，三爺到時自然會清楚這件事是真是假，我作為律師，也只能透露這麼多。」

的確，沒個職業都有自己的職業操守，龍牧野也不好過多的為難他，最終只能點頭，「行，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，我回頭會跟龍夜爵溝通的。」

「謝謝三爺理解，那我就先告辭了。」

等腳步聲離開之後，許輕輕才打開門進來說道，「龍夜爵破產了？」

「你聽到了？」龍牧野張開手臂，許輕輕很自然的靠了過去，讓他依偎在自己的懷裡。

「聽到一點，我也不是有意聽的，就是不小心聽見的。」許輕輕試圖解釋。

龍牧野卻一點都不在意，「你是我的女人，不需要避諱什麼，以後大可以大大方方的來聽，更不用跟我解釋什麼。」

其實許輕輕早知道他會這麼說，但真的聽到，心裡還是會很高興。

「龍夜爵不是個經商奇才嗎？當初他離開江城的時候，多少人唱衰他啊，以為他就此一蹶不振的，可後來他不依舊是王者歸來嗎？怎麼這一次，又破產了？」許輕輕有點好奇。

龍牧野對這件事情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，反而給她拉好了浴袍說道，「他是個成年人了，早就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，不需要我去操心這些，如若他正就此敗北，那也是他沒那個能力，自古成王敗寇，這個道理他比我懂。」

「你這三叔做的，還真是殘忍啊，就不想著幫一把？」

「幫什麼幫？我可沒那個閑工夫。」當然龍牧野心裡更清楚，龍夜爵根本就不需要他幫忙。

從這小子回來后，江城的格局就開始大改變了。

如果他沒推斷錯誤的話，不需要多久時間，江城的格局就會被大洗牌了。

「不知道綿綿那邊怎麼樣了，她肯定很擔心吧。」

畢竟唐綿綿是她朋友，許輕輕多少還有些關心的。

「你知道剛才陸漠成來是做什麼嗎？」

「陸漠成？誰啊？」許輕輕不明所以。

龍牧野這才給她介紹到，「江城第一大狀師陸漠成啊，王牌律師，也是龍夜爵的專屬律師，他剛才來這裡，就是來做過戶的，這家會館啊，已經被龍牧野過戶到唐綿綿名下了，所以以後咱們要來這裡玩，怕還得跟你那個好朋友唐綿綿打招呼了。」

「好複雜。」許輕輕聽了一堆之後，只能這麼感嘆了。

「沒事，回頭我讓人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也修剪這麼一個會館，隨時都可以去的那種。」

「我感嘆的不是這個。」許輕輕也是無可奈何了，「好了好了，我有點餓了，我們去吃東西吧。」

龍牧野早就讓人準備好吃的了，他直接帶著許輕輕過去就可以。

餐廳就在一個暖房，又三面牆壁是用大片大片的玻璃建築而成的，能把整個東山的雪景都看在眼裡。

靠護欄的地方，還能眺望到江城。

許輕輕興奮的跑過去趴在玻璃上看，越發的喜歡這裡的景色了。

會館門前，方才才從會館離開的陸漠成，這會兒就站在雪地里拿著手機打電話。

大概是擦覺到了什麼視線吧，他下意識的往許輕輕的方向看了來。

隔著距離和玻璃，許輕輕都被那銳利的眼神給嚇到了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。

龍牧野關切的問道，「怎麼了？」

「沒……沒怎麼」許輕輕疑惑的歪了歪頭問龍牧野，「這個玻璃，外面能看到裡面嗎？」

龍牧野還沒作答，會館的管家送餐進來聽到這個問題率先給她解惑了，「回許小姐的話，這個玻璃，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，你大可以放心呢。」

許輕輕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，方才陸漠成那個眼神，太叫人緊張了。

可能做律師的，都像他那般犀利而尖銳吧。

「怎麼了？在想什麼呢？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？」龍牧野心細如髮的發現她情緒不對，立馬關心的問道。

