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以辰走到外面后，單手隨意地搭在褲兜里，抬眸望著眼前的夜景。

裝飾的小燈泡把路道描繪了出來，在草坪中間還勾勒出一幅幅可愛的圖形。

他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或者是，想著誰。

但韓七晴很清楚，他絕對不是在想著她。

她很想問，你是在想小小嗎？

明知道小小不在，他還是來了舞會，是為什麼？

她搞不懂他在想什麼。

為什麼這個人的心思這麼難猜。

「陸以辰……」看他漸行漸遠，韓七晴腳尖微頓，出聲喊住了他。

陸以辰像是聽到了，回頭看了她一眼。

韓七晴迎上去，站在他身邊，終於還是忍不住，問了出來。

「以辰，你是在想小小嗎？」

他的眼神好深好暗，裡面彷彿藏著什麼，讓人很想窺探。

陸以辰沒說話，只是看著她，眸光卻是發散的。

韓七晴也不逼他。

只是這樣互相對望，她就不想說話了，突然間很想，讓時光停留在這一刻。

陸以辰的薄唇像是動了動，他好像說話了，又好像沒有說話。

韓七晴總覺得他說話了，只是自己沒聽清楚，於是往前湊了一點。

兩人的距離縮短了。

一種曖昧的距離。

下一秒，陸以辰就往後移開了兩步。

拉開距離。

一種拒絕曖昧的距離。

他薄唇輕啟，「我……我只是突然想來看看而已。」

「看看？看什麼？」韓七晴疑惑地看著他。

陸以辰抬眸，深遠的眸光看向熱鬧的舞會會場里，眸中像是有些許笑意。

「我從沒有參加過舞會，就突然想來看看，舞會是怎樣的。」

韓七晴覺得他沒有說真話。

或許，他是想來看看舞會是怎樣的，但是，他想的絕對不只是這樣。

陸以辰的視線落在她臉上，突然問道，「國外的聖誕舞會，應該也類似這樣的吧？」

韓七晴的心尖鈍了下。

她看他要把視線移開了，便急忙喊住他，「陸以辰，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？」

陸以辰想要轉身的動作停住了。

「你問。」

韓七晴抿了抿嘴唇，「有沒有什麼東西，是你從小就一直喜歡的，從沒有變過？其實吧，我們都有那種吧，小時候很喜歡的東西，那時候覺得，會一直喜歡，多久都不會變，可是長大后卻發現，好像沒那麼喜歡了……你也有過這種感覺吧？」

天啊，她在說什麼？

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

亂七八糟的！

韓七晴感覺羞窘，想逃走的時候，陸以辰開口了。

「沒有。」他淡聲說。

韓七晴愣了下，「沒有？沒有什麼？」

他回答的是前面的，還是後面的？

陸以辰補充道，「沒有過這種感覺。」

韓七晴的表情凝了下。

沒想到的是，陸以辰又繼續說道，「我很小的時候，第一次吃的水果是草莓，那是我媽在草莓棚工作，老闆送的，於是到現在，在我的記憶里，草莓就是最好吃的水果。」

韓七晴不知聽沒聽懂，眼睛定格在他的臉上。

他說，「從小，我媽就說我是個特別固執的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