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陽餘輝沉落，慈寧宮內喧嚷不斷，一派熱鬧景象。

「太後娘娘，時辰到了，咱們該去乾清宮了。」文嬤嬤在太后耳邊輕聲嘀咕。

烏靈珠能聽清楚，但不不會說出口；只看了文嬤嬤一眼，又去看太后，只見太后醒過神來，點頭道：「那就走吧，別讓皇帝久等。」

文嬤嬤頷首，轉頭對眾位主位娘娘道：「眾位娘娘，阿哥福晉，該啟程前往乾清宮了。」

「這麼晚了，是該去了。」宜妃適時開口，她在太後跟前有幾分薄面，這是連德妃都沒有的；德妃是宮女上位，太後娘娘不咋瞧得上她，再加上她平日里的某些作派，就更讓太后厭煩。

太后笑了笑，把孩子遞給奶嬤嬤，將手遞給了文嬤嬤。

文嬤嬤小心扶著，丁嬤嬤也走了上來。

「我來扶皇瑪麽。」烏靈珠主動上前，接替了丁嬤嬤的位置，朝太后嫣然一笑，「皇瑪麽，不知孫媳婦可有這個榮幸攙扶您啊？」

太后搖頭失笑，一點她的額頭，「你啊！調皮，來吧，給你扶著。」

「謝皇瑪麽恩典。」烏靈珠巧笑嫣然，把太后又給逗笑了；宮妃們瞧著眼紅又沒法子，無可奈何，只能眼不見為凈。

三福晉扯著手帕子，指節掐的發白；三貝勒撇三福晉一眼，眼底多了幾分不滿，沒眼力勁兒的東西，看看人家老四家的福晉多會事兒，就他家這個憨貨，又蠢有毒。

烏靈珠在前面陪著太後有說有笑的走著，三福晉盯著烏靈珠的後背都能盯出個洞來了；烏靈珠回頭看了一眼，輕笑，不甚在意的回首繼續與太后說話。

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出慈寧宮，前往乾清宮，完琦領著三個奶嬤嬤留在了慈寧宮並未跟來，蘇嬤嬤田嬤嬤跟去伺候。

「太後娘娘到。」小太監念唱一聲，弓著腰將太後娘娘迎進了乾清宮大殿。

「太後娘娘萬福金安。」

一群大臣和內眷從桌前起身，跪在地上請安。

康熙帝從高位走來，親自將太后迎上高位落座，太后抬手虛扶，「眾卿家平身，入座。」

「謝太後娘娘恩典。」一群人呼啦啦的起身，坐會原位。

烏靈珠沒跟上去，在台階上就停了下來；左右一打量，找到胤禛後走了過去。他們被安排的位置在左邊第四個位置，前面有太子太子妃、直郡王、三貝勒夫婦，最後才是他們。

「爺。」

「來。」胤禛給她遞了個眼色，烏靈珠走上前在他下手的位置落座，剛坐下手就被一隻大掌握在手心，詫異的扭頭去看，「爺，您.......」

胤禛唇角輕勾出一抹淺笑，「在皇瑪麽宮裡可還好？」

「都好，皇瑪麽疼我，我還吃了不少東西呢；我發現皇瑪麽宮裡的膳房做牛肉麵做的特別地道，我都想把皇瑪麽宮裡的大廚要回去了。」

胤禛心下一寬，又見三個孩子沒跟來，心下暢快了，「喜歡就讓人給你做，咱們府里的大廚也不錯。」

「嗯，今天晚上還想吃，就當用宵夜了。」

「回去讓他們做。」

膳食端上桌，直郡王第一個站了出來，「皇阿瑪，今日大年夜，兒臣在此恭祝皇阿瑪萬壽無疆，皇瑪麽康健永壽。」

「好！」康熙帝撫掌而笑，「老大說的好，皇額娘，您覺得呢？」

皇太后微微一笑，不甚在意，「自是好的。」

直郡王得意一笑，「皇阿瑪，兒臣還有一物要獻給皇阿瑪。」

「拿上來看看。」康熙帝發了話，直郡王朝身邊伺候的人使了個眼色；心腹從直郡王的座位上捧上來一個盒子，「皇阿瑪，請看。」

梁九功上前將盒子送到康熙帝跟前，微微弓著腰，打開盒子；裡面是一塊兒類似於烏龜的玉石，烏龜的背上刻印著長壽無疆。

「皇阿瑪，兒臣也在祝您長壽無疆。」直郡王笑容滿面，志得意滿。

康熙帝的臉色有片刻扭曲，烏靈珠微微垂首，捏了胤禛的手掌一把，「爺，大哥獻上的是什麼？」

「據說是祥瑞。」胤禛唇角輕勾。

「祥瑞？他傻了？」烏靈珠壓低音量，以兩人能聽見的話音道：「能討得皇阿瑪的歡心，那才是祥瑞。」否則，被康熙帝給記上，日後小鞋是少不了的。

胤禛輕笑出聲，笑音低啞，誘人心扉。

烏靈珠聽的心痒痒，哼了一聲，「我又沒說錯，大哥這樣好傻，瞧瞧皇阿瑪臉都變了。」

胤禛輕笑依舊，只目光轉向了康熙帝，他倒是大概知曉大哥得到的祥瑞是什麼；也難怪皇阿瑪臉型扭曲，那事一隻玉烏龜，而且，並不是天生地養而成，乃是後天被人雕刻所致。只是，那位雕刻大師的手藝出神入化，若是不深究還真沒人能看得出來。

「好，好。」康熙帝面容板正，給梁九功丟了個眼色，「老大做的很好。」

梁九功暗暗笑了笑，將盒子給蓋上了，交給了身後的小太監。

直郡王更得意了，太子神色晦暗，他是正統嫡子，結果就慢了一步；在大年夜的時候獻禮都遲了一步，讓個庶長子搶了先。但他不能多言，只得起身打千。

道：「皇阿瑪，兒臣也有東西獻上。」

「呈上來。」康熙帝笑了笑。

太子讓內侍奉上匣子，匣子被紅布蓋著，被梁九功送到康熙帝跟前；康熙帝親手揭開紅布，打開匣子，這樣的待遇是直郡王沒有的，太子眼底的晦暗淡了些，直郡王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好了，冷眼瞧太子一眼又去看他奉上的匣子，想從裡面看到是什麼。

「喲，是一副字畫，太子，是你畫的？」康熙帝問道。

「是的，皇阿瑪，裡面每一個字都是兒臣一筆一劃所書。」太子微微一笑，他沒有祥瑞，但有這一份心意。

康熙帝展開畫卷看了看，滿意的點頭，太子的字自是好的；更重要的是裡面的畫是一副京城萬家燈火圖，在每個燈籠上都有一個福字。

「太子的字畫略有精進，繼續保持。」康熙帝將字畫給皇太后看，等皇太后看完再讓梁九功展圖給眾大臣內眷看；引得一眾大臣為太子喝彩，誇讚之聲絡繹不絕。