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前兩天，公司提前放假了，這是嚴以驚安排的，嚴紡對此頗有微詞，可下面的人卻都很支持嚴以驚，讓嚴紡也無計可施。

而工作結束的第一天，嚴以驚當然是帶自己太太好好去放鬆放鬆了。

他們去了高爾夫球場，嚴以驚親自教梁塵打球。

到這裡後梁塵才知道，嚴以驚的高爾夫球打得很好。

聽嚴以驚說，他以前沒什麼業餘活動，因為體質的特別，那種群體活動他都不會參與。

而打高爾夫球，到可以一個人自娛自樂了，久而久之，球技見長。

到底好不好，嚴以驚自己也說不準，因為他就沒和別人打過。

梁塵是他的第一個球友，在聽他說了那些之後，梁塵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證說以後只要他想打球了，她就陪他。

可才打了一會，梁塵就求饒了，因為太難了!

「我覺得，我們還是放棄這個運動吧，選點別的運動好了，比如游泳……」

這裡比鳳凰要冷，所以梁塵許久都沒游泳了。

「行吧，那我們去泡溫泉。」嚴以驚到底是妥協了。

梁塵立馬喜上眉梢，和嚴以驚一起前往溫泉會館。

這個會館是私人會館，除了嚴以驚來，就沒其他人來了。

梁塵知曉后已經見怪不怪了，一到水裡，她就像魚一樣自由，游來游去的，格外的高興。

嚴以驚則心滿意足的看著她，因為只要看著她的笑容，他就會很開心。

邵堯打了電話過來，他也不接，最後還是邵堯固執的打，嚴以驚才勉為其難的接了起來。

邵堯在電話里說，「老鄧說要見你。」

「不見。」

「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和你說的。」邵堯急忙說道，「嚴少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嗎？」

誰知嚴以驚還是那句話，「不見。」

然後便掛了電話，邵堯一臉無奈的把這個消息告知老鄧，老鄧求了半天，邵堯也沒能答應他。

畢竟嚴少的事情，誰也勸不了啊。

而嚴以驚則安心的陪著梁塵泡湯，梁塵遊了幾圈后回來趴在他面前的池畔問道，「你不是說來運動的嗎？怎麼只坐在岸上啊？」

「你先運動，回頭我再運動。」

梁塵以為他不喜歡游泳呢，自己溜達著一圈又去有用了。

等梁塵游累了，上岸剛躺下打算休息一會兒的時候，嚴以驚就拉著她回房間了。

房間外就是溫泉池，而房間內則是榻榻米。

一進屋，嚴以驚就說道，「現在該我來運動了。」

***

晚上兩人就住在溫泉會館了，邵堯傍晚的時候又打電話來了，說的還是那件事。

結果答案還是一樣，嚴以驚直接掛了電話。

兩人第二天回到家，嚴紡正和秦露在大廳喝茶，聽嚴紡在吩咐秦露準備祭品什麼的。

秦露回答說都準備得差不多了，嚴紡這才點了點頭，一抬眼看到兩人進來，原本還算和藹的表情，一下子就沉了下來，冷哼一聲后就回去了，大概是不待見兩人吧。

梁塵也不介意，笑著過去和秦露說話，還把他們從溫泉會館帶來的雞蛋給秦露吃。

「這個雞蛋有什麼可吃的，比起這個，我更想吃喜蛋呢。」秦露隨口調侃了一句。

梁塵便紅了臉了。

她只能以詢問祭品一事給轉移了過去。

嚴家畢竟是個大家族，很注重逢年過節給先人們的祭拜。

梁塵聽秦露說，初一那天早上，所有宗親們都要去祠堂給先人們拜年的。

而祭品和儀式這些，都是嚴家才操持的。

「以前，都是大姐才準備這些，今年她說交給我去準備，我一直在認真準備，生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，讓宗親們不滿意，梁塵，你也跟我學著點，以後也是要交給你的。」秦露特別認真的說道。

梁塵自然是認認真真聽了。

這裡面的吩繁文縟節有很多，梁塵也都細心的記下了。

梁塵幫著秦露清點那些東西，發現多了一套小祭品，便問了一下秦露。

誰知秦露臉色微微一變，急忙說道，「這件事情你千萬別讓你大姑知道了，不然她肯定會生氣的。」

梁塵細問之下，秦露才告知她，這套祭品，是給嚴格的生母，也就是嚴以驚的親奶奶準備的。

「你父親和你大姑，並不是同一個生母，而你大姑一直都不待見你奶奶，總認為你奶奶是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，勾搭了她的父親，哪怕你奶奶和嚴格被你爺爺帶回家之後，她也拒不承認，還為此和你爺爺鬧了好久的脾氣，後來大概是認清了現實吧，才對你父親好起來，不過你奶奶的身體不好，沒過多久就……」

秦露都是很小聲的在和梁塵說話，「這件事情，家裡是不允許提的，可她畢竟是你父親的生母，我當然是要祭拜的，往年我都是悄悄的祭拜，如若往你大姑發現了，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子呢。」