許輕輕靠過來坐下后，才假裝不輕易的問他，「你剛剛提到的那個陸漠成，到底是何方神聖啊？好像很厲害的樣子，你和我說說他唄。」

「你在跟我打聽別的男人？」龍牧野不滿的挑眉。

「我就是好奇，你想哪兒去了，這種醋也吃？」

「吃。」他回答得斬釘截鐵。

許輕輕無可奈何，「我就單純的好奇，如果你不跟我說也沒關係，我可以去問季冬啊，羅賓啊，他們總會告訴我的。」

「你敢！」龍牧野赤裸裸的威脅，「你要是去問他們，我弄死他們！」

此時的季冬和羅賓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，羅賓摸摸鼻子說道，「季老師，降溫了，你可要注意保暖，別感冒了啊，我剛都打了個寒顫呢。」

「是啊，得加衣服了，降溫了，我也打了個寒顫呢。」

在許輕輕的誘哄下，龍牧野才給她說了一下這個陸漠成的情況，「這個陸漠成啊，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，當年J大法學系的高材生，接的第一個案子，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許巍弒母案，當時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了許巍親手殺了他的母親，不管是外界傳言還是媒體輿論，都認為這是一個沒有翻案可能的案子，而且還過去了十多年，已經很難取證了，在陸漠成接下這個案子后，前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，他硬生生的為許巍翻案了，替他洗清了冤屈，也因此一戰成名，轟動一時。」

「那後來呢？後來他怎麼成為龍牧野的御用律師了？」

「這個我也不太清楚，只知道陸漠成一戰成名之後，多少人想將其收為己用，而當年的龍夜爵，還沒有現在的這種地位，頂多算是江城第一豪門龍家的太子爺，比起其他優越的橄欖枝，龍夜爵這跟橄欖枝並不出色，可陸漠成就是選了他，且一合作，就是這麼多年。」

「龍夜爵有了陸漠成之後，事業上到是步步高升，兩人前前後後征戰無數，完全是無往不利，就拿這次龍夜爵要破產的事情來說吧，方才我見陸漠成氣定神閑的，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，我就估摸著這裡面另有貓膩，應該是兩人又在組什麼局中局，算計人了。」

「那這個陸漠成，聽起來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啊。」許輕輕有些唏噓，難怪方才那一眼，她就被嚇到了。

這一點，連龍牧野都不得不承認了，「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有勇氣的人，也不是有謀略的人，怕的是像陸漠成這般，有勇又有謀的人，龍夜爵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捲土重來，少不了陸漠成這隻左膀右臂的支撐，所以啊，這個人物，很不簡單吶。」

龍牧野為她加了一塊藕片放到她碗里后又叮囑道，「你要記得，在江城，你可以得罪任何人，但不能得罪這個陸漠成，他這種人算計起來，法律都奈何不了他的。」

許輕輕猛點頭，「了解了，我會銘記於心的。」

「好了，快吃東西，別總顧著聊天，也別總說其他男人，我會吃醋的。」龍牧野摸摸她頭叮囑著。

會館外，陸漠成接完龍夜爵的電話，便上車離開會館。

最近有點忙，陸漠成總是早出晚歸的。

回到家的時候，已經快十二點了，平日里房間都是黑漆漆的，可今日他還沒進門，便發現房子里有燈光。

陸漠成握住門的手，頓住了，思索了幾秒后，他轉身離開了家，去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休息了一晚。

早上到事務所的時候，助理李永遠急匆匆的跟著他進了辦公室說道，「師父師父，我今天早上聽到個消息，說師母回來了，你可知道？」

陸漠成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靜，坐到電腦桌前放下電腦後，敲了敲桌子說道，「我的咖啡呢？」

「額，我這就去給你準備！」李永遠又火急火燎的出了陸漠成的辦公室，到茶水間去給他準備咖啡了。

陸漠成多年來工作習慣就是早上到辦公室，一定要喝一杯手磨咖啡，且不加奶不加糖的那種苦咖啡。

李永遠曾偷偷嘗過陸漠成的咖啡，苦得他兩天食不知味，舌頭像是失去了了味覺一樣，太難喝了。

他實在難以理解，為什麼師父能一年如一日的喝著這種苦咖啡提神。

當然，師父畢竟是師父，李永遠覺得，師父能有如今的成就，必定和他們這些尋常人不一樣，也正是因為這種想法，李永遠才格外的崇拜陸漠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