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，楚願很難堪。

可想到自己的目的，即使再難堪，她也願意忍了。

譚戰指了指樓上說道，「讓我看看你的誠意。」

楚願咬了咬唇，沒有馬上起身，似乎內心還在掙扎著。

譚戰滅掉手裡的煙頭後起身，語氣平淡的說道，「如果做不到，那就算了，沒必要強迫自己，不管怎麼樣，你還是楚家的千金小姐，第一名媛，不是嗎？」

儘管楚願知道譚戰這是在激將自己，可她還是固執的起身上樓了。

譚戰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的背影，最後微微沉眸。

這一晚，楚願做了最大的犧牲。

來的時候，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，但心裡還小小的期盼著譚戰不會真做什麼……

可她太低估譚戰了，這男人，總這麼不按常理出牌。

事後，楚願從譚戰那裡離開，坐在自己開來的車子里，大哭了一場。

這一場哭，她失去了很多東西。

可不管她哭得有多聲嘶力竭，卻也沒人為她心疼。

她是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到家的，家裡安安靜靜的，只有早起的傭人在忙碌著。

見到她回來，很狼狽的樣子，還關心的問道，「小姐，你這是怎麼了？」

「沒事……」楚願的聲音已經哭嘶啞了，「我爸呢？」

「老闆昨晚就出去了，應該是去應酬吧。」

「我知道了，你忙你的吧。」楚願拖著沉重的雙腿上了樓，一頭進入浴室，開著水淋著自己。

她想洗清一些東西，可到頭來卻沒有半點意義。

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，一旦走上這條路，她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。

譚戰答應了與她合作，但也提出了一個條件，讓她幫他那一份東西。

而這份東西，就在父親楚良手裡。

楚願知道這對父親來說是一種背叛，可比起自己失去的東西，這種背叛好像一點都不重要了。

她要自由。

***

項目最終定案時間更改，莫笙這邊的時間不那麼吃緊了。

她花了兩天的時間將項目書做好后，原本想和夜西戎一起吃個飯的，可想到他這會兒還在忙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，讓助理幫著定了花，下班後去醫院看望羅格。

羅格的恢復很好，昨天莫笙來看他的時候，他已經能慢慢的扶著牆下地了。

不過醫生還是建議他多躺在床上休息，食物方面也要以清淡為主。

莫笙還買了一些水果，到病房的時候，羅格正在看新聞呢。

見是莫笙來了，表情頓時就愉悅起來，連看護都說，「羅格先生今天可算是露出笑容了，我還總擔心自己哪裡沒做好呢。」

莫笙笑著把花插到花瓶里后坐過去問道，「今天感覺怎麼樣？」

「你那麼忙，還總往我這裡跑，會不會太累啊？」羅格擔心的是這個。

「這有什麼累的？」莫笙順手給他削蘋果，「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嗎？我去給你買，每次來都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麼好。」

「就這些我已經很滿意了。」羅格要求不高，而且他可不希望莫笙為自己操心，「你能來看我，我已經很滿意了。」

說完，羅格對看護說道，「剛剛李醫生不是說要去取什麼數據報告嗎？你去幫我看看吧。」

「我去吧。」莫笙著急要起身。

「讓她去吧，你都忙了一天了。」羅格阻止了她。

看護說了一聲後去了，等病房裡就剩下兩人的時候，譚戰才說道，「項目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？」

「這應該是多出來的機會，我試著在努力。」

「那日譚戰在我面前提及，說要和我做一筆交易。」

莫笙頓了頓，不解的看向羅格。

羅格說道，「他估計是想用你的項目來換取我這裡的交易。」

莫笙明白過來，蹙眉說道，「譚戰這人，怎麼可以這樣？」

「只可惜他找錯了人。」羅格表態，「合作上，我更看重的是信用和能力，而不是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，他今日能算計你，明日也有可能算計我，我怎麼可能和他合作呢？」

「我不太明白，他為什麼會用我來和你做交易？」莫笙疑惑的問道。

「他的意思是，你對我有恩，畢竟你救了我的命，如果我同意把我手裡的合同給他，那他就可以幫你拿到你想拿到的項目。」羅格點清局面。

莫笙不僅搖頭，「我說呢，他怎麼突然說那些話，原來是打的這種主意，人怎麼可以卑鄙到這種地步呢？你答應他了嗎？」

「說實話，我沒有。」羅格坦誠的回答了她，「因為我很明白你不會想要這樣的報恩方式。」

莫笙鬆了口氣，不僅微微揚了揚唇，「你到是挺了解我。」

「其實你和夜西戎有些相似。」羅格的眼神分外的柔和，「莫笙，商場上的事情，雖然也需要聰明的頭腦和決策，但不是小心思，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這些，是希望你能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，等你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，也沒人能撼動你。」