梁塵聽后，也是不勝唏噓。

其實死者長已矣，都這麼多年了，又何必去計較呢。

當梁塵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，秦露卻只能嘆氣，「由此可見你大姑有多固執了，其實……宗親們都在說，咱們嚴家風水不對，克媳婦。「

「這又從何說起？」梁塵有點不能理解，「現在都什麼年代了，怎麼還有人去信這些啊？」

「可不是嗎，我也不信，當初小姐也不信，可是……」說起往事，說起故人，秦露一臉泫然欲泣，「你的婆婆，也就是少爺的生母，她是個大家閨秀，也是個好媳婦，嫁給嚴格后，她一直都是相夫教子，有禮有節的，可是……她卻沒有這個好命，走得那麼早……」

梁塵默默的給秦露送上了紙巾。

她看得出來，露姨對自己婆婆的那份感情很真摯。

「她過世之後，大姐便說，這個家是克媳婦的，比如她的母親，也是早逝，又比如嚴格的母親，沒過多久也去世了，所以小姐的過世，也只是因為嚴家的風水問題……」

「我不信這些。」梁塵肯定的說道。

「我一直希望你和少爺能過得好，能把這個家維持好，能破了這個說法。」秦露握著梁塵的手，似乎充滿了期待，也似乎，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，「小塵，你一定要好好的，和少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。」

「會的。」梁塵很堅信。

***

除夕這一天，闔家團圓，嚴家也充滿了節日的氣氛。

梁塵晨跑之後，便一直和露姨在忙著。

嚴紡和嚴格在下棋，時不時的吩咐梁塵伺候著，比如端茶倒水什麼的。

期間梁塵送茶水過去的時候，還聽見嚴紡在和嚴格說祭拜的事。

也不知是不是有意，等梁塵來的時候，她便說道了風水的事情，「咱們嚴家克女方，這是我多年來的心結。」

嚴格說道，「這些迷信的東西，大姐就別信了，小露和我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嗎？」

「因為你們沒有大肆操辦啊，可能這樣才算是對神靈的一種敬畏吧，所以你們才能好好的在一起，我之所以不讓梁塵和以驚舉辦婚禮，就是這麼想的。」

若不是昨天聽了秦露說的那些，恐怕梁塵都要相信嚴紡是在為自己好了。

嚴紡看了梁塵一眼后又說道，「再說了，秦露其實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嚴家媳婦，頂多算是你的一個小妾吧，又沒生下子嗣，所以才算躲過了一劫。」

「大姐，都跟你說了不要去相信這些！」

因為有梁塵在，嚴格不得不阻止她，「我和小露沒生孩子，是因為怕以驚抵觸，不是你說的那些。」

嚴紡被說得有些生氣了，撒了棋子說道，「哪裡是這個原因？分明是因為秦露沒有生育能力！」

「這怎麼可能！」

梁塵想勸兩人的，可這個時候說什麼好像都不合適，只能去找露姨了。

而這邊，嚴紡還在很肯定的說道，「你大概是不知道吧，秦露沒有生育能力，別被她假惺惺的姿態給騙了，她是為了能留在嚴家，才那麼說的。」

嚴格的表情有些冷凝，在秦露走來之後，他也沒有緩和，只是看了秦露一眼后，便轉身上樓去了。

秦露有點不明所以的問道，「大姐，你們怎麼了？」

「還不都是因為你！」嚴紡罵了秦露一句，又瞪了一眼跟在她後面的梁塵，然後惱怒的回房了。

秦露絲毫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，茫然的看著一地的棋子，最後無奈的嘆氣蹲下去撿那些棋子。

梁塵也幫著她撿，看秦露很自責的樣子，梁塵很是為她不平，「露姨，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錯，剛剛我聽到了，是大姑的問題。」

「為什麼這麼說？」秦露不明所以的看著她。

「因為……」梁塵看著秦露那善良的眼神，最後卻只能搖頭，「沒什麼……」

「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？小塵，你和我說說，他們到底怎麼了？」

「真的沒事。」梁塵實在不忍心傷害秦露。

可秦露似乎猜到了什麼，依舊追著問，「他們吵起來，是因為我沒做好嚴家的媳婦對嗎？」

梁塵沉默了。

秦露卻苦笑了一下，「我知道，我一直都沒能達到大姐的標準，但我已經儘可能的在做了。」

「露姨，你做得很好，真的，你做得很好了，不要這麼自責，問題並沒出在你的身上。」梁塵想要安撫秦露，可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。

「可大姐一直不滿意……」

「她對誰都不滿意。」

「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。」

梁塵看著她，最後心疼的安撫，「至少你得到了嚴以驚的認可，他跟我說過，你是為了他，才沒再生孩子的，不是大姑口中所說的那樣！」

「她……她說了什麼？！」秦露渾身顫抖起來。

「她說……是你沒生育能力。」

那一刻，秦露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，滿目蒼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