這番話，當真是羅格的肺腑之言了。

莫笙心裡有些動容，她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后，猶豫了幾秒后說道，「我躋身進入這個圈子，沒人告訴我應該怎麼做，應該怎麼為人處世，我只是不停的往前走著，所以很多時候總把自己碰得頭破血流，可剛剛……剛剛你說的那些，讓我很感動。」

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，可能是我們比較投緣吧，我看到你，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，好像你就是我的親人一樣，所以我希望能幫到你。」羅格也認真的跟她說這番話。

「嗯，我明白，謝謝你。」莫笙努力表現得讓自己自然一點。

羅格能告訴她譚戰的事，就足以證明他對自己是信任的。

晚上莫笙和夜西戎說起這件事情，夜西戎到是有些意外，「莫笙，你是怎麼做到的？」

「怎麼了？」莫笙不明白這男人為何會這麼說。

「你知道格羅夫在圈子裡有個什麼稱號嗎？」

「什麼稱號？」

「鐵面羅。」說起這個稱謂的時候，夜西戎還笑了一下，「這名字講道理聽上去還很挺霸氣的，不過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意思，他真的很鐵面無私，對誰都是一視同仁，哪怕我與他交情挺深，可他也從沒有過過多的交誼，任何關係和尺度他都把握得剛剛好，這種人吧，你會覺得你和他根本無法靠近，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。」

莫笙有些懷疑，他說的當真的格羅夫么？

從一開始認識他到現在，他都不是這種狀態啊。

「所以他第一次送你東西的時候，我還挺介意的。」夜西戎坦白的說道，「不過格羅夫考慮到了這一點，所以他第一時間跟我解釋了，說只是很欣賞你，和你有眼緣，沒有別的意思，才讓我放下了這份芥蒂。」

莫笙隨口問道，「那時候他就看出苗頭了？」

「對啊。」夜西戎很得意的說道，「在你去我家吃飯的時候，我就跟他說了，你是我的人。」

莫笙一陣無語，真不知這男人的哪裡來的這自信。

不過……他還真有這份自信。

這不，他們現在不就在一起了嗎？

「那晚我們在小院留宿，羅格喝醉了，我聽他好像叫了他心中那個人的名字，這些年，他一定過得挺苦的。」莫笙有些惋惜。

「苦是肯定的，畢竟心思那麼思念一個人，而且一思念就是這麼多年。」夜西戎點點頭，「如果讓我思念你這麼多年……我大概會活不下去的。」

「別說這種話。」莫笙急忙阻止他。

夜西戎握住了她捂著自己的手，笑了笑說道，「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身邊，我要時時刻刻都看著你，你就是我的氧氣。」

「肉麻……」

「這就肉麻了？還有更肉麻的，要不要試試？」

「不要了！」

「真的不要？」

「不要！」

「試試嘛……」

「不……」

好一會兒，莫笙投降認輸了，撒著嬌讓夜西戎住手，夜西戎這才稍稍放過了她，狠狠的親了她一口說道，「你一撒嬌，我渾身就發軟。」

「哦，是嗎？」

「當然，該硬的一點都不會軟！」

「色狼！」莫笙紅著臉，強行改變話題，「羅格這麼思念那個女人，他應該是很愛很愛她吧，那為什麼當年他們會分開呢？」

「這件事情我知道一點。」夜西戎跟她說道，「據說這個女人當年曾經背叛了她，所以他一氣之下離開了，可他怎麼也忘不了，再回來的時候，得到的卻是她的杳無音信，後來又陸陸續續找了很多年，得到的卻是死訊，他才慢慢的放棄了尋找，只將這份感情放在了心裡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……」莫笙也很惋惜，「既然背叛了他，那還惦記著做什麼？」

「誰知道呢，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。」夜西戎如此說道。

莫笙便好奇的問他，「那你呢？如果你被背叛了，你會怎麼樣？」

「試探我？」

「回答我！」莫笙義正言辭。

「這是一個送命題啊。」夜西戎摸著下巴說道，「你讓我想想。」

莫笙到是有耐心等他好好想想，不過夜西戎也沒有想多久，「在沒碰到你以前，我認為感情的事情也是能黑白分明，是非分明的，愛就是愛，不愛就是不愛，如果做了背叛的事，那一定是不可原諒的，而且我這人最恨的就是背叛。」

「嗯哼？」莫笙到是沒生氣，不過嘛，語氣有些涼。

夜西戎便補充道，「但是，在遇上你之後，我發現我以前的想法都很扯淡，感情本來就是無法分清是非黑白的事情，又怎麼可能做到絕對呢？所以就算你背叛我，我想……我大概也只是生一會兒氣，然後就向大佬低頭了吧。」

「大佬是你啊。」莫笙總算喜笑顏開了。

「你才是我的大佬。」夜西戎可認真了，「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？」

「勉勉強強吧。」

其實莫笙心裡早就甜滋滋了，不過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，不然這男人會得意的。

夜西戎將她壓倒後去親她，一邊親一邊想。

他怎麼可能讓她有機會背叛自己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